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章 徐寡妇家的饭
在南阳队干活,老蔫吃的是轮派饭,一家管他一顿饭,从村东头往西轮。
本来,老蔫是不乐意的,想让大队找个干净人家管饭,或找人给他做饭,南阳大队干部始终不同意。
老蔫没有办法,只能入乡随俗,咬着牙闭着眼,强忍着吃。
那个年代,农村的生活条件普遍不好,能够吃饱饭,不饿肚子,就算是好日子。
大家的日子都不宽裕,遇上好心眼的人家,给炒上几个土鸡蛋,弄点炖豆角子,就算是好吃喝,偶尔也有给弄二两散烧酒的,老蔫也不客气,喝上二两正好解乏。
有一天,遇到穷人家管饭,端上来玉米面粥,窝头,咸菜,就一个炒鸡蛋算是多少沾点荤,累一天的老蔫,哪有心思去挑吃喝啊!
老蔫坐在炕桌前一顿忙活,当把最后一块鸡蛋送进嘴里。
“哇”一声,站在旁边的小孩子哭出了声,原来孩子眼巴眼望地盼着老蔫给留点,结果老蔫吃得太狠了,一点没给人家孩子剩,难怪人家孩子哭了!
老蔫最怕的就是遇上埋汰家,再碰上主妇不讲究卫生,家里家外脏兮兮,无处下脚,大人小孩满脑袋爬虱子。
就是再好的饭菜,也实在是难以下咽,有时候,为了填饱肚子,他只能闭着眼睛往下咽,不吃饱饭,抡不动斧子啊。
冤家路窄,昨天不小心惹了徐寡妇的儿子 ,今天就正好轮到徐寡妇家管晚饭。
干了一天的活,中午饭吃得挺恶心,老蔫饿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十望八渴等到晚饭时,好好吃一顿,找补回来呢。
徐大柱躺在队部桌子上,猪一样地睡足了觉,醒来后就开始拿老蔫寻开心,吓唬老蔫说“你就等着晚上徐寡妇给你上课吧!”然后,他一脸地坏笑。
老蔫心里有点犯了嘀咕,他心想“俺昨天打了徐寡妇儿子,今天晚上能有啥好饭吃,不再挨骂就算烧高香了,看来今天晚上,又得饿着肚子睡觉喽。”。
说起这个徐寡妇,本名徐月仙,她算是南阳村的一个风流人物。
徐寡妇早年嫁到南阳大队,她丈夫也姓徐,叫徐长武,小伙子长相和性格俱佳,属于郎才女貌的婚配,结婚后日子过得还算红火。
前几年,徐长武给生产队放牛,没看好牛群,牛顶架意外摔死一头怀孕母牛,肖队长扣了他家的工分,还罚了一百块钱,徐长武回家后,被徐月仙一通埋怨和数落。
嗨,没成想徐长武挺大个老爷们,是个小心眼子,他竟然一时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他在村口老榆树上吊蹬腿寻了短见,留下这孤儿寡母,日子愈发艰难。
别看徐寡妇半老徐娘,人家绝对对得起她这个名字,年轻时就是美人坯子,现在仍是风韵犹存。
寡妇门前是非多,自从徐月仙守了寡,村里的光棍和个别老爷们的思想开始活泛起来。
最先,有所行动的是光棍王大咧咧,没事就往徐寡妇家跑。
这家伙有把子蛮力气,帮徐寡妇干了不少力气活,但是他入不了徐寡妇法眼。
前阵子,徐寡妇婆婆看得紧,王大咧咧没少挨骂,可他在人群里牛皮吹得山响,实际上也就是摸摸屁股那点事。
徐寡妇就像秋天熟透的庄稼,吸引着各路牛马觊觎。
这些色狼,都眼珠子发绿,王大咧咧最甚,没事的时候,他就搞盯梢。
谁给徐寡妇送点吃的,或者干点活,抛个媚眼,王大咧咧准会打破醋坛子,用不了几天,不是这家的树被环割枯死,就是猪莫名其妙地翻了白眼。
在那个略有封建的年代,人们心目中的徐寡妇就是个破鞋,或者是方男人的“扫把星”女人,想占她点小便宜,又害怕粘包。
村里女人们的心思也是很复杂,其中掺杂着不少羡慕嫉妒恨,就是见一群老爷们围着徐寡妇转,心里有些发酸,也有人说她是屎壳郎戴花臭美的。
可人家徐寡妇不在乎,活出了自己的精彩,确实她也美出了新高度。
徐寡妇招惹得一群老爷们动她的歪脑筋,也有几个有妇之夫眼睛泛绿,在老婆没看住的时候,跑到徐寡妇家里找便宜。
徐寡妇并非等闲之辈,她根本就不是一盏省油灯,她怎么肯把自己白送给男人们玩,对于个别中意的男人,她提出必须先离婚,再明媒正娶的硬性要求。
结果,这些老爷们一听,就都成了瘪茄子,立马疲软,然后脚底下抹油,全都溜之乎也。
关于徐寡妇的绯闻有一箩筐,可人家徐寡妇巧地妙游走在众爷们之间,似乎许多男人都和她有一腿,其实不少爷们都是没少效劳,大都也是些白“拉帮套”的货色,丁点腥没沾上。
有无真事无人知晓,那些关于徐寡妇的段子真假难辨,倒是徐寡妇家的日子大有起色,丰乳肥臀的她,愈发趾高气扬起来。
光穿着打扮就能引领南阳队的新潮,她是队里第一个把头发烫成“方便面”的主。
为此,肖队长可是没少操心帮教,可徐寡妇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撒娇卖萌的。
老肖也是没办法,保不齐老肖也是怜香惜玉,或者也有那么点小歪想法,美女,哪个老爷们不稀罕呢!
