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杀神附体
周铁浆这话也忒是损了点儿,在人家的院子里杀了人家的兄弟,还得让人家给他磕头求他饶命,漫说是窦天英、窦天鸿这种狠茬子,换成任何一个人,只怕也不能接受。
“天宝呀天宝,我的好弟弟,哥哥我给你报仇了!”
窦天英用袄袖子将眼泪胡乱擦了一把,甩掉棉衣,只穿单褂,这就要上前跟周铁浆拼命。
“哥!”窦天鸿上前一步,拦住了窦天英,“哥,宰这条恶狗,用不着你,我一个人就能把他给收拾服帖了。”
接着,咬牙切齿地对周铁浆凶道:“周铁浆,你不就是仗着劲儿大吗,有能耐的,你把你手里的家巴什儿放下,咱拳对拳,脚对脚,硬桥硬马斗一斗,你敢吗?!”
“我有嘛不敢的呀!”周铁浆将狼牙棒竖在墙壁,也把棉袄闪掉,只穿一件无袖的小褂,露出疙疙瘩瘩的腱子肉,抬手点指猴儿一样的窦天鸿,“来吧!看我怎么把你那颗尜尜脑袋砸瘪了!”
“周铁浆,我要你的命!”
话音未落,窦天鸿已经扑到了跟前。
周铁浆吃了一惊,他可没想到窦天鸿有这两下子,居然能在一眨眼的工夫里,从那么老远一下便到了跟前。
紧跟着,俩人交上了手。
周铁浆这才意识到,这个尜尜脑袋的瘦猴儿,能耐远在窦天宝之上。
周铁浆心里犯了嘀咕,一个没留神,左边的腮帮子上,让窦天鸿抓了一下,立时火辣辣的疼。他不用摸也知道,腮帮子已经见了血。
刚刚反应过来,右边肩头又被窦天鸿抓了一下,立时现出五道血印子,鲜血不争气地渗了出来。
窦天鸿猴里猴气,本身长得就像猴儿,这当儿呲牙咧嘴,挤眉弄眼,还不住地叽喳乱叫,无论身形还是动作,跟猴儿几乎一模一样。
周铁浆这才想起来,窦天鸿练得是“大圣劈挂”。这套功夫是猴拳的一种,缩、小、绵、软、巧,动作极快,招数狠辣,叫人捉摸不定。
窦天鸿当年拜了一个姓寇的陕西人为师,练会了这套大圣劈挂,他在这门功夫上着实下了一番苦功,不但把招数谙熟于心,更是做到了随心变化,自己居然还多参悟出了几招。
这还不算,为了能够一招制敌,他在自己的两只手上没少了下功夫,拿药水每天泡手,使得五指异常灵活不说,还格外有力度。十根指甲,也因为药水的作用,而异常坚硬,犹如尖刀,抓在人皮上,立时就是五个大口子,即便是树皮、牛皮,照应能抓破。
就这么一套狠辣的功夫,加上锋利如刀的十根手指,周铁浆不吃亏才怪。
但是,周铁浆毕竟是久经阵仗的江湖汉子,虽然吃了苦头,但心神并未紊乱,头脑依旧十分清晰。窦天鸿想要取其性命,无异于白日做梦。
又是几个照面之后,周铁浆看出窦天鸿所用功夫的门道,心中立时有了制敌之法。
于是,故意卖个破绽,假装自己招架不住,身子赶紧往后退。
窦天鸿心中叫好,以为周铁浆真的不行了,赶紧纵身猛扑,两个爪子,朝着周铁浆的两只招子抓了过去。
一旦抓上,周铁浆立即就要成为失明人士,这辈子也别想看见花花世界了。
而周铁浆,为得就是让窦天鸿使出这一招。
只等窦天鸿的两只爪子到了面前之时,周铁浆猛然使了个“虎爪擒龙”,两只大手快似流星闪电,一把擒住了窦天鸿的两个手腕子。
随之,用出金刚开山力,“嘎叭”、“嘎叭”两声,楞是硬生生把窦天鸿的两个手腕子给撅断了。
骨头茬撑破皮肉,露了出来,窦天宝惨叫一声,差一点昏死过去。
周铁浆紧跟着左右开弓,砂锅大的拳头,挂着风声,一下又一下,拳拳打在窦天鸿的尜尜脑袋上。
一口气连打十八拳,每一拳都有武松打虎的威力。
再看窦天鸿,面部骨骼变形,五官大挪移,满嘴的牙全都掉了,一只耳朵竟也不见了踪影。
