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反常
覃楼月实在是拗不过凤庭誉,最后只能乖乖地起身,穿戴整齐坐在桌前,看着面前的饭菜,覃楼月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心,“我真的没有胃口。”
正在给她夹菜的凤庭誉动作一顿,剑眉蹙紧,“你就今早吃了一些点心,一直饿到现在,依旧没有胃口?”
覃楼月抬眸,“你怎么知道,派人跟踪我了?”
“自从在狩猎场出事之后,一直都有暗卫跟着你,不知道吗?说你武功不济,果然没说错。”凤庭誉不留情面地道。
覃楼月:“……”
凤庭誉把一碗汤放在覃楼月面前,“没有胃口,那就喝一碗清汤,总不能让肚子一直空着吧。”
覃楼月拿起小瓷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偶尔抬眸,看了眼对面的男人,“凤庭誉,既然你一直都有派暗卫跟着我,那你应该知道我跟一个戴面具的男子走得很近吧,我今日在山上还跟他见面了。按往常你的反应,肯定会认为我跟他有私情,应该早就警告我了才对,这都过去多久了,你居然毫无反应,真是反常啊。”
凤庭誉淡淡地瞥了眼女人,不咸不淡地道,“上次凤庭城来誉王府,本王只不过是提醒你,你就同本王生了好大的气,因此还把本王折腾了整整一夜,所以,这一次,本王哪儿还敢提醒你。”
覃楼月:“……”
覃楼月轻哼了一声,“凤庭誉,你这明显就是避重就轻,没说实话。”
“本王说了那么多实话,你有相信吗?”凤庭誉意有所指地反问道。
覃楼月被堵得一时无言,闷闷地垂下眸子喝汤。
“那个男人早就被本王警告过了,若不是看在他曾经在火场救你的面上,他哪儿还有机会跟你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凤庭誉语气有些吃味地道。
覃楼月抬眸,望向凤庭誉的目光里满是恼怒,“你何时去警告的他?他可是我的恩人,你去警告他,合适吗?”
“就凭他抱了你,本王作为你的夫君,警告他就很合适。”凤庭誉放下筷子,拿锦帕擦了擦嘴就丢在了桌上,目光带着点点幽怨,“覃楼月,本王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你对待本王与对待那男人怎么相差如此之大?”
覃楼月有点心虚地低下头,弱弱地道,“不都一样吗?”
“能一样吗?你每一次对着本王就没一句好话,更别说笑脸相迎了,可你却能跟那个男人看星星看月亮,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凤庭誉的话语除了幽怨之外,又带上了一点控诉的味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覃楼月本想反驳,可到嘴的话又咽了回来,随即出口的话就变了,她点头应道,“是,我喜欢他,每次见他,我就觉得心情很好。他说要娶我,让我考虑考虑,回药堂的一路上,我也考虑过了,我想嫁给他。”
“覃楼月,你是本王的女人!刚才还跟本王在床上翻云覆雨呢,现在你跟本王说,你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你当本王是什么?”凤庭誉的脸色发黑,放在桌上的手掌紧握成拳,胸腔瞬间积聚起的一股怒气亟待释放。
看着凤庭誉生气的模样,覃楼月有点心虚地搅动着碗里的清汤,但嘴上说出的话依旧不好听,“凤庭誉,你我已经和离,我要嫁给谁,你管不着!”
凤庭誉差点就要压制不住体内的怒气了,但看到覃楼月明显瘦削下来的脸颊,他的怒气又没了发泄的出口。
“快喝汤吧,再不喝就凉了。”凤庭誉没好气地说。
覃楼月皱着好看的眉心,心想着凤庭誉怎么没有大发雷霆,然后一气之下离开,怎么还能忍下怒气劝她喝汤?
