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家族荣光
张暮北深邃的眸子落在顾莞脸上，同样淡淡的。
“嗯，没错。”
他松开顾莞的手，语气轻松，“是我多虑了。”
顾莞也不想扫他兴，哄道，“有机会，带你去我老家看看吧。”
去看看我生长的地方，让我们能对彼此的人生有更多了解。
张暮北顿了顿，满眼宠溺，随后勾唇微笑，“好。”
收拾完，两人一起去公司。
下了车前，顾莞想起昨天的事，觉得有必要告诉张暮北一声。
“昨天张副董来找过我，让我给技术部打款。”
技术部是川达的，川达是张家的。
这些事，顾莞不想自己揽着。
张暮北盯着方向盘，眼神突然收紧，“他为难你了？”
顾莞摇头，“不算为难。”
张暮北好奇，“嗯？你怎么应付的？”
顾莞如实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说，“如果技术部还在为川达盈利，你不妨考虑下。”
张暮北点点头，表示知晓，笑意转暖，“这事，你决定。”
顾莞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决定？”
张暮北脸上带笑，“你大学不是学金融和法务？这些风险你完全可以规避，我相信你。”
这是，对她太信任了吗？
顾莞没有马上拒绝，继续道，“川达这两年财务状况，确实不太好。”
谈到正事，张暮北终于收起痞样，“有多不好？”
顾莞犹豫了下，还是说出了实情，“比上次跟你提过的，还糟糕十倍。”
这几个月，川达肉眼可见的有好转，丁子肖业务能力很强，眼光犀利，谈的项目基本稳赚不亏。
张暮北也拉了几笔投资，不过属于慢效益，最快也要到年底才能看到成效。
但顾莞知道，那几个项目赚钱是迟早的。
川达现在的问题是，内部管理混乱，许多账都糊里糊涂，以前财务总监权限大，只要有董事长签字就打款，根本没有经过审核。
以至于账面上的钱，基本入不敷出。
张暮北耐心的听着，面无表情，像是早有预料，又像是根本不在乎。
等顾莞说完，他才捏了捏顾莞一本正经，略显焦虑的脸，“担心吗？”
“什么？”顾莞茫然。
张暮北一脸玩味，“我养不起你。”
顾莞没想到他会在想这个，“没担心，不过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养我，而是能不能养得起整个川达。”
张暮北满不在乎， 冷冷道，“大不了破产呗，省得有人惦记。”
这话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顾莞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真的，她也就不担心。要是不假的，那她下一句话，就是替张暮北解决问题。
“不想要川达了？”顾莞问。
张暮北思忖片刻，“莞莞，你想要吗？”
顾莞有些惊讶，他真的不在乎？
“川达，你想要吗？”张暮北又问了句，语气比刚才更正经。
见他不是开玩笑，顾莞摇着头，“不要。”
张暮北低头沉默一会儿，“如果你要，我拿回来送你，如果你不要，那就随便吧。”
顾莞怕他当真，“你不用考虑，家里？”
毕竟这是家族产业，总不能真的说不要就不要吧。
她不了解张暮北说出这话是何意思，可他清楚一个家族产业想要破产，并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事。
除非，这个家族绝后了。
但张家现在不仅有张暮北，还有张暮南。
就算张暮北想让它倒，张暮南也会想办法让它活着。
“怎么？真担心啊。”张暮北笑了笑，伸手捏捏顾莞的脸。
这脸怎么看着没肉，捏起来手感这么好呢？
顾莞没心思开玩笑，“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你真的想让川达继续发展下去，就要考虑下，拿传媒公司来救吧。”
张暮北微愣，顾莞这话与他想法不谋而合。
顾莞也不管他有没有听进去，继续说道，“现在川达最赚钱的业务就是传媒公司了，比整个川达都赚钱，你可以考虑挪用那边的资源，先让川达解决眼前危机。”
张暮北没接话，认真在心里分析顾莞的话。
顾莞，“其实你并不想让川达倒闭，只是不想跟他们争而已，但现在不是你争不争的问题，是川达上下数万员工，他们何去何从，你真的让想川达从许城的名单上消失吗？”
自古许多大家族，他们生存之本除了团结，更多的是利益捆绑，笼络人心。家族利益在任何时候，都要放在第一位。
这是他们长存的原因。
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国家危难，还是灾难面前，大家族的生存之道，远比普通人考虑的更远。
他们往往会牺牲小部分人，哪怕是自己的血脉，也会把家族兴旺放在首位，交到有能力的人手里。
张应川是这样，才会对张暮南视如己出。
他知道如果真的张暮北不想扛川达大旗，那么唯一人选，只能是张暮南。
可张暮北，似乎并不在乎。
他不在乎家族利益，不在乎家族兴旺，他想要的是普通家庭的家常便饭，无关利益，但至少有爱，有幸福感。
良久，张暮北淡淡开口，“莞莞，你希望我怎么做？”
顾莞避开他的目光，回道，“其实你心里，早有答案，不是吗？”
张暮北叹气，无奈道，“你就不能假装不知道吗？怎么偏偏那么聪明，什么都能猜到。”
顾莞也想装不知道，可她坐的是财务总监的位置，这个位置必然对公司业务了如指掌。
“所以，你根本没想过放手，对吗？”
张暮北没否认，“是啊，砸手里了，怎么办？”
顾莞目光淡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坚定的站在他身后，与他一起让川达恢复往日荣光吧。
话毕，两人一同进电梯，迎接那些或明目张胆，或隐含深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