尜尜脑袋成了烂柿子,晃着两条麻杆细的腿,没头没脑地转了几圈后,一猛子扎在地上,好赛吃了烟油子的蝎虎子,哆嗦了几下,便到黄泉路上,追他哥窦天宝去了。
俩弟弟全都让人给结果了性命,并且还都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身为大哥的窦天英怎不心如刀绞。这一刻,他也豁出去了,哪怕自己会死,也要拉着周铁浆一块儿死。
“姓周的,你可坑苦了我了。”窦天英哭了,很是伤心,绝无虚假,“弟弟唉,你们等着我的,哥哥我待会儿就去追你们,我把姓周的一块儿拉着,咱们哥儿仨在黄泉路上揍他……”
哭罢之后,窦天英陡然怪眼圆翻,磨盘一样的身子,骨碌碌到了周铁浆的近前,一记老拳打在了周铁浆的小腹上。
周铁浆本以为这个磨盘没啥能耐,因此有些轻敌。哪想到,磨盘的动作竟然出奇之快,不等他有所防备,小肚子便中了招。
这一拳,有力道,打得周铁浆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差一点儿没把胆汁吐出来。
周铁浆攥紧双拳,赶紧用气往下压了压,总算没吐,但疼痛感却依旧叫他十分难受。
他哪晓得,窦天英练得是大洪拳和螳螂十六式,另外还练过几个小拳种,都是蜷手要人命的狠招。
要说,窦天英那么胖的身子,怎么就能练得如此灵活。
还不是人家拜得师父好,窦天英的师父是个南方拳师,姓洪,名银宝,跟窦天英一样,也是个大胖子。虽然胖,却异常灵活,蹿高、跳远,旋风腿,窑子翻身,鱼跃龙门,轻松至极。据说,这位洪银宝,还有个哥哥,好像是叫金宝,相传同样是个大胖子,其能耐远在弟弟银宝之上,拜得是一位姓于的师父,师兄弟一共七个,个顶个的都有大能耐。
窦天英自拜师之后,得到洪师傅的真传,不但拳法了得,身形更是不俗,要不,也不能一下叫周铁浆吃了苦头。
窦天英旗开得胜,怎不欣喜,认为报仇有望,于是切掌顶肘,虎爪蹬腿,二次用狠招打周铁浆的下三路
周铁浆吃了苦头,自是加了防备,咬牙躲过几招之后,只等窦天英的磨盘身子再次冲到跟前时,陡然撤脚进拳,奔窦天英的大饼子脸就是一记“通天炮”。
这一招,来势凶猛,锐不可当。
窦天英躲闪不及,“啪”来了个满脸开花,打了个实实在在。
怪只怪在娘肚子里没坐好胎,窦天英天生五官紧促,恨不能全都挤在一块儿,砂锅大的拳头打上之后,双眼、鼻梁、嘴巴,全都塌陷,黏黏糊糊,整个一“锅塌里脊”。
紧跟着,周铁浆又使了一招“流星赶月”,劈面掌猛击窦天英的额头。
窦天英本来就已经看不见东西,脑袋又挨了这么一下,立时神志不清,但报仇的意识尚在,乱踢乱打,滑稽至极。
周铁浆的肚子里面拧着劲儿疼,疼得他直冒汗珠子,于是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了窦天英的身上。他将窦天宝用过的那口单刀捡起,咆哮着朝着窦天英的脸上、身上,乱砍乱剁。
窦天英变成一个血葫芦,却因为皮糟肉厚,一时半会死不了。
周铁浆此刻如同杀神附体,毫无同情心可言,刀锋横着对准窦天英水桶粗的脖子削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大脑袋在地上砸了个坑。磨盘身子往下一搓,坐在地上,顺着脖腔子往外喷血,喷出足有三米多高,就跟那鲸鱼喷水似的。
“嘡啷”一声,周铁浆将卷了刃的单刀丢在地上,朝着无头的尸体啐了唾沫,大步进了屋,翻箱倒柜,找寻那条白龙之骨。
到底能不能找到,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