第113章 相见不相识
晚上，方明镜就带着老张给出的稿纸找到了朱露妍。
方明镜神秘兮兮地从背包中取出稿纸递给朱露妍，“妍妍，来看看这些东西。”
朱露妍一愣，从方明镜的手中接过稿纸，打开后眼睛瞬间一亮，“这是……龙凤褂？”
“怎么样，喜欢吗？”方明镜走到朱露妍身后，轻轻地拥住了她。
一共三张稿纸，全都是由人工手绘而成，朱露妍一张张地看过去。
朱露妍有些晃神……这三张简简单单的手绘 稿纸，其实完全比不上之前那位设计师那样的精致，但不知为何，就是能够让她看了一眼后就再难挪开眼睛。
仿佛就像有什么地方特别吸引她。一种很熟悉却又无法说清的感觉，一下子就击中了朱露妍内心深处的柔软处。
“我很喜欢，明镜你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朱露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老师傅竟然真说对了，妍妍她真的喜欢！
方明镜不由想起了白天的那个有些古怪的夏师傅。他只是觉得老师傅有一股说不明白的自信，没想到还真就吸引到了自己的未婚妻。
“一个朋友介绍的，是一个做了几十年的老师傅，手艺十分不错。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不过方明镜也想起了老师傅的叮嘱，并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好，那就试一试。”朱露妍笑着点了点头。
方明镜一拍手，开心得像个孩子模样，“那我明天就去联系那个老师傅。还有为了庆祝这个开心的时刻，我们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好，真是拿你没办法。”朱露妍笑得很甜。
……
第二天，方明镜就再一次来到了老张的家中。上楼的时候，他还是没有看到这里住着什么人。五层的老楼里，似乎就只剩下这个老师傅还住在这里。
“夏师傅，你真厉害！我未婚妻一看到图后就喜欢上了你的设计。您看能否帮我们做一件龙凤褂？”方明镜的声音中带着敬佩之意。
老张自然是不会拒绝，“我可以帮你们做。”
方明镜点了点头道：“那夏师傅，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把未婚妻带过来一趟，您也好量量尺寸不是？还有价格方面肯定会让您满意。”
“我不会在这里给客人量尺寸，你给我个地址吧，约好时间，我可以上门去量。记住不准透露出我的地址，这是我的规矩。”谁知老师傅却摇了摇头。
虽然这个要求比较古怪，但是方明镜还是同意了下来。谁让自己未婚妻喜欢呢？而且有本事的人性格古怪点也并不算什么大事。
从窗口的位置，看着方明镜驾车远去，老张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老张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好像重新焕发出来了新的活力。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明天……”
……
尽管出门的时候，已经一遍又一遍地整理过自己的模样，但是老张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通过电梯间的倒影，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打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头发。
老张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紧张的时刻，哪怕当年面对来抓他的警察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当电梯传来叮的一声响的时候，老张深呼吸了一口气，戴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口罩和眼镜，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按下了门铃。
其实这个地址老张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就是之前口袋里那张字条上的地址。
老张此刻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十分清晰。老张的拳头也抓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抓紧，不知不觉手心已经溢出了一丝丝汗水。
“夏师傅，您来啦，您可真准时！不过今天怎么戴上口罩了？”方明镜打开了门，打量了面前的老师傅一眼。
老张故作咳嗽一声，并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稍微沙哑一些，“有些小感冒，怕影响你们。”
“明镜，是那位师傅来了吗？”这个时候朱露妍出现在方明镜的身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老师傅，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方明镜点点头，然后招呼着老张进屋，“夏师傅，您先坐会，我去给您倒杯茶。”
“不用了，我喉咙有些不舒服，不用倒茶了，我量好尺寸就离开。”老张摇了摇头。
朱露妍看了老师傅一眼，发现老师傅正在盯着自己，可当二人视线交汇的时候，却又一下子就移开了，并低着头开始整理手上的老旧工具箱。
瞟了一眼老旧的箱子，朱露妍仿佛一下子被拉入了回忆之中，有些恍惚，“好久没有见过这些老式的东西了。”
“对吧，是很有感觉的吧。其实夏师傅家里还有很多，那种老式的味道更加浓郁。”一旁的方明镜也笑着附和道。
“咳咳。”老张这个时候轻咳了两声，拿着量身用的尺子，低着头慢慢走过来，“现在开始量尺寸吧。我先量身高，这位姑娘你转过身去吧。”
朱露妍也很是配合地转过了身。
老张此时显得无比的用心，手指一寸一寸地捏着尺子上的刻度，一眼一眼地看着上面的数字，把那个数字用力地写在纸上，深深地记在心里。
“接下来，张开手伸直，量袖长。”
朱露妍也就张开双手，并笑着道：“这种量身订做对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对了师傅，一件手工龙凤褂的时间可不短啊，能赶上时间吗？”
“一定会赶上的！你放心。”老张的语气坚定着。
“那就辛苦师傅了。”朱露妍也是感激着说道，她也知道制作这样一件嫁衣所需要的时间。
而且面对师傅的承诺，朱露妍不知为何有种感觉更像是一种宣言一样。很奇怪却又好像有些熟悉的感觉。
不一会儿，老张便结束了量身，默默地转过身去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工具，一边轻声说着：“好了，成品我会尽快弄出来，让你试试，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再修改一下。”
看着老张的背影，朱露妍下意识地说道：“夏师傅，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老张正收拾工具的手突然抖了一下，不过也很快恢复自然，“这个地方也不算大，以前碰过面也说不准。”
“夏师傅您做裁缝多少年了？”朱露妍没有忍住，下意识地让自己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几十年了吧。”
“那您认识一个姓张的裁缝吗？他好像也是专门给人做中式礼服的，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朱露妍又问道。
老张的身形突然一顿，不过也并没有回头，接着淡淡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们既然又认识的老裁缝，还来找我做什么？”
朱露妍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于是连连摆手道：“夏师傅，您误会了，我很喜欢您的设计，真的！刚刚我也只是帮别人问一问……而且我想那个张师傅也应该不做裁缝好久了吧，”
“成衣我会尽快做好给你们送过来。”
老张收拾好自己的工具箱，头也不回地就这样离开了。
走时的路和来时的路，时间一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