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般人捉摸不透
覃荣凯甩着衣袖,蠕动着唇,似乎顾忌着街上正在看热闹的百姓,终究把骂人的话给咽了回去,带着护卫快步离开了,徒留覃雪烟站在街上,受尽百姓的指指点点。
覃雪烟虽然一身的狼狈,但依旧微抬着下巴,维持着她太子妃高高在上的姿态,“覃楼月,你最好别落在本妃的手里,否则,下一次你可没那么幸运了。”
覃雪烟放了狠话,不给覃楼月说话的机会,端着姿态离开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覃楼月留着张掌柜他们在收拾药堂,叫了玉荷跟江汉去后院。
覃楼月拿了一张长凳坐了下来,交叠着双腿,环抱着双臂,微眯着眼眸看向站在面前的两人,本来想问凤庭誉去哪儿了,但话到了嘴边,忽然又问不出了。
她跟凤庭誉只是挂名夫妻,他要去做什么,还轮不到她来过问,所以,覃楼月摆了个大架势,最后却是问了别的事。
“我让你们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王妃,城西的店面已经盘下来,伙计也找好了,已经在着手打扫布置店面。江汉如实说道。
“嗯。”覃楼月淡应了一声,起身,“你们也忙了一个上午了,吃了午膳就去歇息吧。”
覃楼月抬脚又去了药堂前,玉荷跟江汉面面相觑。
“看王妃的架势,似乎是想问我们关于暗卫的事,怎么又不问了?”江汉压低着声说。
“王妃的心思向来藏的很深,一般人捉摸不透,我哪儿知道。”玉荷说了声,也抬脚走了。
江汉想要喊住玉荷,最后还是算了,心里不禁在想:王爷,本来属下想在王妃面前帮您说几句好话的,可惜王妃都不给属下这个机会,您回来时还是自求多福吧。
覃楼月回到药堂时,刚好遇到常宽回来,此时药堂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王妃,我刚才在路上听说药堂被太子妃的人砸了,怎么回事?您没事吧?”常宽进来就担忧地问。
“没事,已经解决了,不用担忧。”覃楼月在诊台前坐下,“你的母亲病好了?”
常宽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给母亲用的药也不少,但就是不见起色,反而变得越来越严重了,怕是熬不过去了。”
“这什么病那么严重?”覃楼月皱着眉心问道。
“我不敢确定,王妃您能不能帮我母亲看看?”这阵子常宽都不在药堂,但药堂的生意比往常要好他都听伙计说了,说明什么,说明覃楼月的医术定是不错的。所以,今日他过来药堂,就是想请覃楼月给他母亲瞧病的。
覃楼月点头,“当然,反正今日也做不成生意了,倒不如趁着有空给你母亲瞧瞧,你带路吧。”
常宽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覃楼月拿上了药箱,交代了张掌柜几句,随着常宽离开药堂。
常宽的家在城郊的一片村落里,因为在药堂坐诊,覃楼月给的待遇也不错,所以常宽家的日子比其他人家过的还是不错的,村里的人也很羡慕常宽找到了一个好东家。
本来还有不少人家想着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常宽,但自从知道他家里还有一个常年病着的母亲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看病也是一大笔的花销。
覃楼月随着常宽进入屋里,木制的房屋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收拾的井井有条,此时屋里还飘着汤药的味道。
常宽的母亲此时正躺在床上咳嗽,而且咳的有些厉害。
常宽上前帮母亲顺气,同时道,“母亲,我请了我们药堂的东家过来给您探病。”
“常夫人好,我姓覃,在来的路上常宽已经跟我说了一下你的病情,我先替你探探脉。”覃楼月淡淡地说,从药箱里拿出了脉枕放在了床边,示意常夫人放手上去。
常夫人是典型的农家妇人,虽然咳得很难受,但还是扯出了一抹微笑道,“常宽也真是,太麻烦覃老板了。”
“常夫人客气了。”覃楼月认真开始把脉。
覃楼月把脉期间,常夫人也是久咳不止,中间一度还咳血了。
覃楼月收回手,又检查了一番常夫人的身体,半刻钟之后与常宽来到了屋外。
“你母亲像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一月有余了,之前以为就是感染了普通的风寒高热不退,可最近我母亲是呼吸不畅,连下地都下不了了。”常宽皱着眉,担忧地问道,“王妃,我母亲是否是患了肺痨?”
