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失败品质子和替代品
“啊…抱歉……不对，你能读取我的记忆？”
洛白一开始还对自己的失礼感受到尴尬，但是很快意识到了不对，面前的女孩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记忆的？
“很简单，像你这样的低维生物，在我眼中就像一张白纸一样，而你所经历的一切，就完完全全的写在纸上。”
少女用纤细的手指远远对他的身体虚空点了点，洛白莫名的感觉到一股凉意。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脑海里？”
洛白也有点不确定这里究竟是不是所谓的识海，但他隐隐约约觉得继续讨论记忆的话题会有不好的后果。
连忙转移话题，却发现少女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女孩又向自己走近了几步，直至两人几乎靠在了一起。
洛白甚至能感受到少女的呼吸，还有淡淡的清香，像某种不知名的花香。
“为什么要躲呢？明明你的记忆告诉我你很向往这样……啧，抛弃这个身份这么久了，我竟然已经无法理解。”
“你可以叫我质子或者阳滋……当然，我更喜欢你叫我梦。”
“质子？”
“第十三代神造智能，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智脑一个类似诺玛的“eva”人格，”
“而我的唯一的职责，就是帮你赢下这场比赛。”
听面前自称为“梦”的少女解释，洛白似乎明白了一切，看来这场游戏对那三个不知名的生物十分重要，以至于做足了准备相帮自己赢下这场游戏。
但洛白十分不理解的是，既然祂们都能用蚀刻技术作出可以高纬展开的质子，可为何还要选中自己。
“奥，提醒一下你，在这片空间中我可以清楚的读取你的思维想法，所以请你收起那些不好的想法，至于你想问的问题，我只能回答你一部分。”
“因为，这是一场只属于人的游戏。”
“所以参加游戏的人必须是人类？”
洛白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神明制定游戏但不下场，只由人类参加，这看上去是祂们最后给人类的公平，可是强行将不确定的命运附加给人类，这又是最大的不公平。
“是这个星球上的游戏，只能由人类参加，所以祂们必须挑选出代理人，相比外面那个女人说的天选者，你更应该被称为神选者。当然，祂们想进入游戏的方法也有很多我只能告诉你，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
梦没有多说，但洛白隐隐约约能从少女的提醒中猜出，或许那群“天选者”中，已经有人只是一副失去原来灵魂的躯壳。
想到这，洛白也愣了一下，自己夺舍这具身体这件事，好像有些太过于巧合。他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看向自己的双手，他忍不住的轻声询问，既像是询问梦，又像是询问自己：
“我还属于人类吗？”
在他犹豫的时候，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洛白，不知过了多久，率先开口了：
“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在4个小时后从游戏中存活。”
“什么！那个慕灵不是说还要一两天的时间吗？”
被梦打断了思绪，洛白却突然得知了自己将在4小时后进入游戏，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时间未免太紧迫了。
“我说了，外面的女人没安好心当然也可能是她见识短浅。”
梦的语气有些不屑，似乎对慕灵充满了厌恶。
“这栋别墅中存在73个摄像头，哪怕卫生间中也有，只不过监视的人似乎怕被发现，卫生间内的监控力量是最薄弱的，而且在你昏迷的时候，那个女人对你使用了不下6次催眠的能力，但你灵魂的韧性比她想象的要强，除了最后一次因为你轻微的放下了戒心，她并没有问出什么。”
“而且，你的身体也被动了手脚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最好时机，从你的微表情管理能力看，让你保持无知，反而是最安全的选择。”
从梦的口中，洛白对慕灵的形象重新有了认知，知道那个女人肯定是被派来监视自己的，但没有料到监视会如此的严密。
“因为根据那个补天组织内网的数据显示，成为天选者的人，有百分之50的概率会因为那种新获得的力量突破理智的底线，但她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天选者，甚至连第一次游戏都没参加过。”