就连队里徐会计也不顾及本家子的颜面,没少往徐寡妇身边凑合,想捞得一杯羹。
徐寡妇也乐于他能够偷着给多记点工分,做点小弊,就装傻充愣,让老徐一直处于心里瞎痒痒的状态,火候把控的正好。
去年,徐寡妇的婆婆去世,这些年也难为老太太了。
为了看住这些骚老爷们,老太太没少生气,也骂过娘,扔过石头打过人,个别溜房檐的也尝过老太太泼泔水的酸爽。
老蔫收拾完家什,正在那里发愣,犹豫到底去不去徐寡妇家吃饭。
“我说大哥啊!你这活干的也太着调了吧,下工了,赶紧来我家吃饭啊!”人未到,甜甜的声音先到了。
老蔫定睛一看,徐寡妇眼神带钩,色眼迷离地站在了大队部的门口。
她那迷人的身段自不必说,上身穿了一件红花布的汗衫,下身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短腿裤,露着白白的小腿肚子。
再往她脸上看,樱桃小嘴唇通红,肯定是用红纸抹过,两腮粉红,她显然是刻意打扮过。
“好、好,这就走。”老蔫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边答应着,边循着徐寡妇的女人香味,麻木地走出了大队部,好像是被无常钩住了魂。
徐寡妇家就住在大队部后胡同里,不到10分钟,二人便走进了徐寡妇家的大门。
小院子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利落,来至堂屋门口就闻到一股肉香味。
二人刚走到堂屋门口,突然停电了,南阳村里新安的电,三天两头停电。
徐寡妇手脚麻利,点起了煤油灯,换掉花布鞋,穿上自制的趿拉板鞋。
借着煤油灯昏暗的光,老蔫定睛一看,小炕桌上四个菜已经摆好,最显眼的就是有一盆子鸡肉,散发着阵阵香味,其他便是炒鸡蛋、腊肉炒韭菜和炒芹菜。
徐寡妇把老蔫让到炕里,让小儿子坐好,她去了厨房,一转身功夫,徐寡妇笑盈盈地又回了屋。
她手里端着一把酒壶,伴随着胸前两个大奶子的震颤,一步一颦地来到老蔫近前。
“大哥,累一天了,喝几盅解解乏。”说话间,酒盅放到老蔫面前,热乎乎的小烧酒斟满了酒盅。
随后,徐寡妇自己也倒上一盅,欲和老蔫碰杯。
老蔫有点紧张,显得很不自在,木讷地应了一个碰杯的动作,酒撒了不少。
随后,二人便你来我往地喝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老蔫的紧张情绪有所缓解,徐寡妇兴奋得眉毛高挑,修长的手指不停地给老蔫倒酒,让老蔫无力拒绝。
她也打开了话匣子,这些年的如何不易,关于那些臭男人的骚扰,说个不停。
老蔫心想“这娘们,你和我这外乡人说这些啥用,我也解决不了你的事。不过,这小娘们长得俊俏,做饭还真挺好吃的!”
老蔫不由自主地,把徐寡妇和家里的王翠花做了对比,他也慨叹,唉!都是女人,简直没有可比性。
老蔫也是个男人啊,哪个男人不好色呢!徐寡妇的丰乳肥臀,白皙的小手,短小的衬褂,遮不住的两团春色,无不吸引着他,他也把持不住徐寡妇的劝说。
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整个房间都显得暧昧起来,老蔫傻笑着,应承着,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壶酒下肚,桌子上也吃了个杯盘狼藉。
本就不太胜酒力的老蔫,歪倒在徐寡妇家的炕上睡着了。
半夜,老蔫被尿憋醒,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徐寡妇家炕头上,徐寡妇大醉,沉沉地睡在他的身边,只穿着一件小背心,徐寡妇儿子躺在炕梢。
老蔫的酒立马醒了一多半,他一骨碌爬起来,借着尿道,一溜烟溜回了队部的住处。
第二天,老蔫也恨自己昨天晚上贪杯,也有些怨恨徐寡妇醉酒,有可能错过了一场风花雪月的人间美事。
但转念一想,不碰徐寡妇也好,否则真有可能栽在南阳村,回不了家!
这人啊,就是这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