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第章 捡老太太
阳春三月,天气转暖,山上的杏花再次开放
随后,老蔫果园子就变成了花的海洋,苹果梨、苹果、桃树轮番开放,春天总是让人兴奋,这个季节所有的梦想都可以开花。
老蔫一直忙于温泉浴池工程,盛开的果树花让他清醒过来,浇果树的井被他挖成了温泉,果园子里还需要新挖一口浅水井。
这时,他想起了刘万山,就在晚饭后,去找了他,说:“老刘啊,我这忙活浴池的活,现在才想起来应该再打一口井的事。”。
刘万山愈发热情,因为最近儿子刘文里来电话说“木生一直给他张罗媳妇,现在工地伙房有个大龄女青年,正在和他搞对象,俩人处得可好了!”。
更让刘万山激动的是,儿子还说“今年春节就给她领回老家过年,女方家是四川的……。”。
刘万山见老蔫一进院子,就像见了救星似的,自然特别热情,给老蔫递上烟卷和火。
然后说:“嗨,这还不好说,明天,我帮你挖一口就可以,那地方水旺,我估摸着挖十几米深就够用了。”。
老蔫一看刘万山这么主动,也很感动,他没想到,这家伙变化这么大,就说:“我是想请你帮我操持一下果园子,我按天给你工钱。”。
刘万山摇头说:“帮你忙可以,工钱就不用给我了,都老街旧邻的,怎好意思要工钱呢!”。
老蔫坚持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哩,不给工钱不行。要是你能请上你姑爷来干活,我一块给工钱,一分不少给,你琢磨琢磨吧。”。
确实,老蔫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在外营生,家里劳动力严重不足,木生早就催着他雇工了,只是翠花总拦着,她说“雇工就是剥削,怕将来挨整。”。
现在,老蔫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总不能眼看着果树,没有人去经管吧!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别看干木匠老蔫内行,鼓捣果树他真不在行。
“行,我明天就去找我姑爷,这小子经管果树是把好手,现在我闺女怀孕了,他也去不了远处干活。你象征性给点工钱就行。”
老蔫听刘万山答应的很痛快,就说:“工钱该给多少给多少,公道价,只要你给我好好经管,就算够意思了。”。
第二天,刘万山去找了他姑爷陆永军,正好陆永军在家没事。
刘万山把姑娘一块接回了娘家,此时的刘桂香已经挺起了大肚子,因为满意的婚姻,这丫头性格绵软了很多。
刘万山和姑爷再次进了果园,不过他俩是打工者的身份,因为有了诸多的前情,刘万山每天都干得很积极。
此时,老蔫让翠花把做饭家什拿一些来,在果园看守房里正式开了伙,每天给他们做饭吃,四凤下学后,也替手绊脚地帮着母亲忙活,这丫头已经开始拔节长高。
老蔫的主要精力依然在浴池这边,温泉井封堵工程早就结束了,这活简单,就是把井壁用水泥抹好,再加上堵漏剂。
完成堵漏后,再测井水温度,真是提高到了44c,老蔫高兴之余,也赞叹晚生对象预测的神准。
接下来,老蔫买了许多木材,重新操起木匠家什,开始制作存衣橱、凳子、椅子,为浴池内部物件做准备。
当然,期间还与包工队发生了两次不愉快,包工队为了抢工期,施工质量出现问题,这事瞒不过老蔫的眼睛。
别看老蔫不是瓦匠,但是他也是手艺人,过去与瓦匠合作干过不少工程,他不会干,但是很会看,给施工队挑出毛病来。
施工队的头头不服气,结果被老蔫老锤子砸碎了瓷砖,一看里面确实是大面积空鼓,随后认栽,把铺好的两间屋子地面都撬了,换上新师傅,重新干。
就在端午节前一天,大家都吃过午饭,正躺下来歇息,果园子里难得清净一小会儿。
上午响晴的天,午休的时候却突然下起雨来,雨虽然不大,但是影响施工,人们都出了屋子或工棚,去把怕淋的家什和水泥保管好。
老蔫忙活一阵子后,去厕所解手。
突然,他发现在厕所后头有一大团东西,走近了一看,我的妈呀!原来是个大活人趴在那里。
把人喊起来再看,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太太,她这穿着简直没法看了,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股子臭味,两只手黑得吓人,简直没有人样了。
老蔫忙慌喊来了翠花,乍一看,把翠花也吓一跳,这是谁家的老人呢,现在都啥年月了,给老人一点吃的,应该不是难事。
这是谁家的老人呢?看着太可怜了!翠花的母亲,当年就是因为父亲挨整,接受不了跑出去流浪,最后客死他乡的。
这老人立马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她把老太太扶起来,拽到了屋里,先给弄了吃的,让老太太吃饱肚子,老太太饿坏了,一阵子狼吞虎咽,撂下了碗筷。
随后,她烧了热水,又是擦又是洗,随后回家找了一身旧衣裳,给老太太换上,这才看出点模样来。
刘万山和老蔫都凑过来,看了半天,就是不认识这老太太是谁。
后来,陆永军进屋只看了一眼,就说:“这老太太是我们村何永久的母亲。”。
大家围拢过来问老太太话,结果老太太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陆永军说“问也白问,这老太太有点老年痴呆。”。
大家又都转向陆永军,问他老太太家的情况。
见大家都问他情况,陆永军掏出烟卷,点着后,叹了一口气说:“唉!这老太太可是个苦命人啊!现在是四个儿子,两个姑娘,没有人养她老,整天在猪圈里和猪一起住呢!”
