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在梦中

    “林琬，林琬…”是晓晓的声音，林琬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晓晓那焦急的脸，她挣扎着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是民宿的房间。“我怎么了？我们怎么回来的？老婆婆呢？”林琬脑子里全是疑问。“什么怎么回来的，什么老婆婆，我们民宿的老板娘是个中年妇女啊，哪来的老婆婆？你都没出去过，怎么会问那么奇怪的问题？”晓晓皱着眉头看着林琬。“我没出去过，我们不是去了一个小巷子吗，遇到了一个老婆婆，还有一盒奇怪的胭脂，胭脂呢？”林琬更疑惑了，她四下看了看，就看见了放在她床头柜上的那个蓝色珐琅盒子，灯光下，若有若无的闪烁着蓝色的光芒。“晓晓，你看，就是这个胭脂盒子。”“什么胭脂盒子，你真的没出去过，你从下飞机后就严重的高原反应，我和陈杨找车把你弄到民宿以后，你吃了药就一直昏睡到现在，至于这个盒子，好像一直都在这里啊。”晓晓见林琬这般的语无伦次，更着急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她自己的额头，又探向了林琬的。“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啊。”晓晓嘟囔着。林琬抬手拨开晓晓抚在她额头上的手，打开了手里的胭脂盒，盒子的里盖上，赫然用小楷写着那句她再熟悉不过的话，她伸出手指点向盒里那艳红如血的胭脂，一抹嫣红染上了她的指尖。“哇，这颜色好正啊，我看看。”晓晓一把抢过了林琬手里的胭脂盒，她也学着林琬伸出手指点去，可她的指尖依旧洁白一片，没有沾起盒中的一点颜色。“怎么回事？”晓晓惊奇的看向林琬。“哦，没什么，这是特制的，除了我，谁都用不了。那个晓晓，我躺一天都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林琬拿回了胭脂盒，敷衍的解释了一下就转移了晓晓的注意力，这太奇怪了，还有很多她想不明白的地方，她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才行。

    穿好衣服，林琬跟着晓晓一起下楼来到民宿的大堂。大堂中央是那个熟悉的火塘，老板娘和那个小姑娘依旧在火塘边揝着糌粑，看见林琬和晓晓，老板娘依旧是笑容可掬的招呼她们过去，刚在火塘边坐下，老板娘就递上了刚揝好的糌粑，小姑娘也递上了两碗热乎乎的酥油茶。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熟悉，林琬更加疑惑了，她默不作声的喝着酥油茶。这时陈杨从门外进来了，他看到坐在火塘边的林琬便问道“林琬，你感觉怎么样，你在房间睡了快整整一天了都，晓晓担心得不行，生怕你出什么问题。”“我好多了。那个陈杨，你是出去拍素材了吗，你的摄影机呢？”林琬想看陈杨的摄影机，她清楚的记得她在小巷子里做的解说，她想看看摄影机里会不会留下什么。“摄影机在房间呢，我下午倒是出去逛了逛，晓晓一直在房间守着你。因为你们俩都不在，所以我没拿摄影机出去，要拍素材的话，我们明天去吧。”陈杨一边吃着晓晓递给他的糌粑一边回答着林琬。

    “没有摄影机，没有小巷子，我根本就没出过门。那这个胭脂盒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会不记得？还是我又做梦了？难道都是梦吗？”林琬脑海里翻来覆去的疑问越来越多。

    “林琬，林琬…我们去吃饭吧。林琬…”晓晓喊着，林琬这才回过神来。“好的，好的，走吧。”林琬站起身跟上了已经走到门口的苏晓晓和陈杨。“我总觉得你不对劲，醒过来的时候说些胡话，现在又一直发呆。你到底怎么了，你又做那个梦了吗？”晓晓挽着林琬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没有，我没事，只是高原反应的后遗症而已。脑子缺氧了，自然反应就慢了呢。”林琬打着马虎眼。她们在民宿附近找到一家饭店，随便点了几道菜对付了一下。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透了，陈杨说大家都累了，不如就回去休息，等养足了精神，明早起来就开始拍摄收集素材，正式开启她们的天路之旅。林琬跟着他们一起回了民宿，回到房间，她让晓晓先去洗漱。她坐在床边，拿出来那个珐琅盒子，仔细的研究着，想找出她脑海中那些疑问的答案。可拿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看来看去，除了只有她才能沾起盒里的胭脂，和盒盖上那句她烂熟于心的话，没能找出任何线索。

    夜深了，躺在床上，听着晓晓细微的呼吸声，林琬是怎么都睡不着，她心里的疑问像大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翻身坐起，林琬下了床，她穿好衣服，拿上胭脂盒蹑手蹑脚的悄悄溜出了房间。

    来到大堂，民宿的老板娘和小姑娘都没在，只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藏族汉子在火塘边喝着青稞酒。“很晚了，你要出去吗？”汉子看着林琬问道。“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老板娘呢？”“你说阿佳拉啊，她回去休息了，晚上都是我在这里，白天我要去做工，所以白天只有她和扑母在这里。”汉子憨厚的笑着回答道。（注：阿佳拉在藏语里是妻子的意思，扑母是指未婚的妹妹。）林琬点点头说“大哥，我想跟你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那么一条小巷子，里面都是当地的藏民摆摊售卖一些地方特产什么的。”“有啊，从我们客栈出去往西边走500米左右就有一条你说的那种小巷子，是像你们一样的游客喜欢去的地方，那里除了白天藏民摆摊兜售一些地方特色特产，还有特色的就是它的那些古老建筑了。不过这时候已经没人了，你要白天去。”汉子仰头喝了一口酒，满意的咂咂嘴。“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我就随便在附近走走。”林琬推开大门走了出去。“姑娘，夜深了，外面很冷的，你别跑远了。”汉子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深夜的街上没有行人，只有几盏零星的路灯和一些房屋里透出来昏暗的灯光，空气里都是冰冰凉凉的感觉。天上的月亮很圆，皎洁的月光照在街上竟比路灯还要亮堂许多。林琬慢慢的往民宿大哥说的西边走去，她想去看看大哥口里的那个小巷子，是不是她脑海里那些疑惑的源头。越往前走灯光越少，路边的建筑也越来越少，林琬记得大哥说的是出门向西走五百米左右，可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走了不止五百米。她有些害怕了，想往回走，可脚却不听使唤一般依旧朝前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条巷子，跟她脑海里的那条一模一样，巷子口，站着一个人，是那个给她胭脂盒的老婆婆，婆婆手上依旧摇着转经筒。

    “晚珠，他在等你，故事，还没完……”老婆婆还是那样平静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