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晴天一声雷
这莫管家前脚刚走，莫叔后脚就回了病房，他见莫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以为她不舒服，忙问道“老太太，您怎么了？”
“我没事，阿萍走了？”莫老太太睁开了眼睛，看着莫叔。
“走了，她是回去取药方和药材了吧？”莫叔坐到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嗯。旭阳，现在这儿就只有我和你，你能跟我说句实话吗，这言生，是不是特别恨我？”莫老太太看着病床上昏迷着的凯利，有些痛心的说道。
“您老要是想听实话，我可以说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您把她们母子赶出了莫家，而且没有让她们带走一点可以维持生活的财物，而言卿的死让如茵和言生都受了不小的刺激，如茵离开莫家不久，精神上就出现了问题，您觉得，让言生这样一个才5岁的孩子去面对这些，他能怎么样。要不是我费尽心思找到了她们母子，恐怕言生也早没了。您不知道，我找到她们母子的时候，她们母子有多可怜，住在已经被拆迁的破房子里，吃的是外面捡来的食物，如茵的精神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还能照顾言生一会，可坏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了，经常把言生打得遍体鳞伤。我找到她们的时候，6岁的言生因为一身的伤感染发高烧，差点没抗过去。”莫叔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怎么可能，当初我赶她们母子出莫家的时候，我是安排好了她们母子今后的生活的啊。我让人在镇上买了一间屋子，虽然不大，可是也够她们母子居住了。而且我还给她们准备了一本存折，密码就是如茵的生日，里面的钱，虽然不多，可是维持她们母子一段时间的基本生活和是不成问题的。我当时是很生气，因为如茵放纵言生，为了救言生还让言卿被活活烧死，所以我把这些算在了如茵的身上，一时气急，我才会把她们母子赶出了莫家。我原本是想，等我消气了，再去接她们母子回来的，可是随后我就病倒了，等我病好后，我让阿萍去接他们母子，阿萍却说她们母子跟本就没有去我安排好的屋子里安顿，而且直接没了音讯。我原以为如茵也是生我的气，带着言生离开散心去了，等她消气了她会回来，可从那以后，我就彻底没了她们母子的消息。”莫老太太听完莫叔的话，一时间懵了，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变成了这样的结局。
“您老既然给如茵安排了钱财，她们母子没了音讯后，您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莫叔不可置信的看着莫老太太。
“阿萍说，那个银行账户里的钱有被使用过啊，直到被提取完。可钱被提取完后，她们母子还是没有回来，我还派了人去找过，可是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我身体越发不好，便把莫家大权交给了如欣来打理，这期间，我也没有放弃过寻找她们母子，可是她们母子一直都杳无音信。”莫老太太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老太太，我想问一句，你赶如茵母子离开莫家的时候，这些后续你安排好的事项，包括后续你寻找她们母子的事项，是不是都是交代莫如欣去做的呢？”莫叔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啊，这如欣是如茵的大姐，我安排她去做这些，有什么问题吗？”莫老太太不解的看着莫叔。
“看来我已经知道当年这些事的问题所在了。老太太，您老还没反应过来吗，您老掌管莫家大权那么些年，怎么会在这些事儿上犯了糊涂呢！”莫叔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是说……”莫叔这么一提醒，莫老太太突然反应了过来，所有的根源，都在莫如欣身上。“怎么可能，如茵可是她的亲妹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莫老太太不敢相信。
“一母同胞，在莫如欣眼里，恐怕什么都不是。您有关注过如婳一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莫叔看着莫老太太，突然觉得她有些悲哀。
“如婳一家，如婳一家怎么了？”莫老太太更糊涂了。
“唉，您老掌管莫家这么些年，为了莫家的百年家业劳心劳力，可没想到您老了以后，居然让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给算计，蒙在了鼓里。”莫叔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这莫如欣到底背着我，做了多少事儿！”莫老太太只觉得天旋地转，快要晕死了。
“我只能说，您老最疼爱的这个大女儿，是头披着羊皮，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或许您老和言生中毒的事，当真和她有关。”莫叔摇了摇头。
“这……”莫老太太没了话说，这莫如欣，到底在背后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回到林姑姑家的林父，马上就扎进姑父的书房，画起了那紫环曼陀罗花，可惜他的绘画功底太糟糕，画了半天，扔了一地的纸团，也没能画出个所以然来。
“哥，你这是干啥呢？”姑父见自己书房的地上和书桌上扔了一堆纸团，惊讶得不行。
“卢毓，你会画画吗？”林父实在是没那个本事了，要说叫他看病开药方，做治疗，做饭他能行，可这画画，确实是太过为难他了。
“画画！我不行，我写写字行，这画画可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姑父也连连摇头。
“小阳呢，菁菁呢，她们会画画吗？”林父不死心，又问道。
“小阳哪会画画啊，菁菁更别说了，你让她娘俩写英文，跳舞行，咱们家，就没人会画画儿。”姑父还是摇头。
“哎呀，头疼死了！”林父实在是没了办法。
