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虽然距离不远，却像相隔了万里
留东凌一条命，就算覃楼月看在上官颂华的面上，生了恻隐之心勉强答应，凤庭誉都不会同意。
不仅仅是因为小姑娘。
“险恶用心？”覃楼月好看的眉心微拧，“难道是东凌想要借着落掉我的胎，间接打击你？”
“嗯。”凤庭誉点头，“东凌虽然不知朕的真正实力，但其知道的也不少。相比于以后要面对朕这个敌人，他还是更愿意面对前皇帝。所以借着给你落胎，让朕的后院起火，分散朕的注意力，兴许朕在战场上就会一败涂地，也能如了他的愿。”
“这么说起来，东凌还真像东吴潜伏在你身边的细作。”覃楼月道。
“也怪朕当年太过自负，考虑的不周，让东凌有了可乘之机。”凤庭誉抓过覃楼月的手，墨黑的眸子中还有自责，“当时朕明明知道东凌对你不善，却没有注意稍加防范，让他有了机会对付你，都是朕不好。”
覃楼月摇了摇头，“我是个大夫，一碗落胎药而已，我还能分辨的出，东凌并不能将我怎样。也怪当年我武功不济，才让东方刹影占了便宜。”
覃楼月歪头，靠在凤庭誉的肩膀上，“凤庭誉，你不用自责，都过去了。”
“对朕来说，这是个教训，朕必须引以为戒。”凤庭誉伸手搂过她的细腰，深眸微凛，
“凤庭淳虽然立功不少，但此次他把人带回京城来，已经是先斩后奏，大有挟功自重的嫌疑。朕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朝堂上的事，覃楼月向来很少过问，既然凤庭誉有他的想法，她自然是全力配合。
两人正在用晚膳的时候，马钊急匆匆走进了偏厅。
“皇上，刑部大牢那边来人了，说东凌想见您。”
凤庭誉拿过一旁的帕子抹了抹嘴，“不过一个将死之人，朕为何要见他？”
马钊立刻明白了，“是，属下这就去回了刑部那边的人。”
刑部的人把话传给东凌的时候，凤庭淳跟上官颂华都在。
上官颂华看着东凌坐在牢房的一角，模样很是颓丧，眼中满是不忍。
“哥，这可怎办？”
“皇上决定的事，就算本王功劳再大，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不然，本王就成了挟功自重，这可是很严重的事。”凤庭淳很清楚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先斩后奏，皇上没有开罪于他，已经是看在他是有功之臣的面上了。他不能再得寸进尺。
“何况，东凌曾经想要落掉皇上的嫡子，间接导致了小公主早早夭折，皇上又怎会放过他？”
凤庭淳轻轻叹息一声，拍了拍上官颂华的肩膀，“你还有何话要对他说，趁着此时都说了吧。”
看了东凌一眼，凤庭淳转身出去了。
刑部大牢里，只剩下了上官颂华跟东凌，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虽然距离不远，却像相隔了万里。
“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救你。”上官颂华知道，她这么说，显得又当又立。明明是她把布防图交给了楚凤国的皇上，现在又在扮善良，显得非常的虚伪，但她还是想对他说一声抱歉。
东凌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上官颂华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毕竟当初让你拿到布防图，本就在我的计划当中。本想让你诱敌深入，不想是我能力不济，让凤庭誉钻了空子，这才有了我的今日。”
上官颂华面上微愣，“你这是何意？”
东凌一声冷笑，“你不会真的以为你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拿到布防图吧。若不是我授意，你就算是几次三番地示好，布防图你也休想拿到。何况，你拿到的布防图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上官颂华脸色一白，“怎么可能呢？皇上可是拿着我给的布防图出兵东吴了。”
“只能说，凤庭誉远比我预料的要老谋深算。”东凌很后悔，后悔他不该去招惹凤庭誉的。
他自以为在凤庭誉身边多年，早已摸透了他的势力范围。不成想，他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是凤庭誉摆在明面上能让他知道的势力。
而现实是，凤庭誉藏在暗处的势力才是勇夺东吴的制胜关键。
他低估了凤庭誉，所以输得一塌糊涂。
东凌看着脸色煞白的上官颂华，嘲讽地道，“兴许，凤庭誉他们早就猜到你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被利用了还不自知的棋子。”
“怎么可能呢？”上官颂华眸中的不忍已经消失，转而变成了慌乱，慌乱不知所措。
东凌对她那么宠爱，明知她是前皇后的养女，依然对她掏心掏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会利用她呢？
“怎么不可能呢？我对你付出了真心，只希望你有一天能感动于我的付出。可你呢，却时刻在计划着如何颠覆我的政权。既然如此，我何不如了你的意，也绝了我的幻想。”
东凌曾经特别不能理解凤庭誉为何可以豁上自己的性命救覃楼月，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值得自己付出性命吗？甚至觉得如此儿女情长的凤庭誉哪怕有实力又如何，也成不了大事。
可真正轮到他的时候，他才明白，一旦爱上了一个女人，哪怕她在背后捅他一刀，他也心甘情愿受着。
可他的心甘情愿，却换不来上官颂华对他的另眼相看。相反，她在时刻计划着把他攥下帝位，甚至不惜借用楚凤国来对付他。
何其的悲哀！
而在他眼里空有儿女情长的凤庭誉，不仅把楚凤国治理得蒸蒸日上，还先后拿下了东吴跟西荆，妻贤子孝，可谓是风光无量。
人与人，当真是不能比的。
东凌面上满是自嘲跟冷冽，“上官颂华，如今东吴已经国破，我也沦为了阶下囚，你却跟我说对不起，想要救我出去，是在可怜同情我吗？你可真够虚伪的。”
“是啊，我的确够虚伪的。”一边想要杀了东凌，一边又想要救他。如此矛盾的情绪，曾折磨得上官颂华夜不能寐。她终究是被东凌的付出感动了，不知不觉中也爱上了他。
可她的爱，在彼此的算计下，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上官颂华走出刑部大牢的时候，像失了魂般，见到迎上来的凤庭淳，还有他眼里的担忧，再也控住不住地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