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事情始末
下午时分,雨势并没有减少,反而有加大之势,有些人看一时半会停不,干脆直接冒雨跑出宅子,自己走回家。
天色渐晚,破宅子内的人陆续离开,很快宅子内就只剩下六个人。
他们仨,船上递糖人的妇人,还有那对父子。。
夹在二人之间坐着的李棣嫌弃望着衣袂上的泥,和唐蜜道:“我饿了。”
之前就算在宫外,萧仁霖和唐蜜也没有让他饿过肚子,四岁的孩子根本抵不住一天不入一滴米。
唐蜜有些犯难:“这荒山野外,我到哪里给你找吃的。”
听刚才那些人聊天,他们这里离镇子还比较远,以萧仁霖的身体他们冒雨走到镇子绝对会病倒。
旁边不远处的妇人有些筹措道:“其实,其实这里有许多野鸡动物的,可下雨捉不着。”
唐蜜轻叹:“阿姨啊,你说了也是白说啊。”
要是能出去,他们直接去镇子上了。
唐蜜低头摸了摸要棣的小肚子,安慰着他:“再忍忍,等下到镇子上给你买牛肉面。”
靠在柱子边的老人家笑道:“二位看着是外地的,怎地到白信县来了?”
“我们来探亲的。”总不能说是来当县令的。
萧仁霖望向父子二人,语气少了几分清冷:“老人家,想和你打听个事。”
“你说。”老人家见到这么俊的公子问他,立刻来了劲:“凡是在白信县内的我都知道。”
萧仁霖道:“上一任县令,您可识得?”
老人家没有想到他问的是前县令,脸色愣住,随后点头:“识得,那人当官不行,后来病死了。”
唐蜜没有想到随便救个老人都对她们有用,忙扬起最亲切的笑容道:“我听亲戚说会有新的县令,是怕他不好,到时候我们不知能不能走动。”
老人家听到她的话,觉得孩子气十足,笑道:“不会的,新县令的事我也听说,是个探花郎,十九岁,还小呢。来了这镇里,怕是有的苦头吃。”
萧仁霖立刻捉住重点,不着痕迹套话:“老伯何出此言?人小不能代表他什么都不懂,还是说,这里面有何弯弯绕绕。”
唐蜜差点朝萧仁霖竖起大姆指,这小子是不是学过心理话,几句话就套住了老人的心思。
果然他的话落下,老人家立刻环顾四周,神秘兮兮和萧仁霖道:“咱这里的人十分排外,上一个县令十分狡猾,想用强势的权力压我们低头,到最后自己吃尽苦头。听闻新来的县令如此小,所有人都准备着看笑话呢。不说别的,咱这里如此穷,指不定衙门都吃不上肉呢。”
唐蜜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是一个县,衙门油水是最好的才是。”
如果县衙内都吃不好,那别的地方不是早就饿死人了。
白信县是穷,但比平南镇好才是。
老伯摇头,用你还年轻的眼神笑望向唐蜜:“你这孩子还是天真,衙门好那是别的县。咱们这里,是有三大家族把持,衙门都得看他们的脸色。你不知道,之前的县令刚开始还有些钱,后来被三大家搞得饭都吃不上,突然就病死了。县令又如何,白信镇出了名的贫穷,这些年前前后后来了不少的县令,谁也扶不起它来。”
唐蜜和萧仁霖相视一眼,心道果然苏筠所 言不假,前县令之死另有隐情。
萧仁霖再道:“也就是说他们是这里的地霸?”
“不是,不是。”谁想老伯摇摇头,坚定道:“他们不但不坏,还是大善人。唉,其实这里刚开始并不是排挤外地人,而是二十年前一件事情才造就今天的局面。”
“愿问其详。”
老人家坐直身子,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们这也穷,当时很多人还饿着肚子,三大家族也是各过各的。有一年夏天来了个长相很粗犷的外乡人,在这里大量征收我们这里独有的一种药材,价格十分的高。当时的县令十分支持,大力鼓励大家放下手里的活先把钱给赚了。大家都穷怕了,扔下手里的活全部上山去采,三大家族更是与之合作。对方十分大手笔,动不动就上千两银子出手,很快搏取了我们的信任。好景不长,县令突然提出要造佛院,画出好大一个饼。说什么只要造好佛院,周围的县就会涌到白信县,到时候我们想穷都难。那外乡人第一个捐了上万两,大家一想也是,加上之前从他手里赚了不少钱,自然诚心相信,造庙建佛何等功德,百姓自然纷纷自掏腰包捐钱,县令请了好几个风水先生,都说南边的山好,地势有利,只是山下要造一座桥,桥得有钱啊,又是捐一笔。那时候大家都被迷了心窃似的,有的甚至把所有钱都捐出去,根本不管家里人会不会饿死。黄道吉日选好,大家都准备着开始动工时,才发现那外乡人不见了。不止他,连县令都失踪了,初时大家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十分担心,纷纷帮着寻找,直到后来查到他们拿着所有的钱,早就连夜离开。这外乡人竟然是和县令一伙的,为的就是骗他们的钱。众人气得不行,此刻才发现,回为之前被他忽悠寻野草,家里的农活早就被荒废。他们许多人被骗走了钱,甚至有的家里锅都快掀不起了,有的人受不住打击,直接上吊自杀。那一年啊,是我们白信县最黑的一年,想到被骗走的银两,三大家族恨得牙痒痒,下了重赏寻人。自此以后,我们这边的人十分仇视外地人,实在当年许多人血本无归,都怕了。”
萧仁霖听到此处,眉头微皱,他没有想到白信县竟还有这样的过往。
这个县令,只怕不好当。
唐蜜皱眉眉,脱口而出:“那只是其中一个人,我不信你们白信县没有坏人,怎么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就算被人给骗怕了,那也不是全天下的县令都是坏人吧。
老伯轻叹一声,道:“是啊,谁不知道,可想到自己被骗走的钱,心里的恨如何能平?”
萧仁霖了解完始末,望向外面的雨水若有所思。
老伯的儿子看雨势小了些,和父亲道:“天色渐晚,爹,我们快回去吧。”
老伯点头,望向萧仁霖三人道:“这宅子往南走不出半个时辰就有路,顺着路走半天就到镇子上,我家近些,先走了。”
“保重。”
父子二人一走,宅子内就剩下那妇人和他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