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塞北残阳
“起床了！起床了！”
一大早黄泽便踹开了古心等人所在的房门。
把五人拽起来训练。
等到五人来到训练场之时，士兵们早已热火朝天训练了一个时辰之久。
“霜族，力气虽然不足蛮族，但灵活有度，远比蛮族那群傻大个好对付。”
“因此在训练力气的同时，还要训练速度，敏捷性。”
“如果不想第一天就死在霜妖的爪子下，就给我好好训练。”
黄泽看着古心五人，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礼、乐、射、御、书、数一直都是东元大陆读书人的必修课。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们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昨日古心还提醒韩麟几人不要带自己的武器出来。
今早韩麟和顾语、顾言都不曾携带任何兵器。
倒是英子鹤自己拎了一把大刀出来。
当黄泽看到英子鹤的大刀之时，脸都绿了。
黄泽大步流星走到英子鹤面前。
低头看着英子鹤。
“你带把刀出来干什么！”
“伍长，训练！”
“我说训练带到了吗？还带的是你自己的刀！”
“报告伍长，没有！”
“那你为什么带刀！”
“我看何校尉都有自己的佩剑。”
英子鹤指了指训练场箭楼之上的何进校尉。
黄泽哭笑不得。大声吼道
“你是校尉吗？”
“不是！”
“那你带什么刀！”
黄泽指着堆在角落的夜壶。
“去，把所有的马桶都刷掉，然后绕着训练场跑十圈。”
“啊！！伍长，我”
“这是命令，听见了吗！”
英子鹤扛着大刀，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古心等人，恋恋不舍。
“快点，跑步前进！”
黄泽对着英子鹤屁股就是一脚。
随后转头看向古心等人。
“笑什么？你们四个，二十圈。”
“快跑！”
军营的生活并没有古心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古心、韩麟、顾言兄弟，包括年龄最小的英子鹤。
都是童生。
然而来到军营十多天，他们都不曾动用一次才气。
按照黄泽的说法。
古心、韩麟这些读书人。
整日抱着圣人典籍
在学堂之中摇头晃脑
一个个软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扔到田间地头，恐怕连小麦、水稻都分不清。
这些日子，天不亮黄泽便将古心等人叫了起来。
不论刮风下雨，雷打不动绕着训练场跑二十圈。
起初五人跑了不到十圈便累瘫在地。
即便是古心也遭受不住。
虽然自己有着前世的经历，对军营之中一切了如指掌。
但奈何这具身体还是童生时期的身体。
“水水”
“遭不住了，伍长。”
“伍长我要见孔圣了”
顾语仰天叹息道。
“带着我，我还没见过孔圣呢，”
韩麟拽着英子鹤。顺手给了英子鹤脑袋一巴掌
“快点，磨磨唧唧的！”
“呜呜！我想我爷爷，想青柠与碧霞姐姐了。”
适才毫无精神的顾语瞬间双目瞪圆
跑到英子鹤身边就是两巴掌。
“你小子，惦记谁呢？”
“帮我也来一巴掌。”顾言远远地来了一句。
英子鹤听见之后，
宛如脱兔，
跑得飞快。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每日都是训练。
从最初的练习体能。
再到练习小型战阵的配合。
再到杀敌技巧的训练。
原本皮肤白皙的五人，
如今肤色如古铜。
周身臂膀坚实。
就连个子最小、最瘦弱的英子鹤也长高了不少。
最初看似艰难的跑步，反倒是成了最轻松的训练。
在这期间，还有很多的新兵陆陆续续补充进来。
然而凌霄城并未因此而热闹。
气氛反而越来越压抑。
因为新兵越来越多，老兵也越来越少。
每隔两天都会有经验丰富的战场老兵被征调走。
域外战场
就如同一座绞肉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泽独自拎着一壶酒，坐在城头，看着远方。
他们这一标的五位伍长，还在幽州的就剩下黄泽一人了。
徐江、李翰、张廷、吉许四人在先后被调往了域外战场。
昨日徐江来信，说吉许死了。
死在一只硕大的剑鱼的锋利骨刺之下。
剑鱼是什么鱼？
黄泽想着，是拿剑的鱼吗？
黄泽苦笑着，是无奈，是心痛，是无尽的折磨。
古心在训练场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黄泽，终于在城头发现了黄泽。
“伍长，何校尉找你。”
黄泽抬头看着古心。
听说是何进找自己，连忙起身。
随手把酒壶塞到了古心怀里便走了。
古心摇摇头，拿着酒壶顺手饮了一口。
苦、涩无比。
这是幽州地区特有的苦酒。
何中原地区用粮食精酿的酒不同
苦酒乃是用北地独有的苦寒果酿制的。
正如苦寒果的名字
其生长于幽州北的这片苦寒之地。
苦寒树其貌不扬，和荆棘无二，
但偏偏就是这寻常无比的苦寒树，
能够生存于这冰天雪地之中。
还能够开花结果。
塞北残阳，
苦寒之地。
古心迎着残阳
闭目冥想
古心此时的文潭已经接近三尺方圆，一尺之深。
媲美举人。
进步如此神速，这是古心前所未料的。
随着文潭的扩大，文潭之中的金鱼和荷花根茎也都肉眼可见长大了。
尤其是两条金鱼。
在文潭之中翻腾，
每一次游动，都会带动文潭元气的涌动。
“看来文潭发育速度如此之快，和它们离不开关系。”
这些日子古心身体力量暴增，
早已超过了韩麟等人。
但古心并未对他们言明。
“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说吧”
随着最后一抹残阳的消散。
幽州之地陷入了寂暗之中。
于城楼环望。
主城昆吾
与四座辅城遥相呼应
城内城外，灯火通明
幽州苦寒，但五人抱怨。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身后便是全部。
在青州、在冀州，在幽州南部。
还有着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
古心收拾好东西
缓缓走下城楼，
回到了营地
却发现黄泽韩麟等人坐在一起
商讨着什么事情。
黄泽神情凝重
“伍长！怎么了？”
韩麟侧身让出一个位置
指着面前的沙盘
“北部的烽燧被霜族捣毁了一百二十五个！”
“什么？”
“不可能！北部防线烽燧相互距离并不远，一旦遇袭，仅凭肉眼，也能够发现。”
“一百二十五个，怎么没有一个发出信号。”
古心指着沙盘之上的一条红线。
正是一百二十五个烽燧的位置。
“霜族怎么可能分兵同时攻打一百二十五个烽燧。”
黄泽摇头道
“我也不信，但确实发生了，一百二十五座烽燧。四万人，一个没有活下来。”
“甚至连全尸都没有，被霜族在旷野之上立了京观。”
古心无法想象。
霜族攻打的一百二十五个烽燧。
这是幽州前线的眼睛。
烽燧修建之地险峻卓绝，大都在山巅，俯视山脚，起到对霜族的监视作用。
如今竟然一夜之间全部被杀。
这意味着霜族对幽州的进攻，早已不是人族能够预测的了。
黄泽长出了一口气。
“明日，凌霄城、清音城、归云城、洪雷城”
“各出一万人，补充前线烽燧。”
“你们回去收拾行囊，明早准备开拔。”
黄泽低头离开，突然转头看着古心五人，
“你们五个，记得把兵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