覃楼月点头,“嗯,按照她目前的情况,应该双肺里还存有积液,而且应该是把双肺都积满了,所以才导致呼吸困难,若再不处理,性命难保。”
“那该如何处理?”常宽与母亲相依为命,感情自然十分深厚,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
但肺痨不单在楚凤国,在其他各国都是绝症,他深知,以他的医术是无能为力的!
“怎么说呢,肺痨虽是绝症,但在我手里不是。”覃楼月安慰常宽,严肃地道,“不过,你母亲的病若不治疗,最多也只能挺两日。若治疗,尚有存活的希望,但风险极大,也极有可能会丧命,你还要治吗?”
“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绝不会放弃母亲的命。”常宽认真地道,“还请王妃救救我的母亲。”
“嗯,我会尽力的。”
毕竟这是在楚凤国,如果利用现代的方法抽取肺里的积液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但若不试一试,常夫人恐怕都熬不过两日,试了起码还有机会。
覃楼月带来的药箱,里面的药自然是不够的,所以她又回了药堂做准备了,等她再次去了常宽家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常宽的屋里明显就像是被打砸了似的,几乎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
“发生何事了?”覃楼月疑惑地问。
常宽看着满地的狼藉,叹气道,“我母亲患上肺痨的事情被村里的人知道了,他们听说肺痨能传染,觉得晦气,想要我们即刻搬走。”
“你母亲的病还指不定是谁传染给她的呢,不用理会他们。”覃楼月淡淡地道,“你先把屋里收拾好,等会儿我需要你的协助,抽取你母亲肺里的积液,风险性极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是,王妃。”常宽恭敬地行礼。
覃楼月和常宽这一忙,四个时辰就匆匆过去了,等把常夫人安顿好,覃楼月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母亲肺里的积液大部分已经抽取出来了,还有残存的,我开一些消炎的汤药,你按时给她服下,同时平日里的饮食一定要有营养跟滋补。”
“营养跟滋补?”常宽陷入了为难里,虽然他家日子相对于村里人来说过的不错,每月里还能添上一斤猪肉,但要滋补,对于他这个文人来说,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覃楼月自然也看到了常宽为难的神色,抿了抿唇,道,“你母亲的情况,至少补上一年才能见好,同时平日里的汤药也不能少,这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我知道你一个文人也上不了山打猎,我可以先行支付你三年的报酬,你觉得如何?”
常宽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扑通一声跪下了,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王妃,您的救命之恩,常宽没齿难忘,常宽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你起来吧,做牛做马就夸张了,你只要做好你份内的事就好。”覃楼月的性子向来比较冷,做不来热情的事,那些暖人的话更是说不出口,“今晚我需要留在这儿看着你母亲,若是她能挺过今晚,基本性命就保住了,你先行去歇息,后半夜就由你来值夜。”
“是,王妃。”常宽应道。
果然也如覃楼月所预料的,常夫人半夜发起了高烧,她按照事先制定的方案有条不紊地给常夫人用药,消毒伤口。
母亲有性命之忧,常宽哪儿能睡得着,与覃楼月一起守着常夫人,自然就打下手了,直到天大亮,常夫人的病情才稍稍稳定下来。
覃楼月打了一个哈欠,熬了一个通宵,人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她道,“常宽,你母亲的情况已经算稳定了,我先回去补个觉再过来,你也趁机先歇息一阵吧。”
“是,王妃,您快些回去吧。”常宽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目送着覃楼月离开。
屋外,村民远远地看着,相互低声说着什么,似乎又在防备着什么。
覃楼月自然看见了,但她也没有在意,嘴长在他人身上,要怎么说,她也无法阻止。
玉荷跟江汉看见覃楼月走出来,急忙迎上去,刚要行礼就被覃楼月制止了。
“你们不要离我太近了,小心我把肺痨病传染给你们。”覃楼月意味深长地看着玉荷跟江汉,脑子里各种想法闪过,好像她找到了一个摆脱两人的法子了。
“毕竟你们是誉王府的人,常在外头跑,要是让百姓都躲着你们,那就不好了。”
覃楼月提着药箱往前走,“你们趁着这个机会也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也打算以后常住在药堂,你们誉王府的人老是跟着,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玉荷跟江汉相互对视了一眼,哪儿敢答应啊。
江汉随即跟上去,讪笑着道,“王妃,您就别说笑了,属下跟玉荷跟着您的时日也不短了,您不能说丢下,就丢下我们啊。”
覃楼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