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朝会
清晨，京城，大明皇宫东门。一辆老旧的牛车停在了皇宫东门边上，一个高大的汉子，身着粗布衣，怀抱皮鞭，坐在牛车上，眼睛半眯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打盹儿。
这不和谐的一幕，引得前来上朝的大臣们，频频侧目。奇怪的是皇宫东门的守卫，对这辆老旧牛车，根本不加以驱赶，反而身子站的比往日都要直些。
“齐总镇，敢问齐总镇来到皇宫所谓何事？”
当朝丞相王洛浦走到给皇宫东门，刚好看见这辆牛车，身为大明丞相当然认识，锦衣司斩妖总镇齐恒国了。能让齐恒国当车夫的，王洛浦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车里坐的是谁。只是这位轻易不出锦衣司的老神仙，身份太高，不是王洛浦可以随意打听的，故而只问齐恒国来意，丝毫不提车内之人。
齐恒国睁开双眼，坐在牛车上抱了抱拳，还没有说话，牛车内便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王丞相还请自便，老夫只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不敢耽搁王丞相的国事。”
哪怕早有准备，王洛浦听到这个苍老的声音还是面色一变，连忙拱手屈身，语带恭敬的说道。
“晚辈王洛浦拜见老前辈。不敢烦扰前辈的兴致，晚辈这就告退。”
说完恭敬的退后三步，一转身面沉似水的走进了皇宫。
大明皇宫，政文殿内，文武两班大臣按品阶分立两旁。
东面文班的次首，满头花白的吏部尚书曹洪，轻轻捅了捅前面的丞相王洛浦，轻声问道。
“锦衣司那位，你看到没有？”
王洛浦头都没有回，嘴角微微抽动，拒绝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一辆老牛车，堂而皇之的停在东门，只要不瞎谁都看的到。
曹洪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对于王洛浦的态度也不在意。呵呵一笑，继续问道。
“王丞相知道咱们这位老祖宗，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吗？”
王洛浦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最晚发生的事儿，这位大明朝的丞相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见王洛浦摇头，曹洪也不再说话。皱着眉头站在朝班中，心中寻思着沈睿来的目的。
“肃静！”一个年轻的礼部值官低喝一声。原本还在低声讨论的各阶官员，立马唯禁正立，朝会开始了。
按照惯例惠顺帝是不会来的，丞相王洛浦刚要出班主持朝会，外面一个略微尖细的声音传来。“皇帝上朝！”
早有心理准备的王洛浦，不动声色的收回，已经迈出半步的左脚，规规矩矩的站在文官首位，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许久不曾露面的惠顺帝林辰，身着龙袍，五十多岁年纪，不见一丝老态。龙行虎步的走到御案前，坐在了那把代表着大明至高权利的龙椅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满朝大臣躬身施礼，口呼万岁。在大明朝，一般朝会大臣是不必向皇帝行跪拜礼的。
“众卿平身。”
惠顺帝坐在龙椅上，温声说道。
“谢陛下”
众人谢恩，站直了身子。
这时，惠顺帝身边的老太监王秉臣，上前一步，一甩拂尘。
“皇帝上朝，有本早奏。”
众臣还没在皇帝临朝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一名小太监急匆匆的跑进政文殿，来到惠顺帝的御阶下，双膝跪倒。
“启禀陛下，锦衣镇守司沈睿沈公求见。”
惠顺帝林辰好像刚得到消息一样，大吃一惊的站了起来。面露喜色的大声吩咐。
“沈公来了。快，快请进来！”
夸张的动作引得前排几位老臣，在心中不停的撇嘴。“不知道，不知道今天你怎么会心血来潮的来上朝。呵呵……”
一头白发盘起，别着一根木棍的沈睿走进了政文殿，身后跟着身材高大的齐恒国。
“沈公”，看到沈睿进来，惠顺帝林辰赶紧起身走下御阶，伸出两手搀扶着沈睿的胳膊。
“老臣沈睿，拜见陛下”。被惠顺帝搀扶着的沈睿，也没有强行施礼，只是笑呵呵的对惠顺帝说道。
“沈公多礼了。来人，快准备座位。”
立刻有小太监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御阶上面御案旁。
惠顺帝亲自搀着沈睿，登上御阶。扶着沈睿坐在椅子上，才转身坐到了龙椅上。齐恒国不敢登上御阶，只能站在御阶之下，守护着沈睿。
惠顺帝坐好后，扭头看着沈睿，面带笑容的问道。
“沈公已经许久未临朝堂了，此次前来是朕哪里没有做好吗？”
沈睿呵呵一笑，苍老的面容上，气色很好，根本不像活了二百余岁的人，看面相也就六十来岁。
“陛下说笑了，老臣年事已高，朝廷中的事，自有王丞相等栋梁承担，哪里还需要我这迟暮老人过问。老臣此次前来是想问问诸位大人，为何昨晚兵围镇守使。是不是锦衣司哪里做错了，得罪了哪位大人，老臣在此向诸位大人赔罪了。”
沈睿虽然嘴上说着赔罪，可是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
可是沈睿的一席话，却说的丞相王洛浦脸色大变。兵围镇守使，何人如此大胆。要知道锦衣司是大明开国皇帝叶凡亲手所建，二百年来一直由沈睿掌管，是独立于大明朝廷的一股强大势力。
庙堂之上的这些老狐狸哪个不知道锦衣司是个香饽饽，可是二百年来，没有哪个敢亲自挑衅锦衣司的，原因就是锦衣司虽然香，但是活了二百年的沈睿却是块难啃的骨头。
有人直接挑衅锦衣司，自己身为大明丞相竟然没有等到一丝风声，看来此事绝不简单。王洛浦站在御阶下面，眉头紧锁，实在想不明白，这么直接挑衅锦衣司，有什么目的。
惠顺帝的面色也沉了下来，锦衣司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现在有人胆敢兵围镇守使，这是直接挑衅他惠顺帝了，这叫身为大明至高权利者的林辰如何能忍。
“沈公还请详细告知，是何人胆敢兵围镇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