覃楼月的心思都在凤庭誉身上,等清汤喝进嘴里才感觉到凉了,口腔里好像沾着一层油似的。
“呕。”覃楼月抿着唇呕了一声,接着急忙捂住嘴跑去一旁的痰盂吐了出来。
“覃楼月,你怎么了?”一阵阵的呕吐声传进凤庭誉的耳朵里,听得他心惊肉跳的,他急忙起身跑到覃楼月身边,看着她把刚才喝的汤全给吐出来了,深邃的眸子微敛,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覃楼月这一吐,连酸水都吐出来了,等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泪眼汪汪的。
凤庭誉黑眸里满是心疼,把一杯温水递过去,“先漱漱口。”
覃楼月此时哪儿还能想得了那么多,接过温水漱了口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凤庭誉弯腰,直接把覃楼月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双手撑在了她身体的两侧,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
覃楼月被盯得很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是肚子不舒服吗?怎么呕吐了?”凤庭誉淡声问道。
“嗯,胃受了凉,所以最近胃口一直不好。”覃楼月动了动身体,躺了下来,“我想先歇息了,你也回去吧。”
“本王让人准备热水,等你沐浴好了本王就回去。”凤庭誉挺直了脊背,转身出去吩咐马钊准备热水了。
覃楼月也没有拒绝,沐浴好之后就躺下了,看着依然站在床边的凤庭誉,催促道,“这夜已深了,你快回去吧。”
凤庭誉没有做声,眸光沉沉地盯着覃楼月,盯得覃楼月有几分忐忑,只好背过了身不再看他。
凤庭誉微抿着薄唇,倾身上前,连人带被,一把把覃楼月打横抱起。
覃楼月吓了一跳,在被褥里不停挣扎着,“凤庭誉,你做什么呀?”
“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本王不放心。”凤庭誉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不忘提醒道,“你只穿着里衣长裤,最好动作别太大,若是被人看了身体,你就该懊恼了。”
覃楼月挣扎的动作一顿,差点都要被气哭了,“怪不得你这么好心叫我沐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是,是本王临时改变的主意。”
凤庭誉走出屋子,低头看了眼已经安静下来,甚至把脸藏进被褥里的女人,轻轻地弯唇。
守在后院门口的马钊跟江汉看到抱着被褥出来的男主子,面露惊讶,但也很识趣地低下了头。
凤庭誉抱着覃楼月快速上了马车,原本以为覃楼月还会闹,没想到却是出奇的安静。
“覃楼月?”凤庭誉轻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应声,他轻轻掀开被褥的一角,发现女人清澈的眼眸正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凤庭誉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不应声?”
“你这么把我抱出来,我都不想理睬你,为何还要应你?”覃楼月动了动身体,让身体舒服一些,“凤庭誉,覃府就快被抄家了,这个时候你跟我扯上关系,不是明智之举。”
“本王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担心本王会因你受牵连所以才要和离的?”凤庭誉带着一丝笑意的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
覃楼月垂下眸子,刻意不去看凤庭誉冷峻的脸,“你想太多了,我纯粹就是觉得你我不合适,和离对谁都好。”
凤庭誉眸中的笑意收敛,“本王与你怎就不合适了?本王哪儿不如那个男人了?”
覃楼月一愣,反应过来凤庭誉说的是鬼面具男人,随即就道,“反正你哪儿都不如他。”
凤庭誉冷哼一声,“覃楼月,你对那个男人了解多少就觉着本王不如他?说不定他比本王在外的名声更不好。”
“反正他在我心里比你好就行了。”覃楼月反骨,凤庭誉不爱听什么话,她就偏偏说什么话。
凤庭誉黑着一张脸,真想把手伸到女人的脖子上掐死她算了,说出的话没一句他爱听的。
车厢里的气氛凝固,连呼吸着的空气都觉得很压抑。
马车缓缓在誉王府门口停下,凤庭誉抱着覃楼月,迈着长腿走下马车,径直回了相庭居。
虽然凤庭誉很生气,但依旧顾及着覃楼月的身体,轻轻把她放在了床上,然后才扯下她身上的被褥,理所当然地拿过床上的被褥给她盖好。
鼻端飘进属于凤庭誉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气息,覃楼月拧紧眉心,面上很是嫌弃,“我盖自己的被褥不行吗?”
凤庭誉看着女人嫌弃的神色,脸色更不好了,连低沉的嗓音都是冷的,“你要习惯本王身上的味道,毕竟本王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覃楼月本想再反驳,可凤庭誉已经先一步说道,“夜深了,好好歇着!如果本王处理完公务回来你跑了,以后本王就把你绑在裤腰带上天天看着。”
覃楼月:“……”
书房里。
凤庭誉负手而立,眸光深沉地看着半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玉荷。
“玉荷,本王问你,马钊跟江汉给本王与王妃下药之后的几天,你可有发现王妃服了汤药?”
玉荷讶异地抬起头,“王爷,属下愚昧,不知您说的是何汤药?”
“无论是何汤药,她可有服过?”凤庭誉耐着性子道。
玉荷低头回忆了一会儿,摇头,“没有,您跟王妃被下药之后,王妃几乎都在屋里,就算出门也是去的药铺看看而已,属下未见王妃服过汤药。”
玉荷说完的当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王爷,您这么问属下,难道是因为王妃……”
“去请窦太医,不要张扬,更不能让王妃知晓此事。”凤庭誉及时阻止了玉荷再说下去。
玉荷点头,“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