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降正义【修】
段非拙看了看石中剑。他也没料到石中剑的威力竟然强大如斯。上一次在秘境交易行被石中剑控制时，他完全不明所以，甚至有些抗拒。但这一回不一样。这一回他已经明白石中剑是自己的队友，所以全心全意地信赖它。或许正是因为如此，石中剑才能发挥出超乎以往的力量。
史密斯呆住了。那个年轻人到底使了什么秘术？强化肉身？强化五感？又或者……正如那年轻人自己所说，他什么秘术也没用，单纯凭借出众的身体素质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种怪物！
史密斯慌了。他东张西望，寻找退路，却发现垃圾场唯一的出口已经被年轻人堵住了。除非他会飞，否则无路可逃！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恶狠狠地问道，“维柳那娘们给了你多少好处？我给三倍，你收手吧1
段非拙冷冷地注视着他：“给我三十倍也没用。你的所作所为伤害到了我亲近的人，我绝不能容忍1
史密斯咬了咬牙。事已至此，他只能亮出杀手锏了！
他从大衣内袋中掏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小册子。这本小小的奥秘哲学书上记载着强大的法术，他就不信对付不了这小子。
“哎呀。”石中剑叫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1段非拙嫌弃地问。
“我认得那本小册子。是从交易行卖出去的东西。”石中剑说，“它在我旁边放了好几个月才卖掉呢，我对它印象可深刻了。”
原来他是交易行的客人！段非拙心想。约瑟夫叔叔下次卖东西的时候真该谨慎一些，把商品卖给史密斯这种人，岂不是等于把刀子递给杀人犯吗？
不过话说回来，史密斯购买那本红色小册子之前，也没人能预料到他会危害他人吧。
史密斯朗诵起红色小册子上的咒语。
段非拙脚下的地面震动起来，一瞬间，无数藤蔓从地底喷涌而出，缠住了他的脚踝。
他挥剑便砍。然而才砍断一条，立刻便有另外一条藤蔓补上来。被砍断的藤蔓快速再生，不到几秒钟的功夫，他便身陷绿色植物织成的牢笼。
阿尔瑟缩在垃圾场一角，捂着嘴，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瑟瑟发抖观望着两名秘术师之间的战斗。
他本应该趁此机会赶紧逃跑，可他无法撇下那位年轻的秘术师先生。
史密斯不知使出了什么秘术，竟然召唤出一堆藤蔓。年轻的秘术师先生被困住了，这该如何是好？
阿尔望向史密斯。只要他停止施咒，年轻的秘术师先生就能破困而出了，但是要怎么办……？
少年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蹑手蹑脚地潜到史密斯背后，尽量放缓动作。不知是不是史密斯全神贯注于施咒，竟没发现他。
距离史密斯只剩一步之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勒住史密斯的脖子。
咒语停止了。
“混、混账东西1史密斯勃然大怒，单手擎住少年的胳膊，一个过肩摔便将他撂倒。
区区一个小屁孩竟敢打断他施咒！
对付这小屁孩不需要任何秘术，史密斯飞起一脚便将阿尔踹了出去。少年在坎坷不平的地面上滚了好几滚，重重撞上墙壁，发出一声惨叫。
“你跟你妈一模一样，都是贱人1史密斯破口大骂。
他急忙拿起红色小册子，准备继续施咒。可他一抬眼，却见头顶忽现一道金色的影子。
——不，那不是金色的影子，而是那个双眸熠熠生辉的金发年轻秘术师！
段非拙举起石中剑，宛如瞪羚一般高高跃起，剑刃直劈而下。
史密斯手中的红色小册子被凌厉的剑风一分为二。
数不清的书页乘着风飞上天空。
石中剑剑尖上的那块石头不偏不倚砸中史密斯的脑门。
他“嗷”的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史密斯哪里能想到一把钝剑揍起人来竟会这么痛，更想不到自己竟会输给一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的年轻人，而且那年轻人还根本没动用秘术！
要是他动用秘术，那该有多么可怕？
史密斯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我投降！我投降！饶了我吧1
“现在知道求饶了？”段非拙恶狠狠地说。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我吧1史密斯低声下气地说。为了显示自己可怜，他还努力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我听您的！我什么都听您的！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打维柳母子的主意了！您要多少钱我都愿意给您1
“难道我是在抢劫你吗？1段非拙破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1史密斯哭喊起来。
