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北燕的细作
凤庭誉自然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无需他人来肯定。当然了,覃楼月若是能当着他的面夸一夸他,他一定会很受用。
但是施卫谈,那就免了吧。
凤庭誉敛了敛眸,“你如此神情,如此话语,是告诉朕,朕猜对了。”
施卫谈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副准备豁出去的姿态。
“是,皇上智慧过人,凤庭江的确不是前朝皇帝的儿子,而是北燕国君最小的王子。当年北燕公主嫁进皇宫,因着她不凡的容貌,温柔娇媚的气质,深得前朝皇帝的宠爱。于是北燕国君便生出了一计,打算等北燕公主诞下孩儿,无论是男是女之际,都用自个儿的王子交换入宫。凭着皇帝对北燕公主的宠爱,王子登上帝位那是指日可待。到那时,不费一兵一卒,楚凤国自然而然就落入了北燕手中。”
“照你所说,太后与你都被困在行宫当中,你又是如何把凤庭江送进宫,又把北燕公主的儿子换出来?”凤庭誉说到这儿,眉目冷凝,“你在宫中还有同党?”
“先王把老奴送来楚凤国,自然不可能只有一个细作,光与老奴同一批入选进宫的就有三人。后来,在当年的宫变中,有两个细作不幸死于非命。老奴与太后都被困于行宫之后,王子换皇子这事自然就落到了那仅剩的一人头上。至于其中还有没有其他细作,老奴也不知。”
施卫谈抬眸,目光却是看向太后的方向,似有着千言万语,却只能默默地低下头。
“还有谁是北燕的细作?”凤庭誉冷声质问。
施卫谈嗫嚅着唇,在说与不说之间反复徘徊。
利箭的破空之声在养和宫内响起,直朝施卫谈而来。
凤庭誉深眸一凛,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轻而易举就把箭给打到了一边的廊柱上。
而马钊也已经寻着利箭射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江汉拿下廊柱上的利箭,看向箭尖时,脸色一变,“皇上,箭矢上淬了毒。”
施卫谈自嘲一笑,“老奴暴露了身份,死是必然的,都到了这把年纪了,死又有何妨。”
“你跟在太后身边少说也有五十年了,真的是你给太后下的毒?”凤庭誉不咸不淡地道。
施卫谈低垂着头,像在诉说,又像是在做临死前的告别。
“老奴十五岁入宫,呆在太后身边将近五十二年,早已把太后当成主子,又怎会下毒害她?老奴中毒,几个小太监又死于池塘,不是老奴自导的一场戏,而是因为老奴一直不愿对太后动手,那人想要借着凤庭江一事,借机杀了老奴,又能把眼线这祸事转嫁于老奴身上,他也就能顺利脱身。这次给太后下毒的人其实也是他,只是借由了老奴的手送到了太后面前。他是想要借机除掉老奴这个叛徒罢了。”
施卫谈抬起头,看向太后的目光中情绪很是复杂,“太后,您对老奴信任有加,可老奴终究还是欺骗了您,辜负了您的信任,实在是罪该万死。”
太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一时都不知要作何言语。
这时,马钊匆匆跑了回来,“皇上,人已抓住,是司监局一个洒扫的太监。”
“很好,别让他死了。”凤庭誉深抿着唇,看着马钊走后,深沉的目光落在施卫谈身上,“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能把北燕的细作全部找出来,朕可以饶你一命。只要太后愿意,你依然可以在太后身边当差。”
施卫谈看着太后,又看向凤庭誉,最后重重地拜了一拜,而后才道,“北燕的细作在身上都有老鹰的图腾,只是用的染料不同,有的用水就可显现,有的则需要用酒。”
这一晚,注定了皇宫里头不会安宁。
凤庭誉回到誉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可随后宫中就传来了消息,施卫谈自尽了。
于心,他想忠于太后。于身,他是北燕人,他想忠于北燕。
都是他的选择。
前前后后把凤庭江的事处理完,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这半个月里,因为有朝臣牵涉其中,牵连甚广,凤庭誉忙得脚不沾地,回到相庭居时都已是半夜,他也不好把覃楼月吵醒。而天未亮,他又起身进宫,两人半月来几乎都没说上几句话。
这一日,凤庭誉处理完政务,刻意早早就回了誉王府,想要找覃楼月补那一晚没做完的事。可管家却告诉他,覃楼月一早就去了盛和药堂。
因为疫病的关系,有些老人孩子身子弱,没有年轻人恢复得快,还需用药慢慢调理。所以覃楼月一早就去查看情况了。
此时的覃楼月正在盛和药堂坐诊,一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百姓都找上了她,希望她能帮着看看能不能治好。
一旁的常宽跟女医则做起了覃楼月的助手,一边帮忙,一边听覃楼月说起一些病症的治疗手段,颇有一种师父带徒弟的感觉。
而许云翠则由伙计带着学认识药材,称捡药材,学的是有模有样。
凤庭誉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龙纹锦衣,沉着俊脸,迈着长腿走入药堂时,覃楼月刚好抬起头。
两人的目光相撞,虽然最近一直睡在一张床上,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覃楼月白皙圆润的脸上漾开了灿烂的笑容,清澈的双眸中,水光潋滟,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凤庭誉高大挺拔的身影。
凤庭誉原本沉着的俊脸,在看到覃楼月灿烂的笑容之后渐渐染上了柔和。他的眉宇间荡开了一丝笑意。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彼此的深情缱绻似找到了归宿般沿着两人的距离互相传递。
无需言语,一眼似乎就有了万年!
覃楼月交代了常宽跟女医一些要注意的事项,起身小跑着来到了凤庭誉的面前。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凤庭誉温笑着轻点覃楼月的鼻尖,与她一起上了马车。
一上了马车,凤庭誉就把人抱到了腿上,长臂从背后环过了她的细腰,颇为不满地道,“朕处理完政务,刻意早早就回府了,可你却跑药堂来了。”
凤庭誉刚毅的侧脸贴在覃楼月的耳际,炙热的气息随着他的话语在她的耳畔弥散,惹得她耳畔瞬间通红,不停地躲避着他的靠近。
这个男人,撩拨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娴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