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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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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天地间灵气不存, 修士无护体灵力,与凡人无异,自然不可能再餐风饮露, 久居洞府。

    各大宗门受创, 然纵再不能修炼, 但其底蕴尚存。如太清宗的吐气纳息之法仍有强身健体之效,万剑宗的剑法仍是举世无双, 甚至不少炼丹师与炼器师由此入世, 前者或开医馆, 或编药书, 后者或镶饰,或煅兵。

    一时之间,百花齐放, 各洲竟都热闹不少。

    南洲鸟语花香, 四季如春,夏无酷暑,冬无寒风,修士离了洞府之后,大多都往这儿来。

    虞芝与谢朝兮倒是细致挑选了一番,最终才于南洲看上一处繁华的小城,便就在此住了下来。

    骤然没了执着多年的灵宝, 如同失了方向一般,虞芝也感到些许无措, 似是不知晓今后该做些什么,但谢朝兮却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甚至连屋舍都买好,半点没让虞芝费心。

    屋子不算太大, 但外边的院落却大得很,虽比不上住在太清宗时,一整座绛霄峰都是她的,但毕竟只有两人,住着也宽敞。

    灵气没了,储物法宝自然也失了效用。

    修士们的身家都放在里头,为了将存放之物取出来,再怎么宝贵的玉镯环佩也都得砸了,唯有储物袋好些,只消剪个口子,里头的零散物什便能掉出满地。只是将之毁坏之后,却再也放不回去。

    这院落大半都被用来堆虞芝镯子里头的东西了,各式各样的衣裳、没了灵气的法宝、精雕细琢的首饰,还有堆成小山的剔透灵石。

    这些灵石没了灵气,除了光滑晶莹,与旁的石头无甚不同。

    谢朝兮为她将那些衣裳首饰放进屋内收好,又在法宝之中选了些仍能用得上的烛台、玉壶等物依样摆放。至于那成山的灵石便被虞芝仍在院子角落之中,供她闲来无事雕着玩,打发时间。

    其余地方被谢朝兮栽满了花草。不少灵植再不能助人修炼,但放在凡人之中,对不少疑难杂症却有奇效。

    五角红梅需在寒冬盛放,胡沙柳需得炎炎烈阳,如今甚至没有聚灵阵,但在谢朝兮手下,它们却能在同一方院落之□□存,的确难得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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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和煦,虞芝倚在摇椅之中,身后靠着软垫,晃动间,令人颇有些困倦,舒适又惬意。

    她右手拿着匕首,身下俱是灵石碎屑,手中的红玉渐渐现出一枝花的模样。

    脚步声在她身边响起,谢朝兮的手中拎着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滚动。

    虞芝听出是他,头也没抬,问道:“怎么了?”

    谢朝兮将她手里的匕首与那块玉石取下,放在一旁,牵过她的右手说道:“芝芝,不要雕假的了,我们去种真花吧。“

    “我不会。“被他打断,虞芝也不生气,只是言辞间有几分拒绝之意。

    但谢朝兮却没放弃,而是蹲在她跟前,仰头望着她,试图将她藏在心底的跃跃欲试与好奇勾起。

    “芝芝——”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尾音拖长,软得有几分令人想要答应。

    虞芝眨眨眼,左手摸了摸他的头,拉着他站起来,状似无奈道:“那好吧。”

    这院子原本极大,但在谢朝兮整日折腾之下,也被种满了花草树木,几乎没有一块土是空着的。

    往里走,虞芝注意到有一块地方被腾了出来,旁边摆了两柄小铲,的确是正要栽种的模样。

    谢朝兮将她领过去,把手中的小布袋打开,里头的一粒种子倒在她的手心里头。

    这种子不大,小巧一颗,在她白皙的掌心之中显出几分淡红色。虞芝看了眼,问道:“这是什么花的种子?”

    “琴叶珊瑚。其叶如琴,花如珊瑚,故此得名。”谢朝兮将一柄小铲放在她的另只手上,说道,“芝芝,你定然会喜欢这花的。”

    虞芝爱红色,喜欢的花草树木也大抵都是这个颜色。只是初初种下盛开之际,她能有几分欣喜,但看得久了,她又会腻味,再不往这儿来。谢朝兮便只好换着法子往院子里栽种不同的花卉,哄她一笑。

    不过,往日都是他种好了,开花之后再带自己来看,这还是头一回想让她插手栽种一事。

    虞芝右手拿着小铲,左手两指将花种捏在其间,对着将要落下山的日光打量了几眼,说道:“哪有傍晚栽花的。”

    谢朝兮却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道:“芝芝早上贪睡,中午日头又烈,也只有此时我才舍得劳烦芝芝了。”

    这儿本就是南洲,又是春日,哪怕是正午时分,也不会有炎炎烈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她被晒着,才选了黄昏之际。

    “好呀,还会打趣我了。”虞芝佯怒,作势就要将手里东西扔下,转身离开,却被身边人拦腰抱住,不让她走。

    谢朝兮宛如已然知晓她的弱点一般,连声讨饶道:“好芝芝,陪我把花种了吧。”

    虞芝看着腰间那双手,用铲背在上面轻轻拍了拍:“那你还不告诉我要怎么做?”