大家听陆永军这么一说,都十分气愤,现在都啥社会了,还有这么不孝顺的子女。
陆永军接着说:“老太太年轻时候净受累了,老头是队里赶马车的,四十多岁时候,翻车被砸死了,就她自己拉巴这六个孩子。”。
翠花问:“是不是她的孩子都不富裕啊?”。
陆永军说:“那倒不是,两个姑娘远嫁,两个儿子在外边闯世界,老大老二在外地成家,条件都不错,老三、老四在本村,老三长期在外打工,不怎么在家。因为老太太偏心把所有财产都给了老四,所以那三个儿子就让老儿子养老。”。
老蔫插话说:“有养老儿子,不也很好吗?”。
“这老儿子不务正业,整天吃喝嫖赌抽,特别败家,根本就不管老太太,哥几个为养老的事经常打架,老太太就像皮球一样,被来回踢,有儿有女也成不了五保户。”陆永军继续介绍情况。
此时,刘万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十分肯定地说:“我看这老太太面熟,我想起来了,前些年老王头活着的时候,这老太太经常来果园子,和老王头关系不一般,这肯定又是想来找老王头了。”。
听陆永军述说了老太太的遭遇,大家都很气愤,翠花更是菩萨心肠爆发,她对老蔫说:“就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我给她多弄点好吃的。”。
老蔫点点头,没有反对。
浴池工程进入内外装修后半段,果园子里的新井已经打好了,既可以供人吃水,又可以浇果树。
陆永军又陆陆续续介绍了一些老太太的情况,老太太在果园子里住了十多天,气色有所好转,精神状态也不错,时清醒时糊涂。
后来,村里有人给老蔫出主意,上法院告她的儿女不赡养老人,让法律来解决这事,总不能你这非亲非故的人养着她吧!
更何况,老太太岁数这么大了,万一有个不合适,死了,人家儿女过来找,没准还摊上事。
老蔫反复思量,最后还是采纳了村邻的建议,找人写了诉状,带着老太太递给了法庭。
等到开庭这天,老太太的六个儿女,就老儿子何永久来了法庭,这家伙满嘴不说一句人话。
反倒讹上老蔫,说:“我说老太太不回家呢,原来是你们给拐跑了,要是有个好歹,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等法官开庭,问:“你为啥不赡养老人呢?这可是犯罪行为。”。
何永久满嘴喷粪,说:“这老太婆,年轻时候,风流成性,到处搞破鞋,和果树园子老王头厮混!我凭啥养她老啊!”。
把主审的王法官气得直翻白眼,多次提醒“当事人,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不许胡说。”。
结果,何永久蹬鼻子上脸,说:“我都没准是他妈的野种呢!我现在混得这么操蛋,她就多余生出我来,我还怨这老太婆呢!”。
此刻,五十多岁的王法官实在忍无可忍,就对何永久和颜悦色地说:“这么办吧,咱先休庭!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弄得陪同老太太来法庭的老蔫和刘万山一头雾水,不知道啥原因,说不审就不审了。
二人跑到楼道里找个地方偷着抽烟,只见王法官领着那小子,进了一间屋子,不一会就听屋里“啪啪啪”地响了几声,随后就是一阵子惨叫声。
二十分钟后,继续开庭,王法官拎着一只鞋走出门口,发现不对劲,他赶紧把鞋重新穿上。
法庭上,何永久嘴角带着血,满口答应,说:“我一定养活我妈,以后再也不让她到处跑了。”。
案子就这样结了,老蔫总算是把老太太交给了他儿子何永久。
可是,临走的时候,老太太两脚打拖拖,就是不跟何永久走。
最后,老太太还是被何永久强行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