梦有些嘲弄的笑了笑，但配合女孩精致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脸，这动作反而更像一个傲娇的女孩在生闷气。
心中的想法似乎被女孩察觉，梦狠狠的瞪了一眼洛白，尴尬的笑笑，他才记起在这片空间女孩似乎能直接读取自己的思维和记忆。
“真是憋屈啊这分明是我的意识空间啊”
无奈的在心底自嘲了下，洛白还是不免对自己4小时后的第一次游戏有些不安。
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手腕，那个诡异的灰色莲花似乎不仅烙印在皮肤上，更像是生长在灵魂深处。莲花不复之前含苞欲放的模样，几乎所有的灰色花瓣都快完全绽放，而其中那个“生”字，鲜红的快要渗出血来。
“因为你是强行被塞入游戏的，或许日后都会像今天一样，你进入游戏的次数会比其他天选者更多，而且也会不限于精神进入游戏。”
“你在游戏中受伤，现实中的肉体也可能会一同受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仅仅是精神的疲倦，但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你的肉体和精神能一同经受游戏带来的改造从而更能”
梦突然不说了，应该是涉及到了眼下洛白还没有资格知道的隐情，他好像觉得少女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情绪有些消沉。
“毕竟是竞选神明的游戏凡人能承受反而才会奇怪吧。”
洛白帮梦解释了下，选择性的岔开了这个话题。
“希望你能活下来吧，千万别成为失败品像我这样。”
“果然我记忆中的精神烙印还没有完全吗真是滴水不漏啊”
梦突然和洛白拉开了距离背过身去，再次转过头来时，又变回了之前略显冰冷的脸，但洛白察觉到了少女眼角的泪痕。
“我就是一个失败品而你是我的替代品！”
梦的情绪波动有些剧烈，刚才还是平静冰冷的脸霎时间被苍白取代，就像一个布满裂缝脆弱而精致的瓷娃娃。
看到梦有些虚弱的模样，洛白明白了，女孩会说“无知是最安全的选择”这句话的原因，梦的记忆被下了禁制或者自己的记忆也被动了手脚。
“我还属于人类吗？”
女孩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慢慢的走近，最终用那根略显冰凉的白皙手指轻轻的点在了洛白的额头上。
“我把一切都留给你了，该回去了。”
梦有些虚弱的说着，说完后，洛白突然觉得脚下一空，强烈的失重感传来，他随即坠入了这片星空的黑暗深处。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洛白睁开了眼睛，他已经回到了卫生间中，依旧是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时间，指针刚好划过20:00整，距离12:00正好还有4小时。
看来今天晚上，就是自己的第一次游戏了。
梦和之前那三个不知名生物一样，将一些记忆直接灌输在了洛白脑海中，不过灌输记忆并不多。
洛白简单的洗了把脸，就回到了客厅，他已经知道这间别墅中有大量的监视，索性就靠在沙发上。
他不能确定梦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但相比慕灵，洛白还是潜意识的更相信这个少女。
梦给自己的记忆有些残缺，一部分好像是她自己的，而另一部分是关于洛白自身被提前植入的能力…又或者是本身的能力。
“莫名的穿越，又莫名的成为了一枚棋子，真是该死的人生啊！”
洛白在心中感叹了一下，关于梦的记忆很零碎，他脑海中多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但仿佛亲身经历过。
他被捆绑在一处手术台上，眼睛被明晃晃的手术灯闪的生疼，身上应该是被打了麻药，只能感受到什么手术刀切割皮肤的触觉，感受不到疼痛。
当然还有种可能…因为尸体似乎也无法感知痛楚…
他无法动弹，感受着这具不像是自己身体，更像是某种物品的躯体被无情切割，自己就像是第三者一样，无助的看着这一切施加于自身的暴行…可这分明是梦曾经亲身体验的经历。
洛白好像突然明白了，梦为什么说自己是她的替代品，因为…女孩好像曾经也是被神选中，只不过在游戏中她失败了。
这个竞选神明的游戏，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经开始。
而那些高纬生物并不能创造灵魂，祂们只能对灵魂进行改造，最后成为所谓的“质子”。
而自己…就是替代品，赢下游戏成为傀儡，亦或者是下一代质子的最佳人选。
就不知道，当初的梦是不是刻意选择放弃了游戏…
洛白细想着，背脊有些发凉，他再次看向自己手腕处几乎绽放的灰色莲花，喃喃自语：
“我还属于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