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乱空
入夜,杨易来到了古树下,摩挲着古树干枯的躯干,忽然有了一个念头。
这株古树历经千年,逆转光阴,却没有丝毫变化。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本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这说明,这株古树本就非同寻常,并非凡物。
或者说,自己的那根戒尺,是一件很厉害的宝物。
或许,自己最大的机缘,是这株古树?
无缘无故的回到了大秦,而且发现历史上的大秦,与史书上的天差地别。
这其中的原因,值得深究一番。
更何况,千年光阴,自己的意识,或者说灵魂依旧完好无损,这说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这具身体或许有些问题,修炼起来比较坑。
但是一个历经了千年光阴的灵魂,肯定有过人之处。
或许,有别的办法,让自己另辟蹊径,踏入炼气士的道路。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别人能走通,自己未必不能。
人体是一个小天地,天地尚未开辟之前,本就是一片混沌,与自己体内的情况何其相似。
炼气士能炼化天地元气,是因为体内天地本就开辟完全,所以才畅通无阻。
既如此,自己何不重新开天辟地,构建属于自己的天地?
想到这里,杨易顿觉念头通达,豁然开朗。
炼气士的功法怎么来的?还不是先贤们一点点探索出来的?
自己这身子是不行,但是不代表自己智慧不行啊!
只要明白原理,我自己创造功法还不行吗?
不过,我得先搞几部功法来研究一下才行。
杨易的目光,投向李二郎与杨老狗的房间,下意识的傻笑起来。
。。。。。。
李府,李瞻手握酒盏,坐在火炉边,浅尝辄止。
阎旅走来走去,接二连三的失败,甚至赔了不少钱,折了几个人,这让阎旅心中烦闷。
“稍安勿躁。”李瞻笑吟吟的道:“区区两个黔首而已,就让你如此浮躁,如何能成大事?”
阎旅面色难看,道:“世兄,那李二郎,可是大王特许来咸阳进学的,可不是什么黔首。”
李瞻似笑非笑的看着阎旅,道:“蜀郡李家,纵然有些功绩,比之你我,天差地别,更何况这里是咸阳,李冰鞭长莫及。”
阎旅面色稍霁,沉声道:“世兄有何高招?”
李瞻淡然道:“大王登基在即,咸阳炼气士,被尽数请入宫中,其余的不过是一些散修。”
阎旅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咱们多招揽一些散修,让他们出手?”
李瞻微微一笑,摇头道:“散修固然有高手,但是在咸阳,也不敢贸然出手,若是被巡天司发现,他们活不了。”
阎旅又烦躁起来,抓起酒盏,一饮而尽,暴躁的道:“那该如何是好?”
李瞻微微叹息,这个阎旅,纨绔子习性太重,难成大器。
他想了想,慢条斯理的道:“散修固然不敢在咸阳出手伤人,但是散修中,奇人异士多有所在,还是有办法给他们一个教训的。”
阎旅面现喜色,连忙道:“请世兄指教。”
李瞻淡然一笑,放下酒盏,轻轻拍了拍手。
一个形容猥琐,身高只有四尺余的枯瘦男子走了进来。
枯瘦男子又矮又丑,偏偏一身锦袍,颇有沐猴而冠的意思,让人见之生厌。
阎旅皱眉不已,挪开目光,不去看这个猥琐矮子。
矮子嘻嘻一笑,大大方方的施礼,道:“鲁地公羊垣,拜见郎君。”
阎旅回首,惊讶而看着矮子。
鲁地公羊一族极其显,纵然鲁国灭亡,公羊一族依旧让各大势力趋之若鹜。
这是因为,公羊一族掌握着一种秘法,这种秘法,令帝王都垂涎三尺。
至于这秘法是什么,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李瞻悠悠道:“公羊先生,在府中可好?”
公羊垣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锦衣玉食,醇酒美人,再好不过了。”
李瞻颔首,继续道:“先生,今日便让先生一展身手,如何?”
