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灯残影
蓝星末法时代。
某座大山内的古墓中，十分空旷，一盏青灯不知燃烧了多少岁月。
“师父，已经十年了！”
江鸽盘坐着，长发及腰，身穿青色道袍，十年过去，岁月没能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依旧眉清目秀。
在他面前的，是一盏青铜古灯，灯油将尽。
三寸灯芯内，老人佝偻的虚影盘坐其中。
“时间过得真快……”
苍老的声音响起，仿若一声轻叹，油灯上的火苗微颤，光影交错，灰袍老者的残影，映照在石壁之上。
江鸽咬咬牙，没有说话。
这十年，江鸽可是度日如年。
他在18岁那年，跟几人进山考古。
可谁料一铲子下去，空间扭曲，江鸽被卷入这座古墓，或者说——道场。
江鸽被困在这里，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一困就是十年！
要么饿死，要么修炼。
江鸽选择了后者。
炼体三年，炼气七年。
啃了十年辟谷丹！
不知道放了多少岁月的那种。
肉是什么味道，早就不记得了。
只要青灯不灭，这里的结界便不会消失，想要离开比登天还难。
江鸽也曾试图毁掉青灯，但以他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如今十年过去，这盏灯终于要灭了！
“你修炼到什么境界了？”石壁上的身影抬起头来，看着江鸽问道。
“炼气巅峰！”江歌正色答道。
“吃了这么多天材地宝，连筑基都没到，你这灵根不是一般的差啊……不过也算踏上修仙路了。”老者的残影呵呵笑道。
江鸽承认，他的修炼天赋的确很差。
再加上灵气枯竭，修炼更是雪上加霜，变得举步维艰。
如今的修为，九成九靠那些过期丹药砸出来的。
练气只是修仙路的开端，之后还有筑基、金丹、元婴……
“师父，灯灭了会怎样？”江鸽看着青灯，又看一眼石壁上老人的虚影。
“灭了……你便可以离开这里，这不是你的愿望吗？”老人笑着说道。
“我是说您会怎样？”
江鸽确实想出去，喝啤酒吃烧烤，看看他最放心不下的人。
但是这十年来，他的心境早已发生改变。
十年的陪伴和教导，让江鸽对老人有了一丝感情。
如果不是他，自己十年前就饿死了。
“为师这缕残魂会烟消云散。”老人坦然道。
江鸽瞪大眼睛，心中有些伤感。
老人看在眼里，欣慰地笑了，“傻孩子，为师在百万年前便羽化成仙，你现如今看到的，不过是留在凡间的一缕神识罢了。”
江鸽‘哦’了一声，“那您快点灭吧。”
老人张了张嘴，无语片刻，从灯芯中飞出一张古卷。
“这是藏宝图吗？”
江鸽接过古卷，展开一看，是一张地图，上面还有不少标记。
“可以这么说，为师当年游历时，这些地方有大药出现，虽然匆匆百万年过去，那些机缘未必还在，但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话音未落，油灯上的光焰又黯淡几分，变得十分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让其湮灭。
江鸽心头微动，有些不舍和难过，知道师父的时间所剩不多。
“为师还有些事，要提醒你……”
老人的声音愈发苍老，到了油尽灯枯之际。
“师父请说。”江鸽连忙说道。
“现在虽然是末法时代，天地灵气枯竭，但当今世上，对你来说依旧是卧虎藏龙，离开这里后，务必低调行事。”
随着灯焰一点点黯淡，青色变成橘红，石壁上的残影，变得更加模糊。
江鸽神色凝重，屏息道：“弟子铭记！”
“还有，如果你想证道，就早日斩断凡尘……”
老人说完这句话后，灯焰猛地一阵摇曳，随后彻底熄灭。
漆黑的石室内，只有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很快便消散开来。
江鸽沉默片刻，意念一动，手里多了一块月光石，散发着清冷的光芒，让石室重新恢复光明。
江鸽看着已经熄灭的青铜古灯，神色有些复杂。
斩断凡尘……
江鸽喃喃自语，他从小被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大。
唯一放不下福利院里的跟屁虫，江小缺。
因为当时缺了一颗门牙，所以取名小缺。
这名是江鸽取的，因此被迫当了两年爸爸。
最后一次见面时，江小缺还只有7岁，体弱多病，一直没人愿意收养。
“十年过去，小缺应该离开福利院了吧……”
江鸽一挥手，身旁漆黑的丹炉凭空消失，被纳入食指上的古戒。
这枚戒指，是师父给他的空间法器，可以容纳许多东西。
里面随便拿出一件，都足以让当今修道者为之疯狂。
正准备离开时，回头看一眼青铜古灯，随后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响头。
“这灯应该能卖不少钱……”
江鸽把古灯也收起来，想了想，又来到平时睡觉的位置。
这里有一块圆润的鹅卵石，被江鸽当枕头枕了十年。
现在要离开，突然有些舍不得。
反正空间法器能装很多东西，也不差这块石头。
于是，江鸽把石头挖了出来。
石头表面很光滑，形状很像一枚蛋，比人头略大。
将其收入戒指内，却失败了。
江鸽反复尝试多次，都没能成功。
“咦？难道说这枚蛋有生命？！”
江鸽手上的戒指，是不能装活物进去的。
此时不得不认真打量这块石头，表面光滑细腻，如羊脂白玉，还有淡淡的红色纹路。
指关节在石蛋上敲了敲，声音清脆，质地坚硬。
于是，江鸽举起拳头，对着石蛋猛砸下去！
“嘭！”
石蛋被一拳捶进土里，依旧完好如初，连一点裂痕都没有。
“乖乖，果然不凡！”
江鸽连忙抱起石蛋，瞪大了眼睛。
以他练气巅峰的实力，劈金断玉都不在话下，这枚石蛋，居然没碎。
“百万年前的蛋！说不定能孵出点啥！”
江鸽拿出储物袋，这也是一件空间法器，形似香囊，只有荷包蛋大小。
内部空间不算大，但是可以存放活物！
唰的一声。
石蛋从手上消失。
江鸽四处走动一番，没有再做留恋。
走出结界那一刻，清风迎面而来，天边的火烧云如同画卷。
群山依旧，山河无恙。
十年，终于重见天日！
“小缺，我回来看你了！”
江鸽掏出一张符箓，用法力催动，化身为一只白鸽，展翅翱翔于天地，朝着远方飞去。
苍莽大地在他身下掠过。
十年光阴，对修道者来说何其短暂。
但对凡人来说，却是沧海桑田，足够改变一个人。
……
数小时后，夜色已深。
江城。
两个牛里牛气的小青年，拦住刚下班的女孩，猥琐笑道。
“丫头，欠我们公司的六十万，该还了吧？”
“就是啊，你这账收不上来，我们哥俩很难交差唉。”
江小缺脸色一变，有些害怕，厉色内敛道：“又是你们，再骚扰我可就报警了！”
“你报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黄毛青年叼着烟，满不在乎，一脸痞笑道：“欠我们那么多钱，你累死累活能赚几个，一辈子你都还不上！”
“不如哥给你介绍个工作，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你躺着就能还清所有债务！”旁边的胖子一脸伪善，道：“要不考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