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文墨会
前厅,正和姚氏用着早膳的罗茂林见自己的闺女来了。招呼着罗玉娇坐下。
“快坐下,可用了早膳了?”
“还没呢。”
“可是今日小厨房的用着不和胃口?想吃什么和爹说,爹吩咐下人去做。”
“嘻嘻,这不是想早点见到爹嘛。”罗玉娇撒娇道。
“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行。也不怕人笑话。”
“哼~~再大我也是爹爹的女儿。谁敢笑话?”
“哈哈哈哈!是是是!多大也是我的小娇儿!”
罗茂林哈哈大笑,心情被这马屁拍的颇为舒畅。
“娇娘用点汤”这时,一旁姚氏添了碗花胶莲子汤来放到罗玉娇面前。
“谢谢母亲”罗玉娇展颜一笑。
姚氏微微一愣,这孩子,怎得从昨晚开始变得有礼了。以前都是爱答不理的。
姚氏是罗茂林续娶的夫人,这位夫人曾也是书香世家的小姐,可惜得是父亲早死,家里哥哥又不争气,将家产败光了。当时罗家的生意在裕州已是做大,姚家哥哥瞧中这份富贵,便将姚氏嫁了过来。
小时候的罗玉娇挂念着自己母亲,又瞧不起姚家哥哥上赶着把妹妹嫁过来做续弦,对姚氏也不亲近。
罗茂林点头:“我们娇儿真是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罗玉娇汗颜,十五岁才开始懂事吗?
一顿早饭用得其乐融融。罗茂林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先行离去。
罗玉娇没有事做,想着今日的文墨会,按捺不住好奇心,带着丫鬟小厮驾车出发。
今日的文墨可是文人雅客大放异彩的时候。
这一日,会有两场比斗,分写诗作画两场;两场都以花为主题,现场创作。众多才子都会聚集于此,个个使尽浑身解数,只为争夺前三甲,声名远扬。
在寒门子弟看来,这是一块举荐自己的敲门砖,也是被高门大户看中的机会。而在身家丰厚的人看来,能在花神节独占鳌头也是非常值得的。
当然,还有一些人并不在意这些虚名。有真心想要结交些朋友的;有集思广益、长谈阔论;也有想要见识见识别人风采、凑凑热闹的。
罗玉娇到隍城庙之时,文墨会已经开始了。
现场并不吵闹,一些人围在周边,中间几十张桌子,比试的人坐在桌前,专心的绘画。还有些一看就很有话语权的长者走走看看,时不时的或点头或摇头。
罗玉娇认识的人没有几个,除了昨日的周景瑞和丁浪在其中,还有那位瀚海书院的方院长也在里面。只不过前两位是绘画的,后一位属于有话语权的长者一类。
咦?刘诗恒没来吗?罗玉娇疑惑。
明明早上老爹好似说过他和弟弟刘兆暄一起来了啊?
罗玉娇环视一周,没见到刘诗恒,便不管了,继续瞧热闹。
周围人窃窃私语,生怕声音大了打扰到那些比试者。罗玉娇瞧了半天,颇为无聊,在她看来,这些画都大同小异。实在是没有耐心等,便打算去周围转转。
罗玉娇带着丫鬟行到戏楼对面的山门,只见山门廊下正墙书“善恶报应”四个硕大楷书,一股森严肃穆的气氛油然而生。两侧下塑有相对而立的神马两匹,精神抖擞,有马童挽牵;廊下东西两墙绘有守门神“神荼、郁垒”的巨大画像,坚甲利刃,相当威武。
从前她不信鬼神,确也保持着一份敬畏;而今经历穿越,更是敬重。
怀着这份敬重之心,她老老实实地磕头一一跪拜,感谢老天爷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从新有了亲人和家。
待她磕头完毕已是晌午。不得不说,古时的手艺人技术确实非凡,在没有现代机械的帮助下,依旧能够把各类神像雕刻的神态各异、姿态万千。整个城隍庙结构精妙,造型精美色泽艳丽。
听春绿说城隍庙的素斋也是一绝,罗玉娇免不得尝试一番。
在现代的时候,自己逛各种庙宇,从未尝过庙内素斋,一是没有闲情雅致,二是那些素斋的价格对她来说还不如吃顿火锅来得划算。没想到到了古代,自己竟有了这份雅兴。
罗玉娇感叹着世事无常,已是到了西厢房。
刚踏进厢房,远处便传来一声稚嫩的呼叫:“姐姐、姐姐,这里、我们在这里!”
罗玉娇一看,哎!这不是那小团子和他哥哥刘诗恒吗?
刘诗恒看见罗玉娇行来,点头
“兆暄上午去哪了呀?姐姐怎么没看见你啊?”
“我和哥哥去灶君庙了。我想吃烤鸭,哥哥说让我多拜拜灶王爷,说不定晚上回家就有烤鸭吃啦!”
罗玉娇“噗嗤”一笑,戏言道:“我不知道你拜灶王爷有没有烤鸭吃,但我知道你拜我,晚上一定会有烤鸭。”
“真的吗?”刘兆暄一听,立马站起身来要弯腰行礼。
“哎呀!好了好了!你不用行礼晚上都有烤鸭。”罗玉娇捏捏小团子的包子脸,制止刘兆暄的动作。
“姐姐真好,比灶王爷还管用呢!”
“哟!这小嘴可真甜。”
小朋友忘性大,见罗玉娇笑得和善,昨天晚上给自己夹菜,今天又有烤鸭,顿时亲近起罗玉娇来。
“春绿,你也坐下用点饭吧。”
“多谢小姐,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春绿行礼,跑去和刘诗恒的书童阿墨以及小厮一桌用饭。
说起这丫鬟,罗玉娇忍不住吐槽自己两个丫鬟的名字,一个春绿(蠢驴),一个夏柳(下流)。这两天每次叫丫鬟名字的时候,罗玉娇总觉得自己在口吐芬芳。
城隍庙的素斋是庙内僧人自己在后山种植,天然的食材浸润了灵秀山水的精华,通过精心的工艺制作而成的各种佳肴。虽以鸡、肉、鱼为名,其实不纳荤腥。以荤托素,对吃多了荤腥的人来说,虽然清淡,却又美味,入口清香,尤其开胃。
食素斋时,讲究净手静心,饮食不语,托钵而食,不剩菜剩饭。
是以一桌人除了刚来时的几句话,用饭时并未多语。当门口传来争吵时,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尤为嘈杂。
“你这小和尚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啊?”
门口,一紫衣罗裙的姑娘大声叱责,对面一个小和尚端着只剩半碗的素食低头不住的道歉,旁边一年轻和尚行了一礼,面带歉意。
“阿弥陀佛。女施主见谅,小和尚走路莽撞,冲撞了您,实在抱歉。不如小僧为您清洗一下衣裳可好?”
“洗?你洗得了吗?我可告诉你,本姑娘这身衣服可是云锦所制。清洗时要用温水和专门的胰子,过后还要香薰熏制,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小和尚低头抹起了眼泪:“呜呜呜呜对对不起!”
“这实在不行,不若您让人指导,若小僧洗坏了;再赔您可否?”
“你以为这是烂大街的料子,你说洗就洗?再说了,你赔得起吗你?”紫衣女子依旧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