公羊垣笑眯眯的道:“郎君尽管吩咐就是。”
“世兄,你来说。”
阎旅闻言,当即把与杨家的恩怨说了一遍,当然,在他的故事里,他才是那个受害者,被人蒙骗了钱财不说,还被打了一顿。
公羊垣沉吟片刻,虽然知道阎旅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毕竟是世家子弟,怎么可能被黔首这么羞辱。
但是他依旧满不在乎的道:“郎君且说,想要如何炮制这一家。”
李瞻闻言,笑吟吟的道:“陛下登基在即,不宜动刀兵。”
李瞻沉吟一番,幽幽道:“骊山禁地,是个好地方。”
阎旅闻言,心中大喜,骊山禁地,靠近者死!
以杨易与李二郎的身份,进去了肯定会被弄死,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囫囵着出来。
这是要弄死他们的节奏啊!
朕喜欢!
李瞻从桌案上拿起一卷竹简,道:“这竹简,那人曾触碰过。”
“甚好!”公羊垣抓起一只酒盏,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郎君且听消息就是。”
说罢,他扔下酒盏,接过竹简,扬长而去。
。。。。。。
细雪纷飞中,猥琐矮子公羊垣盘膝坐在房间里。
他的周围,插着一面面尺许旗幡,足有九九之数,旗幡之上,纹绣着繁复的符文图案。
这是公羊一族祖传下来的保命的秘法,也是公羊一族最大的秘密。
忽然,公羊垣双眸睁开,两道幽幽光华从他双眸之中射出,当空化作九九八十一道,没入八十一面旗幡中。
旗幡无风自动,旗面猎猎。
公羊垣看向夜空,幽幽道:“乱空!”
一面旗幡拔地而起,倏忽没入空中,消失不见。
继而,一面接着一面旗幡消失在他的房间。
杨家,杨老狗忽地翻身而起,看向虚空。
下一刻,他咆哮一声,冲入空中,张嘴狠狠一咬。
他的前方,一只硕大狗头浮现,龇牙咧嘴,凶狠的一口咬下。
虚空如水般荡漾开来,继而崩散。
一面旗幡从中钻了出来,上面布满了齿痕。
看着旗幡上那些符文图案,杨老狗面色陡变,急切高喝,“飞蚁,护佑郎君!”
古树上,飞蚁猛然振翅而飞,雪亮的光华在院内绽放,不过是一瞬间,飞蚁来到了杨易房内。
嗡嗡嗡!
飞蚁四翅极速震动,宛如四口锋锐神刀。
房内,床上,空无一物。
“大胆!”
飞蚁震怒,身躯一晃,倏忽间化作人形。
只见他面目英俊,长眉入鬓,宛如长刀,四口翅膀般的长刀悬浮在身后,嗡嗡作响。
一道道雪亮的道光轰然暴起,弥漫整个院子。
下一刻,一条条破碎的布条洒落,赫然便是那些旗幡,被他切成碎布。
“老狗,主人被人劫走了!”
空中的杨老狗闻言,大惊失色,双手抓住旗幡,狠狠一扯,旗幡被他扯成两半。
杨老狗落地,惊疑不定的看着飞蚁,飞蚁的面容与杨易有七分相似,只是比杨易多了几分凶狠戾气。
“你”
“叫我蚁道人。”
老狗微微颔首,鼻翼轻动,顿时面色难看无比。
“公羊一族的阵法,郎君被人掠走了。”
蚁道人皱眉,道:“白日里,不是说不会有危险吗?”
杨老狗面色漆黑,咬牙切齿,道:“此事,是我疏忽了。”
蚁道人冷冷一笑,长刀飞动,显然已经气急。
“若是主人有所闪失,你这条老狗,就下去陪他吧。”
杨老狗阴沉着一张脸,幽幽道:“出手之人,被你我毁掉法器,反噬之下,不死也得重伤,为今之计,是先寻到郎君再说。”
蚁道人面无表情,道:“这里你比我熟。”
杨老狗咬了咬牙,道:“我有秘法,可万里寻踪,只要郎君还在神州,就逃不过我的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