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章 分家
翠花嫁到北塘村多年,她对村里的情况非常熟悉。
从这帮老娘们的眼神里,她似乎读出一些异样来,她估摸着大家肯定有事瞒着她。
“二拐媳妇,你来一下,我给你双白鞋垫,你自己拿回去纳吧。”翠花还是准备从她那里打探消息。
翠花知道二拐媳妇有点缺心眼,只有她肯说实话。
二拐媳妇傻乎乎地跟在她身后,来到一个无人的树荫下。
“弟妹,我就知道你好心眼,你看这么多年了,咱姐俩关系不错吧。”翠花先是和她套近乎。
随后,她接茬问“大家都在说什么呢?凭咱姐俩这关系,你和我说说呗!”。
“二嫂子,她们都在说你家的事哩,说二哥和亲家母。”二拐媳妇不假思索地说。
随后,她用两个大拇指对在了一起,比划了一个相好的手势,最后又用俩手合在一起,放在脑袋的侧面,比划了一个睡觉的动作,说:“一个被窝睡觉了。”。
“这些拉老婆舌头的浪货,贱逼玩应儿,静她娘放狗臭屁。二拐媳妇,你可不许再瞎说了啊。”翠花闻听此言,这火气直撞脑门子。
随后,二拐媳妇又说,她是听木生两口子在井房说的,又把整个经过向翠花讲述了一番。
听了二拐媳妇这些话,翠花顿觉眼前发黑,有些站不稳。
她怎么也想不到老蔫这个蔫吧人,会背着她干出这种花花事来,看了他这么多年,年轻时候都没出问题,这老了老了,却出了差错。
打发走了二拐媳妇,翠花便急匆匆地赶回家里。
翠花强忍着怒火,等到木生两口子回来,她推脱说牙疼,晚饭也没有心情吃。
晚饭后,翠花来到了木生屋里,对木生说“木生,你陪妈去卫生所看看牙,牙疼得很厉害。”
木生马上陪着翠花出了小院,一直走到卫生所,翠花没有进去,带着木生来到了村东头。
“木生,妈问你个事,你丈母娘为啥走了,有什么原因吗?”翠花问道。
“妈,我丈母娘是家里有事了,就赶回南阳村了。”木生答道。
“小子,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都知道了,是你那个缺德的爹,和这个臭不要脸的丈母娘整出花花事了,你还瞒着我干啥?”翠花怒气冲冲地说道。
“妈,那都是村里人瞎猜的,没有那么回事。”木生还在极力替爹和丈母娘掩盖着。
随后,任凭翠花怎么问,木生就说是街上的人拉老婆舌头乱传闲话,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
第二天下午,翠花还是忍不住,她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她和老蔫大吵了起来,老蔫就是发挥他蔫的特色,翠花怎么哭,怎么闹,他就是一言不发。
有时候,欲望就是魔鬼,冒险或者偷腥是要付出代价的。
老话说得好,阎王难审闭嘴鬼,老蔫这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没辙。
翠花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多少上过几天学,有点文化。
可如今,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蔫的花花事,大家全都知道了,她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所以她便不顾了脸面,和老蔫动了手,把东屋砸了个稀里哗啦。
老蔫心里有鬼,自是不敢高声言语,被翠花按在炕上一顿猛捶,她手下还是留情了,没有让老蔫脸上挂彩。
有个别邻居跑过来劝架,翠花使劲拧着老蔫,就是说老蔫偷藏了不少私房钱,关于他和徐寡妇的事,只字未提。
翠花最懂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村里这些人都是贱嘴,如果自己家不说,不承认有乱搞的事,别人只是捕风捉影。
老蔫这事就永远成不了事实,充其量就是一个传言,传言还有真和假。
等劝架的人走了之后,翠花关好了门,又给了老蔫一通教训。
木生两口子回家时,这老两口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一个是满脸怒气抽闷烟,另一个是气晕躺在了地上。
因为过日子的柴米油盐,夫妻闹点矛盾是正常的,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
可因为出轨乱搞男女关系,发生的争吵,对于婚姻而言,这是最致命的伤。
“妈,快起来,到炕上歇会儿吧。”桂红好心去拉婆婆起来。
“你个臭老娘们,浪玩应,你该死。”翠花边骂边顺手给了桂红一个大嘴巴。
翠花是气昏了头,她把对徐寡妇的恨撒在桂红身上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啊。”木生冲过去拉开了。
木生真是急眼了,一个是妈,另一个是媳妇,他既心疼,又为难,这可怎么办啊。
徐桂红委屈地哭了,跑回了西屋。
这注定是个非常压抑和难熬的夜晚。
如果是亲娘打了儿女,那是没得说,过不了一天半天,便会和好如初。
换做婆婆打了儿媳妇,本就没有个血缘关系,那可真是死人不放屁,根本没有缓的事。
新娶的媳妇还处于磨合期,出了这档子事,这关系一时半会儿难以缓和。
自从挨了婆婆的嘴巴,桂红更是难以接受,她心里伤心加难过,每天早出晚归和婆婆无话。
翠花原本想给儿媳妇赔个不是,可是碍于面子,一直没有张开嘴。
她仍是恨这亲家母,给家里添出这些乱子,所以一直没啥行动。
一家人整天郁郁寡欢的,没了笑模样,勉强地在一起又维持了几个月。
这可苦了木生,他是两头受夹板气,媳妇说妈是蛮蛋,妈说媳妇不懂事。
木生天生就有些木讷,不善于哄人,更不会两头撮合。
所以,这婆媳关系更是每况愈下,时不时地也发生些不大不小的摩擦。
终于,还是有这么一天,儿媳妇做通了木生的工作,两口子正式向老蔫提出了分家单干的请求。
这在老蔫看来是奇耻大辱的事情,但这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他也是回天无力,只好请了赵二叔做主,将家里一些事宜简单写了个分家单。
桂红的要求很简单,不要财产不扛帐。
所以这家也是好分,不几日后,木生找车拉走了家具和衣物,留下个空荡荡的西屋。
老蔫整天坐在门槛子上抽闷烟,翠花也是气坏了身子。
她每日里熬汤药吃,更是懒得出门走动,她也时不时想起自己吹嘴打嘴的情景。
自木生搬走后,徐寡妇再也没有登老蔫家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老蔫和徐寡妇风流韵事的传言便自生自灭了。
老蔫与翠花本已是老夫老妻,儿女都已成年了,大儿子已经成家立业。
气愤不已的翠花,有时也把离婚挂在嘴边,有几次她扯着老蔫去乡里办离婚。
老蔫也一声不响地跟她去了,可是到了门口,便再也迈不动了腿,所以只能就此拉倒。
回到村里,还是继续和大家扯谎,说去赶集或者走亲戚。
太阳每天还在升起,北塘村的娱乐节目还在继续上演,每家每户的小日子还在继续。
有时候,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日久天长,老蔫和翠花的日子还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木生两口子住在镇上,家具店的生意很兴隆。
这次,他与北塘村最后的知青刘慧敏老师成了邻居。
因为都是北塘村出来的,所以两家的关系十分密切。
刘慧敏老师曾经是木生儿时玩伴金志国的女朋友,可惜的是金志国因公牺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