身为新晋的伦敦绅士，段非拙当然不在乎史密斯那点儿赔偿。但世界上的确有人亟需一笔钱。
他望向阿尔。少年躺在垃圾场一角，捂着胸口，狠狠瞪着史密斯。
“阿尔，你过来。”他说。
少年挣扎着站起来，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蹒跚走向段非拙。
“这家伙给你母亲的店铺造成了很大损失。你清点清点损失有多少，叫他赔偿吧。”段非拙说。
阿尔朝史密斯啐了一口：“我才不稀罕他的臭钱！我只要他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出现在我和我妈妈面前1
“那简单。”段非拙说，“你去找根绳子来。”
阿尔不明所以，但既然是秘术师先生的吩咐，他当然愿意照办。垃圾场里堆了不少有用的杂物，他轻轻松松就找出了一捆麻绳。
段非拙将史密斯五花大绑，冲阿尔扬起下巴：“咱们走吧，路上顺便报个警，把这家伙送进苏格兰常”
阿尔不解地问：“警察能制裁这家伙吗？”
段非拙阴恻恻地一笑：“警察不行。警夜人可以。”
史密斯犹如被当头一棒。对于秘术师而言，警夜人就是他们最恐怖的噩梦。就连当初显赫一时的黄金黎明结社都被警夜人剿灭，余党四散奔逃，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秘术师到了警夜人手上，哪还有命？
“求求您千万别把我交给警夜人！我们秘术师之间哪怕斗得再激烈，也绝不会牵扯警夜人！您可不能坏了规矩啊1
“你觉得你值得我遵守规矩？”段非拙皱起眉。
史密斯的大脑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运转起来。该如何说这名年轻的秘术师放他一马呢？
他忽然有了个主意，狡黠地一笑：“您就不怕我泄露您的身份？只要我对警夜人说一句话，他们就会去逮捕您1
段非拙笑了笑：“我原本是挺担心的。但你是秘境交易行的客人，那就没关系了。所有秘境交易行的顾客都无形中签下了秘密契约，无法泄露交易行主人和其他客人的身份。”
史密斯大惊：“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秘境交易行的客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本红色小册子上。它是史密斯从秘境交易行中购买的，难道这年轻秘术师也是交易行的顾客，认出了这本小册子？
可恨！世界上竟有这么巧的事，秘境交易行的客人受秘术契约限制，无法透露其他客人的身份，他若是将这年轻人的身份告诉警夜人，哪怕只说了一个字，就会原地暴毙！
秘境交易行的秘术契约就是如此可怕。
史密斯眼睛一转，又想出了一个点子：“可、可是维柳母子他们没进过交易行，我可以向警夜人举报他们！而您是他们家的朋友，警夜人只需稍稍一查，就能查出您的身份了1
段非拙轻蔑地哼了一声。这家伙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秘术师之间的纠纷绝对不会牵涉上警夜人，转头就要把维柳母子出卖给警夜人。真是卑鄙。
他说：“只要他们也成为交易行的客人，你也就无法向警夜人泄露他们的身份了。”
“哈，秘境交易行的钥匙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必须由相熟的客人向交易行主人请求，或是交易行主人亲自……”
史密斯停了下来。
他盯着段非拙的眼睛，意识到他其实认识面前的这个年轻人。
秘境交易行已经关闭很久了，前天才重新开业。
原本的交易行主人过世，换上来一个新的年轻主人。
他戴着面具，无人知晓他的相貌，但史密斯记得他有一双金绿色的漂亮眼睛。
和面前这个年轻人一模一样。
史密斯颤抖起来：“难道您就是……您就是……”
他就是秘境交易行的新任主人？！
否则要怎么解释他一眼就看出红色小册子是交易行的商品？要怎么解释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发给维柳母子交易行的钥匙？
段非拙没有回答，只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史密斯惨叫：“求求您！我真的知错了！求您别把我交给警夜人！您让我干什么都行1
“已经太迟了，史密斯先生。”段非拙将一条麻绳团成球，塞进他嘴里，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告饶，“你想谋杀别人。要不是我刚好在场，一条人命或许就没了。这是你活该。”
史密斯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地哀鸣。他哀求地望向交易行主人，指望他在最后关头大发慈悲，看在同为秘术师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然而交易行主人只是无情地背过身，将呜咽的史密斯留在垃圾场中，搀扶着阿尔，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