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王媚再现
第二天天色刚亮,唐泽早早起床,连早饭都没吃,偷偷溜出门。
唐泽骑着高头大马,径直出了城门。
他一路颠簸来到一处破草屋前,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慢慢推门而入。
里屋内坐着一个满头霜白,衣袖布满布丁的女人,转头见到唐泽那刻,惊喜起身。
“阿泽。”
“娘亲。”
唐泽上前,紧紧和王媚相拥,不敢相信竟然真是自己的母亲。
王媚捧着他的脸,泣不成声:“你这孩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在你姐姐家,可有安分?”
“有的。”唐泽红着眼眶,激动万分:“上天待我不薄,先是让我寻回阿姐,现在又寻回母亲。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听到唐蜜的名字,王媚心中划过浓浓的恨意,垂下的眼神尽是狠戾。
唐泽握着王媚的手,笑道:“母亲,您怎么会在这里的?”
“别说了。”王媚抚着他的脸,面露为难:“我嫁给正阳伯,谁想到这混蛋竟然造反,我只能假死逃出生天。”
“何姐姐呢,姐姐为何不安排?”
在唐泽的印象里,姐姐和母亲最为亲厚。
母亲落难,姐姐应该会出手才是。
对这个多年未见的亲弟弟,姐姐都尽力给他最好的生活,更何况是给自己生命的生母。
王媚听到唐蜜,泪流满面,紧紧抱住他:“你这孩子不知道,你姐姐再也不是以前的姐姐了。我落了难,她不但不帮,还落井下石。我知道她怨这些年我富贵后不顾你们二人死活,可我到底是她生母啊,怎可如此赶尽杀绝。”
唐泽推开她,摇摇头:“不可能,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姐姐向来讲义气,做事公私分明,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生母。
王媚知晓他不相信,拿出第二套说辞:“是我嫁的男人有问题,她急于扯清关系是很正常。娘打算回老家了,你在这里一定要好好听姐姐的话。”
“不。”摇摇头,唐泽轻声而坚定道:“我要留在这里,姐夫有教我识字,授我文采,我想将来出人头地。”
他受够了别人的白眼,有姐姐当靠山,他一定要活成人上人的模样。
什么样的人最长久,那就像姐夫一样。
有目标,有能力,能掌握大权,不必看人脸色过日子。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姐姐很爱护他,姐夫看在姐姐和未出生的外甥的份上,待他严厉却真诚。
他想了十几年才有的亲情已回归,他一定会努力让他们满意。
王媚拭干眼泪,泣不成声道:‘你姐姐是被人蛊惑才如此,我现在不求别的就希望能再见见她。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就心安了。”
唐泽摇摇头,满脸伤心:“外面很难生存的,我让姐姐接你回府,暗中生活即可。”
在唐泽看来,只要没被发现绝对安全。
王媚岂敢走到唐蜜眼前,捂着他的手道:“别为难你姐姐,她一介妇人真管了我,一定会被陛下怪罪。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在走前看她一眼,和她解开母女多年的心结。”
“母亲。”
唐泽人再混账,也绝对没有想到亲生母亲会利用自己。
王媚摇摇头,泪流满面凝视着他:“答应母亲,别告诉你姐姐。明面上我已被烧死,如若被陛下发现我还活着,我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昨天在街上乞讨时见到你,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才做了几个饼让人带给你。”
“母亲做的饼是什么样的味道,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别说这么多。”王媚深吸口气,拭干净眼泪:“你一定要帮帮母亲,我想要临走前和你姐姐解开心结。”
“好,母亲,我一定会帮你的。”
唐泽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她,笑道:“这是姐姐昨夜给的,母亲先拿着,我再问姐姐要,你先顾着自己,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和姐姐相见的。”
在唐泽脑海里还停留在小时候,母亲待他和姐姐极好的生活。
他根本不知道,王媚利用他要做的事情有多丧心病狂。
王媚暗中欢喜,接过来欣慰笑道:“我的泽哥儿长大了,真好。”
她为了活命假死逃出生天后流落街道,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有了这些银子,她短时间内都会生活得很好。
唐泽和母亲说了好一会话,才转身离开。
他转身那刻,背后的王媚抬头,眼神尽是恶毒和狠辣。
回到萧府的唐泽脑海里全是母亲满头银霜,凄苦不堪的身影,他十分疑惑。
但他不傻,有些事情,他要先查清楚再说话。
他相信姐姐绝对不可能是会置生母于不顾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内幕。
回来这些天,姐姐根本没有和他说过母亲的情况。
只简单说被大火烧死了。
唐泽问了一些下人,发现她们知晓的都十分片面。
说什么母亲恶毒,想害姐姐,母女二人反目成仇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了想,唐泽勇敢站到唐蜜眼前。
唐蜜望着眼前极力想让自己站得更笔直的唐泽,有些好笑:“大中午的,不出去?”
自从回来后,每逢第六第七天,他就到外面疯玩,有时候还会到赌场玩两把再回府。
唐蜜知道并没有过多苛责,恶习不是一两天能改过来的。而且她查过,唐泽赌得十分克制,只是过过手瘾罢了。
唐泽深吸口气,抬眸望向她:“姐姐,母亲的事,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有些事情,他弄不清楚,夜里睡不着觉。
说到王媚,唐蜜心中划过厌恶:“怎地说起她来?”
有些事情她不明说,只是不想打破他心中母亲美好的画面。
唐泽摇头,微昂下巴道:“我就是想知道,我听侍女说姐姐十分讨厌她,连正阳伯造反她被困于家中,也前往落井下石。我。我不弄清楚,睡不着觉。”
唐蜜明白他想问的,觉得还是告诉他。
于是,她把自己上京后再遇王媚,几次三番交手的事情说出来,没有一丝隐瞒。
故事很长,也很短,听完唐泽沉默了。
“母亲她,当真如此歹毒吗?”
母亲和姐姐,到底谁说得是真相,唐泽有些迷糊了。
唐蜜拿起旁边的毛衣织起来,笑道:“事非如何,你自己判断。唐泽,你不小了,这些年混迹江湖,人性有多么可怕和自私,我想你一清二楚。她能在当时抛弃我们,你觉得她对我们还有多少母子之情。如果真有心,在她攀上富贵后一定会暗中给我们银钱过活。可她没有,甚至在知晓我身份后,迫不及待想利用我。”
“姐姐,我回去写会字。”
唐泽没有说话,不是没话说,而是无力反驳。
他一直不相信姐姐会置母亲生死于不顾,可如果是母亲为了富贵先出手害姐姐,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迈出门槛那刻,唐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