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杀人诛心
原来,那一日夜间,宋燕豪醉酒之后,借茅山拘魂术将一个大户的美妾生魂摄来玩乐。
好巧不巧,那大户的胞弟自小修炼辰州符,如今四十几岁,能耐已属上乘。
大户的胞弟用蓍草占卦,得出宋燕豪的方位后,通过关系从官府借来一票健勇,备齐秽水污血,埋伏在宋燕豪的豪宅外。
引宋燕豪出宅之后,大户的胞弟用草人定身咒牢牢困住宋燕豪,使其难以动弹。
那些兵丁一涌而出,将秽水污血尽数泼洒在宋燕豪的身上。
如此一来,宋燕豪无法施展所学,只得束手就擒。
大户的胞弟知他厉害,于是让人将他的手筋脚筋挑断之后,再用铁链穿透他琵琶骨,将他扣在一口大瓮当中,堆柴点火烧了整整一天。
等到火焰熄灭,大瓮被搬开后,再看宋燕豪,已经焦糊成不足三尺长的一块焦炭。
宋燕豪伏法之后,他那些弟子门生全都跟着受了连累,不是被砍头,就是被发配,总之没一个有好果子吃。
玉芙身为宋燕豪之妻,自然脱不了干系。
那个大户的胞弟,得知玉芙的本事远在宋燕豪之上,担心凭一己之力不能取胜,于是派出飞骑前往各地,将师兄师弟请来助阵。
二十几位辰州符的好手凑到一块儿,玉芙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占丝毫便宜。
也是该着玉芙命大,居然再一次让她逃出结界,却因为受伤不轻,而导致功力大减,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利用巫术害人。
她深知南方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于是乔装成乞丐婆逡巡北上,出没于直隶、大名一带。
一段时间后,在保定落了脚,嫁给了一个名叫商士良的班主为妻。
说起这个商士良,此人在保定一带名头不小,练就了一身硬功,皮如钢铁,刀枪不入,每每施展绝艺时,光着大膀子,任人用刀砍、用枪扎,顶多见一道白印,一个白点,连一丁点儿血珠都见不着。
商士良成名之后,收拢了一帮从沧州来的把式,拉起一个卖艺班子,在世人面前展示绝活儿,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玉芙一日来到保定,听说了商士良名号后,生出背靠大树之心,于是洗掉脸上的污垢,脱下破衣,换上新衣,露出本来面目,借机靠近商士良。
商士良自练了硬功之后,为了不让阳气亏耗,因此迟迟没有娶妻。
可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无缺陷的男人,见了美色不能不心动。
加之玉芙昔日自嫂子那里讨到一些媚术秘方,那小模样儿又是蜜桃一般的水嫩,让身为粗野汉子的商士良岂能把持的住。
于是,他也就顾不得阳气亏不亏耗,先让自己的贴身小老弟舒坦了再说。
仅是一回,商士良便如同染了大烟瘾,一日不可没有玉芙。
玉芙则频频下猛药,彻底让商士良无药可救。
半年之后的一天,浑身虚胖,眼皮浮肿的商士良受乡老之约,在庙会上展示刀枪不入的绝活。
依照老规矩,当场磨大刀。大刀磨好了之后,还要让大伙儿看一看刀口是否锋利,找一个木墩子来,一刀砍下去,木墩子立时裂为两半。若有人疑心刀和木墩子提前做过手脚,大可以随意找东西来试,直到无人再有疑心时,方才表演刀枪不入的绝活。
这天,光着大膀子的商士良当着千百双眼睛,呼哧呼哧将大刀磨得铮亮。
接着,让人搬来一根圆木,请老少爷们儿随意试刀。
几个地痞挤出人群,接过磨好的大刀,劈砍了一阵圆木,证实大刀确实没做过手脚。
商士良很是得意,骑马蹲裆式站好了之后,默念天罡正气诀,催动真气护住全身,请那几个地痞尽管拿刀砍他。
这也是他的规矩之一,为了不被看客怀疑砍他的人不是真砍,所以每次演练绝活的时候,他一概不用自己人动手,而是请看玩意儿的人们动手。
起初,没人敢站出来,生怕一刀下去,摊上人命官司。
他为了打消顾虑,提前写好生死状,写清楚一切都是他自愿,真要是一刀要了他的命,纯属他自己找死,而非别人害他。
