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被栽赃
夜幕降临,星星点点,圆月散发着暖色高高挂于天际,柔和的月晖洒在白墙黑瓦上,很是纯澈。
今天是七夕,整个都城灯火通明,万人空巷,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然而太尉府里,倒是一片寂静。
身着玄色的少年坐在地上,手里握着酒坛,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仿佛不会醉一般。
有几滴晶莹剔透的酒液从他唇角滑落,划过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落在他精致的锁骨,在里面慢慢绕了个圈,往胸膛下滑去。
微微敞开的衣襟被酒液浸湿,那若隐若现的…似乎是一道又一道去不掉的疤痕。
原本就殷红的薄唇经过酒液的浸染,显得更是红润。
此刻他的心情低落谷底,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哭过一般,却又仿若在质问着什么。眉间满是委屈。
“映晴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你这个大骗子,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一人。”
他微抿着薄唇,睫羽轻轻地颤动着,漂亮的浅色瞳眸眼尾微红,眼角的泪痣增加了几分破碎感,有些抑制不住的难受,就好像凭空出现两只手,撕裂棉布一般干脆利落地撕裂开他心。
沈凌烨眸子低垂,其中意味不明。
人在醉酒之时仿佛最容易想起自己渴望的东西。
而此时,他半醉半醒,虽然能控制住自己的言行举止,但思绪却还是忍不住跟着醉意漂浮。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女孩——
她生的阳光漂亮,娇俏又可爱,虽说有时也会蛮不讲理,却也完全无法掩盖她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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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靠在叶府门前。
夏映清跳下马车,“谢谢王爷送我回来。”
叶府长廊上伸手不见五指,她提着灯走进东院的时候呼唤。
“小姐。”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还在等她的翠竹。
翠竹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花灯,“哇!小姐这花灯好漂亮啊!”
“你喜欢吗?喜欢送给你好了。”又举起另一种手里的布袋在她面前晃了晃,“走,回屋吃宵夜。”
“小姐,你今天和安王爷一起同游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怎么?你喜欢他啊?”调侃到。
“不是,不是,怎么可能。”夏映清这番话吓的翠竹直摆手,头也摇得像个拨浪鼓。
“那吃东西都堵不来你的嘴。”顺手拿起面前的鸡腿塞在她嘴里。
“呜呜呜…呜呜。”
“我总有一天要离开的,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说完望向窗外的明月,这么久没回家,也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是因为不喜欢叶府?还是因为不想嫁给寻安王才要离开,那小姐离开的时候也带上我吧,我陪你一起。”
夏映清没有回她,只是淡淡的笑笑……
自从上次和寻澈一起过完七夕,寻澈便隔三岔五的给她送东西,新出的裙子、西街难买的点心、精致小巧的发簪、满香楼刚出的菜肴……
一开始她会碍于对方面子收下,结果寻澈变本加厉,天天送,她也实在烦,便拒绝。
本以为能够消停下了,东西是没再送,但是送东西的人三天两头往他这里跑是怎么回事啊!
“王爷,您是没有其他事要做吗?您这让人有些为难啊!”
“没事,本王不为难。”寻澈故作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我的母语是无语,当然她也只能默默在心里吐槽。
“听闻这叶府的的菊花正开得茂盛,二小姐不如陪本王一起赏赏?”
你是听谁说得?大白天没事干跑别人府上看菊花。即使心里的小人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但面上依旧挂在从容的微笑。
不远处撞见这一幕的叶雨欣,手里的手拍死死的揪做一团。
这几天寻澈变着花样的往东院送东西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婚约没解除之前,也没见他给自己送过什么东西,现在区别对待是在不满她什么。
夏映清这妩媚狐子,跟她娘一样惯会做样子,若不是自己解除婚约,她哪有资格站在这叶府,指不定在哪里陪野男人睡觉。
两只眼睛宛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是该教教有些人规矩了。
翌日一早,门外便开始吵吵闹闹。
他推开房门就见一群人围住她的屋前。
廊阶上的男人,面色沉郁,太阳的光线照在他脸上,夏映清隐约能看见男人面颊上沟壑深重的纹。
是原主的父亲,叶缘。
没想到叶缘今天会来他这里,瞧见旁边站在的叶雨欣,暗暗皱了下眉,怕不是什么好事。
站在一旁的叶雨欣开口:“妹妹,现在爹爹在这儿,你还不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夏映清脚步顿住,抬头看着叶雨欣,疑惑的问:“要我说什么事?”
“什么事,妹妹就别装傻了!妹妹若是喜欢我那对耳环大可直接向我开口,毕竟姐姐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只是你这偷摸的习惯实在让人不喜。”
自己被区别对待不说,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被怼,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区区一个野丫头凭什么爬到她头上!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
凭什么夏映清就能让寻澈围住团团转!说不定俩人已经睡过了。她虽然不喜欢寻澈,但是她叶雨欣不要的东西宁可毁掉也不愿意给别人。更何况是母亲丫鬟生的夏映清。
这一切不过她赏给夏映清的,对方凭什么能与她平起平坐。
她心里气得紧,面上却不忘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抓着叶缘的袖摆小声啜泣起。
叶缘皱眉,对着夏映清道:“映晴,你过来。”
夏映清走了过去,停在距他还有一段距离的石板上。
阳光射下来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与对面二人隔开。
叶缘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夏映清目光里带着防备。
十几年不见,她变得对他这个父亲也是警惕,一点儿也不亲人,也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有着对长辈该有的畏怯。
即使嘴上说着乖顺的话,但始终还是有距离感,他开始怀疑自己贸然将他认回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眼前的夏映清像个异类。
他向来不喜欢戒备心重的晚辈,可想着她如今也到了适嫁的年龄,过不了几个月就要嫁到安王府,到底还是缓和了神情,对着夏映清道:“这事儿到底是你不对,,你现在给姐姐道个歉,把耳环交出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今天的事到底是你不对。
夏映清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笑话。
“我都没拿她耳环,哪里就不对了。”
叶缘拧紧了眉,雨欣本就是大家口中的大家闺秀,性格温和孝顺,平日里也不缺珠宝首饰,不可能平白无故冤枉妹妹,只认为夏映清在撒谎:“映晴,你母亲走得早,这十几年在外面也没个人教,你不会和姐姐相处也是……”
阳光下,夏映清抬起眼睫,冷冷地看着他。
叶缘脸色也沉了下来,心里没由来地厌恶夏映清这种冰冷叛逆的存在,明明之前还挽着他的手撒娇。
叶缘严声道:“映晴,你道不道歉?”
夏映清依旧坚定:“我都说了我没拿她耳环,没错,凭什么道歉。”
一旁的叶雨欣添油加醋:“耳环我不要了,道歉也不用了,可是再怎么妹妹也不能顶撞父亲,你给爹爹认个错就行了!”
在叶雨欣的对比下,叶缘更加坚信夏映清是在撒谎。
啪——
下一秒,叶缘的巴掌就打在了夏映清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