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最后一抽
戴茫冲进医院，来到了代娆所在的病房。
这是一间单人房，设备齐全，不断发出“滴滴”的声音，代娆戴着帽子，躺在病床上，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护士看到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被吓了一跳，楞了几秒后，问道：“你找谁？”
““我我”戴茫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了。
“你什么你，快出去。”护士走到门口来，准备把戴茫赶出去。
这时代娆醒了过来，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没事，让他进来吧。”
戴茫走到代娆身边，看着虚弱的她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才几天不见，就似乎瘦了好几斤，皮肤也显得愈发苍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你怎么了？”戴茫问道。
代娆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把头扭向了一边，悄悄抹了抹眼泪。
戴茫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帮她把眼泪擦干了。
“你哪里痛吗？”戴茫继续问道。
代娆没有回答，隔了许久，缓缓说道：“我就要死了。”
“为什么？”此时戴茫还很年轻，不明白死为何物，在他的一生中似乎还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
“白血病。”代娆的语气异常平静。
随后，两人便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对了，我把你的成绩单带来了。”说完，戴茫从书包里掏出了代娆的成绩单。
“我知道，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代娆把一诊考试的成绩单扔进了垃圾桶。
她内心变得越发绝望了，不知道过去半年的努力算个什么，好不容易就要开花结果了，命运之神却和她开起了玩笑。
“你不回我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想理我了。”戴茫此刻觉得就像有块石头压在自己的心上，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知道，好像什么都变得没有意义一样。”代娆缓缓说出，刚说完，眼泪就止不住得流了下来，她不回戴茫的信息，只是害怕罢了，害怕戴茫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后，就逃得无影无踪。
戴茫连忙帮她擦干眼泪，这时，代娆开口说道：“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太丑了现在。”说完，她就把帽子摘了下来，戴茫看到她已经剃成光头了。
“我不走，你也不丑，你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戴茫注视着代娆的双眼说道。
代娆看他满脸正经的模样，被逗笑了，说道：“你这辈子都没见过多少女孩。”
“比所有电视上，电影里的明星都还要漂亮。”
“哈哈。”听到戴茫这么说，开心得给了戴茫一拳，一时都忘记了自己的病痛，和戴茫嬉笑打闹了起来。
随后，关节处剧烈的疼痛又把她带回了现实，她的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一言不发，躺在枕头上流泪。
戴茫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看见代娆眼泪流出来，就帮她擦干净。
终于，代娆哭累了，说道：“你还不回去吗？你呆在这里干什么，干坐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我陪你说话。”戴茫很想放声大哭，但他明白，此刻自己不能在代娆面前展示丝毫脆弱，他靠着强大的精神力，硬把眼泪憋了回去，强颜欢笑。
随后，他们就像过去那样，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直到夜深了。
临走时，代娆问道：“你明天还来吗？”
“当然要来啊，我每天都来。”这时戴茫终于忍不住了，语气有些哽咽，代娆看见他的眼睛都红了。
“你哭什么，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医生说我只要积极治疗的话，起码还能活好几年呢。”和戴茫聊了一晚上后，代娆的心情大为好转，变得乐观起来了。
“那你要好好吃饭”戴茫说道。
“好，我想吃你做的三明治。”代娆说出三明治这几个字时，突然就有了些胃口。
回去后，戴茫收到了代娆发来的信息，叫他明天把复习资料带过来，他们两人一起复习，还写道，医生说她状态良好，说不定还能继续参加高考呢。
第二天，戴茫一大早就做好三明治，带上各种学习资料，来到了医院。他把夹满新鲜蔬菜和肉的三明治，放进病房里的微波炉里加热，然后督促代娆吃完了。
上午，两人在病室里一起学习着，学累了就找部没看过的电影来看。
天刚刚黑时，代娆玩着手机，突然看见“chessmonster”的官网的一条新闻，说的是为了让游戏更具公平性，将取消抽奖制度，玩家将会以其他的方式来获得“棋兽，装备，技能”等物品，不过具体方式还没有公布。
代娆把新闻给戴茫看了看，戴茫说道：“取消了也好，我们两个‘非酋’基本上就没抽到过好东西。”
虽说戴茫第一次抽奖时就抽出了三只传说棋兽，但它们过了这么久都还是婴儿模样，几乎毫无用处；而两人其他的抽奖，基本上都是‘蓝天白云’，抽到的品质不是稀有，便是普通，甚至连史诗都很难抽到。
“我们再最后抽一次好不好，我帮你抽，你帮我抽。”代娆提议道，毕竟再不抽，以后就没有抽奖的机会了。
“好啊。”戴茫拿出随身携带的两副ar眼镜和两幅触觉手套。
在戴茫撕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塑料袋后，代娆又见到了这许久不见的设备，明明已经过了那么久，它们却还跟新的一样，看来戴茫把它们保管得很好，很爱惜它们。
两人穿戴上这套设备，把抽奖的自动售货机召唤了出来。
这台分成了四层的售货机，站立在病房的木地板上，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虽说是虚构的东西，看上去确实那样活灵活现。
戴茫和代娆看着它，就像是看着一个又恨又爱的老朋友一样。
戴茫让代娆先抽，代娆被售货机认证后，戴茫帮她付了款，然后就出现了一张电子刮刮乐，上面显示：口口口口
“你帮我刮开吧。”代娆说道。
“好”
戴茫刮开了第一个数字的涂层，上面写着“0”，紧接着，他刮开了第二个数字，还是“0”。
代娆看着“00口口”的数字，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也太倒霉了吧，最后相加起来的数字肯定超级小。”
戴茫无奈苦笑了一下，继续刮开第三个数字，结果还是“0”。
“不会吧，不会要复制‘神之一抽’吧。”代娆坐直了，期待着最后一个数字，戴茫曾经刮出过“0000”四个数字，抽到了三只传说级别的棋兽。
戴茫手颤抖着，刮开了最后一个数字，上面显示：“1”。
“哈哈哈哈哈哈哈。”代娆看到最终数字后，乐开了花。
四个数字相加等于“1”，全部涂层被刮开后，自动售货机开始晃动，吐了十枚硬币出来。
戴茫将其一一捡起，发现一只棋兽都没有，全是些没有用的普通品质的装饰物：灰色岩石、灌木丛、断木桩、棉质长袍…
“对不起。”戴茫给代娆道歉，他原本是想抽点好东西出来，让代娆开心开心的，结果却抽了一堆“废铜烂铁”。
“该我了，我来帮你刮。”代娆虽然被戴茫刮出一堆垃圾出来，心情却很开心。
戴茫把眼睛靠近这台虚拟的自动售货机，认证完毕后付了款，就出现了一张刮刮乐。
戴茫把这张刮刮乐拿给了代娆，说道：“你来刮吧。”
代娆小心翼翼接过，刮开了第一个数字：“9”。
很快又刮开了第二个数字，还是“9”。
代娆抬头看了看戴茫，然后一口气刮开了剩余的两个数字，“9”“8”
最终数字“9998”。
戴茫和代娆两人四目相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居然抽出了这么大的数字。
刚一刮完，自动售货机就开始了剧烈的晃动，闪烁着金色的光芒，把整个病房都给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