如此一来,自有那种胆大的愿意一试。
如今他的名号已经打开了,还得了个金刚铁罗汉的美名,因此不用他再多嘴,保准有人愿意帮他展示绝活。
商士良没有想到,以往只需运足真气,绷紧了皮肉,再锋利的刀枪也休想伤他分毫。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回,却是有多大脸,现多大眼。
那几个地痞,轮番上阵,每人在他的身上砍了三刀。
一如从前,皮肉无伤。
可就在看客们喝彩叫好的同时,商士良突然一声惨叫,上身皮肉陡然迸裂,血水喷溅而出,就跟大堤泄洪一般,根本止不住。
可怜这位金钢铁罗汉,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便一命呜呼于血泊当中。
由于提前在生死状上按了手戳,因此他的死只能算是白死,那几个地痞一点儿责任都不用担。
他一死,身为他妻子的玉芙,顺理成章的接管了他的班子。
至于商士良的神功为何不灵了,外界一直众说纷纭。
更为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几个地痞,也在很短的日子里,全都出意外而死。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商士良的死大有蹊跷。
直到一天,有个地痞的老娘在儿子横死了后,才哭哭啼啼的对人说,她的儿子不学好,拿了别人的钱,在刀上做了手脚,所以姓商的汉子才丢了性命。
原来,商士良练得神功并非无懈可击,只需将女子的月事血涂抹在刀口上,便可轻易破了他的神功。
这个秘密,商士良只对一个人讲过,那人便是玉芙。
说来,也是商士良该有此劫,他若不将机要说出,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惨。
那天,玉芙的月事刚好,便磨着商士良进屋耍上一阵。
商士良嘿嘿傻笑,说什么也不肯。
玉芙生了气,非说他在外面有了小相好。
他赶紧扮小猫,哄姑奶奶高兴。
玉芙不依不饶,威胁他若不说实话,就再也不让他进门。
他为了能进玉芙的门,只得说了实话。
却没想到,正是他自己说出的话,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玉芙之所以要他死,是因为早已腻歪了他。
原因很简单,前两任丈夫都是美男子,也都懂得温柔为何物。
而如今这个,长得不好看不说,更是粗野至极,全然不懂何为温柔。
似这样的劣货,玉芙怎会稀罕。
要杀一个商士良,玉芙有的是手段,但她并不想亲自动手,对于一个让自己没有了兴趣的男人,连亲手杀了他的兴趣都没有了。
她不但要杀人,还要让被杀者丢人现眼,死都死的没有尊严。
于是乎,她暗中找到那几个地痞,给了一些他们好处,让他们帮着自己把事情办妥,并许诺以后还会更他们更多好处。
那些地痞拿了钱,就要尽心办事。于是,在那天的庙会上,他们在试刀的时候,将一块浸过月事血的汗巾在刀口上擦了几下。
这一切看似平常,因此除了他们几个地痞之外,包括商士良在内,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他们的勾当。
其实,在第一刀砍下去的时候,商士良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往挨刀的时候,只有微微酸痒感,而这一次,却疼痛异常。
他的眉头忍不住抖了几下,脸色也立时变得不好看了。
他本想喊停,但一想到如果自己喊了停,他这些年积攒下的好名声也就臭了。
为了顾全名声,他只得咬紧牙关,死命支撑。
直到最终撑不住时,牙关一松,神功陡然而破,刀口瞬间崩裂。
而他,则是连想都没想明白,就已惨死在血泊当中。
在这第三任丈夫死了之后,玉芙带着班子离开保定,周游于北方各地,却不想在山东武定府落脚时,又引出一场塌天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