“小琬，小琬，你来一下，你看看你爸。”姑父冲着厨房喊了起来。
“怎么了，姑父。”林琬在厨房帮林姑姑做饭，听到姑父喊她，赶忙洗了手，走了出来，步琛也在厨房给她们打下手，也跟着林琬走了出来。
“你爸要画画，可是画不出来，你和晓晓不是搞新闻传媒的嘛，你们会画画吗？”姑父说道。
“我和晓晓哪会画画啊，我从小就不喜欢画画的。”林琬无奈的笑了一下。“爸，你是要画你说的那个什么紫环曼陀罗花吗？”
“是啊，我不会画画，这不，折腾了这一堆废纸，也画不出来。”林父出了书房。
“那怎么办啊，没有图样，就找不到解药了。姑父，你们学校没有美术生或者美术老师吗？”林琬想到了林姑父任教的大学。
“何必去麻烦人家，画画这个简单啊，步娆会啊，我把步娆叫来就是咯。”步琛说道。
“是哦，我怎么没想起娆儿来。”林琬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步娆？”林父看着步琛和林琬。
“娆儿是阿琛三叔的女儿，她可是能画一手的好画，叫她来准没问题。”林琬向林父解释道。
“既然这样，步琛，可不可以顺便和你们家的长辈们见一面呢？”林父提议道。
“当然可以，我爷爷赶回江南，就是为了来见爸和姑姑们的，那我现在就去联系。”步琛拍了拍手，拿出了手机，去了一边打电话。一会儿后，步琛过来了，说“爸，姑父，小琬，都沟通好了，我们步家的长辈们，下午就过来。”
“好，好，你们先去忙你们的吧。”林父笑着点点头，和姑父去喝茶聊天了。
吃过午饭，这莫管家带着马医生开给莫老太太的药方和没煮的药材来了林姑姑家。
“林先生，麻烦你帮看看吧。”莫管家恭恭敬敬的把药方和药材放到了林父面前。
林父仔细翻看起这些药材来，片刻后，他从两副药里分拣出了两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藤状药材放到了一边。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林先生。”莫管家不解的问道。
“你们看看这两个药材，有什么区别吗。”林父卖了个关子。
莫管家，步琛和林琬都凑了过来，拿起林父单独分拣出来的药材仔细观察起来，没能看出任何区别之处。这两个藤状药材无论是从颜色上还是形状上，都差不多。
“爸，你就别卖关子了，直说吧。”林琬心急的说道。
“这两个药，看上去一样，可一个是毒药血枯藤，一个是补药补血藤。莫管家，你家老太太最开始吃的是不是这幅药啊。”林父指着左边的那副药问莫管家。
“是的，这副药我家老太太吃了差不多快三年多了，两年前马医生给换成了右边这副。”莫管家点点头，认可了林父的话。
“我就说莫老太太的身子怎么会气血亏损如此严重，都是这血枯藤的作用。血枯藤，顾名思义就是耗损人体的气血，长期服用，会让服药人气血耗尽，血枯而亡。而这副药材里的补血藤，确实是补气养血的良药，可这副药材里的用量加大了足足十倍，短期内是可以快速补气养血，可你家老太太的身子根本禁不住这个药量的补法，这样使用会严重损伤她的脏器功能，适得其反啊。”林父严肃的说道。“莫管家，给你家老太太开药问诊的这个医生，已经不能称之为医生了，他是在用自己的药理知识杀人于无形啊。这样的败类，怎么担得起医者仁心的美名。莫管家，我劝你跟你家老太太商量一下，报警吧。”林父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莫管家跌坐到椅子上，脑子里一团乱。
莫管家脑子乱了一会，噗通一声冲林父跪了下去，吓了林父和林琬，步琛一跳。
“莫管家，你这是干嘛。”林父赶紧去扶莫管家。
“林先生，我求求你，你救救我家老太太和我家孙少爷吧，莫家不能没有他们啊，没了他们，这百年莫家就彻底完了。”莫管家哭着哀求林父。
“莫管家，你快起来。我是个医生，我就不可能见死不救，我会尽全力救治你家老太太和小莫先生的，这个你大可放心。”林父扶起了莫管家，保证道。
“谢谢，谢谢林先生。”莫管家抹了抹眼泪。
“莫管家，我爸不会不管莫老太太和言生的，你就放心吧。”林琬也说道。
“莫管家，这件事，我觉得非常有必要和我奶奶说一声，虽说她已经嫁出了莫家，可莫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觉得不能瞒着她。”步琛也郑重的说道。
“琛少爷，要不要告诉步老太太，得和我家老太太商量，我不敢做这个主。今天林先生说的这些事儿，都不能瞒着我家老太太了。”莫管家回复着步琛的话。
“还有一个，这些事儿，最好先不要让莫家其他的人知道，免得打草惊蛇。你现在先去接我姨奶奶过来姑姑家吧，让我岳父好好给她诊断一下，对症用药，顺便商量这后续的事儿，我爷爷奶奶下午会来这儿的。”步琛再次交代莫管家。
“好，我现在就去接老太太过来。”莫管家起身，向林父深深鞠了一个躬“林先生，我现在去接我家老太太过来，就麻烦你了。”
“你去吧，我再研究一下这些药，看看要怎么给老太太换药治疗。”林父点点头。
不一会，莫管家就把莫老太太给接了过来。进屋坐定后，林父把药方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莫老太太，听得莫老太太是震惊不已，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吃了那么久的毒药。
“林先生，我真不敢想，要是我们祖孙没能遇到你们父女，会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让背后的小人得了意。林先生的这份大恩，我老太婆无以为报啊。”莫老太太感激涕零的看着林父。
“老太太您言重了。我一定会尽力调理您老的身子，只是因为您服用这毒药的时间太长了，我也没有办法彻底根除，而且您老年纪大了，我只能是尽力调理，让您多活些年岁。”林父还是把最坏的话说到了前面。
“我明白，我都这把岁数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只求林先生多费心救治我孙子，他才是我们莫家未来的希望。我老婆子亏欠这孩子的太多了，要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没脸去见我莫家的列祖列宗，没脸去见他姐姐和他母亲啊。”莫老太太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莫言生，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