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子
这两人一起的?当初两人争第一名可凶了,几年没见,感情反倒变好了?
在沈云廷走进的那刻,包间安静了一瞬。这怎么跟从前没半点区别,见了让人都不由想起被对方学习劲所支配的日子。
他们的班主任是姓姚,名泉,坐在包厢的对头,是位教语文的女老师,年纪颇大,再教完一届就退休了。
所有人长得都更成熟了,当高中学生聚到一起,在外的精明一收,嬉嬉闹闹,在老师面前,心底里还有点怕,根本不敢点酒喝。
学生们都准备好了礼物,送给姚泉,这些礼物算不得多贵,随处可见,充满了心意,还有人就送了一沓从前存到现在的语文试卷,一脸珍重道:“老师,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
这学生在校就调皮,语文拉了他总分好大一截。姚泉仔细研究学生们的错误集中的的地方,在课堂就讲解了些解这些题的技巧,伫立学生信心。
姚泉吃惊地笑了,这沓瞅着可不薄。
“大学四年相处的不错吧?”姚泉对紧挨着座位的沈云廷和陈怀毅问道,“填名额时,怀毅问了我你的大学,现在看来挺好的。”
陈怀毅点点头。老师在,学生再怎么玩笑也会顾忌,姚泉多多少少跟在场的人都聊了聊,就寻理由离开了。
气氛顿时更热烈起来,有人点了点儿酒。陈怀毅泛难了,这餐桌上几乎都沾了点辣,瞧不出哪个更辣,哪个微辣,看着都辣,一时难以下嘴。
回头看去,沈云廷面色如常的吃着摆在眼前的菜。胃疼是时不时就泛的,没有征兆,有时莫名其妙就会疼,有时就算早上饿了肚子也不一定疼。
“少吃点,辣的吃了不好。”陈怀毅靠近沈云廷的耳朵,细声说:“等出去,我请你吃。”
沈云廷单纯不太想浪费食物,这些人点的满满一桌,不一定吃得完,他多吃一点就能少浪费一点。
他的筷子夹着块酸辣牛肉稍顿后,吃进了嘴里,缓慢的咀嚼,吃太多,好像确实不太好,要不,就听陈怀毅的话,少吃点?
沈云廷纠结,旁边的人都如猛虎进食,一个比一个能吃,看这架势这满嘴都不够那些人塞牙缝的。
他陷入沉思,吃不完没必要担心,遥想当年出去野餐,每个人都带足了零食,好家伙,中午才过,就不剩下多少了。
手拿啤酒瓶的人犹豫地问沈云廷喝不喝,陈怀毅就帮忙推拒了。
那人疑惑,问的是沈云廷,陈怀毅怎么就回答了呢?看沈云廷没有反对,就识趣地跟别人去喝了。
“这酒也伤胃,少喝。”陈怀毅怕沈云廷因为他的做主不开心,在对方转过身,就赶忙解释。
在陈怀毅拒绝时,沈云廷心尖微跳,已明白陈怀毅这么做的原因。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声。
众人吃得肚子那叫一个圆滚滚,吃饱了。
陈怀毅带沈云廷去了一家清淡的餐店,小而精致,只此一层。大晚上的,人不多,菜很快就上来了。
吃到熟悉的味道,沈云廷一下就懵了。陈怀毅高中时不时就找各种理由来找他,误了他吃饭的时间,再提出早准备好的餐盒,筷子都准备好了两双。
沈云廷合理怀疑这是故意的,然而对方说他饭量大,老板认为他吃不下,肯定是与朋友一起吃的,才给了两双筷子。
对方一脸的信誓旦旦,嘴巴还说:“谁那么好心会请人吃饭,也就我过意不去耽误你的时间,让你尝尝看的。”
这菜是从这家店来的,口感一如从前,恍若一下又回到那些阳光明媚的中午,少年张牙舞爪地留下他,最后请他吃了顿饭,不用去吃学校那连白菜里都有辣椒的食堂菜。
晚上不能吃太多,数量点的少。两个人很快就干完了。这条街偏僻,周围是居民楼。
店前的空余位子都被占了个干净,就把车停在了很前边,陈怀毅就让沈云廷先在店门口待着,不等回复,就跑了出去。
大半夜的风比白天更冷,车辆稀少,行人稀疏。对头那边有个梳着规规矩矩的马尾辫女孩用两只手抓着横在身前的小包带子。
走过两三米后,穿着浅蓝色破洞裤的带着口罩的男子就走过。
沈云廷直觉不对劲,许是母亲的遭遇,让他对周围的女孩子都很友好。这街道人那么少,很容易就发生意外。
他离开店,朝对面走过去,大拇指按着手机开机键,开了又关,再开,他还是给陈怀毅发了信息,说他看见一个女孩可能被跟踪了,在街对面。
这会不会没有必要?要是是个误会,不就显得太过于敏感了。
沈云廷要躲避父亲的打压,练就了躲藏的好本领,他冷静了跟在后面。
女生转了个弯,前面不远处就是居民楼,蓝衣男子就冲上前要把女生的嘴巴捂住,环住对方的腰。
沈云廷冲了几步,一脚飞踢踹飞了男子,女孩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被人跟踪了,害怕地退后了好几步。
“你走吧。”沈云廷对着受到惊吓的女孩子,想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非常的冷酷,努力地放轻语气,“晚上早点回家。”
女孩连连应声,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神色有点迟疑,看向那捂着自己被踹疼背的男子,似乎在问那你怎么办?
“你去报警,我看着就好。”沈云廷的处理方式带给人安全感,女孩待在这怕得腿肚子都在打颤,就边跑回家,边打了电话报警。
听见报警的字眼,男子扶着脏兮兮的墙壁爬起来,顺手把被随意丢弃的绿色酒瓶子拎在了手心。
沈云廷不带怕的,练了那么久的跆拳道,可不是花架子。男子忽地猛扑过来,沈云廷闪身一躲,朝对面膝盖踹去。
男子跪伏在地,直捂着膝盖,疼得嗷嗷叫,忽然就跳射起来,挥着酒瓶子就向沈云廷砸过去,人没砸到,反而砸到墙壁,噼噼剥剥地碎裂开,清脆的玻璃破裂声。
那破碎的酒瓶子咕噜噜地滚开了,男子凶恶地看向他。
酒瓶底子被砸掉,握着剩下的是缺口狰狞的玻璃尖。
沈云廷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