    并非全因着谢朝兮冲她撒娇,她自己也的确有几分兴致。

    曾经她在太清宗之时亦曾种过花,但那时没人教也没人管,她自己给那花浇水念诀,最后反倒令它直接枯萎。自那之后,她便只将那些灵植扔进聚灵阵里头,任它们自顾死生。

    今日有谢朝兮在一旁看着,她起了玩心,也想自己动手试试。

    谢朝兮听出她是答应了,便松开手,拿起另一柄铲子,在面前那片土拨着,说道:“先要挖一个洞。”

    虞芝也蹲下来,裙摆铺在地上,沾了不少泥,但她毫不在意,而是一手将种子收好,另只手握着小铲,观察着谢朝兮的动作,随他一起挖洞。

    这土湿润柔软,挖起来并不费力。两人一起动作,不出一会便挖了个拳头大小的坑,刨出的土都能堆成一座小山丘。

    但到了这时候,见谢朝兮似是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虞芝感到几分不对,问道:“不是只需要放进去一颗种子,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坑?”

    谢朝兮这时才停手,看着她,点点头,肯定道:“的确已足够深了。”

    “那我们怎么还继续挖?”虞芝的眸中闪过困惑。毕竟谢朝兮精于此道,她对他的话总有些信任,这会听了,也不由得握紧铲子,等他的回答。

    见她这副认真的模样,谢朝兮却忍不住笑起来,如春风拂面,眼底又有几分狡黠。

    虞芝一直盯着他的脸,这会看他这神情,自然发觉她是被这人戏弄了。她松开手里的小铲,任它掉在地上,又将手里攥得都有些热了的花种扔进那个小坑,这才站起来。

    动作间,她的右手蹭过身侧湿土,极快地朝着谢朝兮的脸上抹去,不满道:“让你欺我不懂种花,骗我挖了这好半天的土!”

    黑色的痕迹擦过谢朝兮的脸,如同在白色的画纸之上泼了几道墨,杂乱无章,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

    谢朝兮看清她的动作,虽知晓虞芝并非真的动怒,但还是停在原地,不躲不避,让她的温热指腹碰触自己的脸颊,然后才伸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哄道:“芝芝,别生我气了。我不是想累着你。”

    在地上蹲了那么一会,虞芝的腿也有些酸,索性靠他怀里。她并非当真在意这事,但面上仍是不好收场的样子,质问道:“那挖好了土,你怎么不说?”

    春日里,衣衫不算厚重。虞芝感到对方胸膛的热意传来,耳边也响起了他认错的声音:“芝芝,我是想与你多待一会儿。”

    他说得温柔恳切,令人不忍责备。

    虞芝感觉自己又忍不住想要笑起来,只好推开谢朝兮,转而看向被她扔进坑里的那颗种子,催促道:“还没种好呢。”

    谢朝兮低头看她,神色柔和,眸中的笑从未散过。

    他并未去捡起自己方才放在地上的那枚铲子,而是站在虞芝身后,弯下腰,伸手覆在虞芝的手背之上,带着她的手,将方才拨出来的那堆土填进去,将种子盖住。

    “你自己的铲子不用,非要与我抢着。”虞芝嘴上嫌弃,但却没有甩开他的手的意思,而是任他领着自己将种子埋好。

    谢朝兮温热的吐息洒在她的耳后,带着细微的酥。

    “让这花多见见芝芝,今后才能长得与芝芝一样美,更讨我们芝芝喜欢,长长久久地留在这儿。”

    虞芝偏过头看他,面颊相贴,差半寸就要碰上他的唇瓣。她眉尾微挑,音调婉转起来:“你怎的知晓,她不会像以前的火焰兰与红灵花一般,被我喜新厌旧了去?”

    谢朝兮如同早有准备一般,答道:“它运气好,是芝芝亲手种下的。往后,由你为它洒水,陪着它晒太阳,看着它长大……到那时候,芝芝这般心软,便再舍不得它了。”

    “这是你为我设下的圈套?”虞芝卷翘的眼睫轻眨,扫过谢朝兮的脸侧,燃起点点痒意。

    “是它渴望被你驯服。”

    他的声音伴随着身后的落日余晖而来,连漆黑的发都镀上一层橙黄色的光,将他们一齐照亮。

    离得太近,虞芝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只能看到那双盛满情意的眸子,与里面自己的倒影。

    她松开手中的小铲,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微微抬头,吻上了他的唇。

    ……

    当夜,虞芝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昏地暗,电闪雷鸣。时有倾盆大雨,狂风怒号。

    而她只是一株野外的花。

    她生来脆弱,根茎之上只有寥寥三对小刺。花瓣娇嫩柔软,是耀眼夺目的红色,但这样的鲜艳放在林子里,只会惹来更多野兽的注意。

    在她的身边,有一棵树冠高大浓密的树。这棵树应当扎根于此多年,树干粗壮,约有三人合抱大小。

    本是给予路过行人以庇荫的树,但对于长在它身侧的花而言,却着实是将她的生机都夺了去。

    虞芝感到干渴,但每当她的根往土壤里头扎,便会碰到这棵树的茎。而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暴雨淋漓,也都被这棵树挡了去,令她只能接到树叶缝隙之间滑落的水滴,勉强度日。

    她需要光,但这棵树的枝叶交叠,落到她身上的光唯有丝丝缕缕,需要她不断转动着枝干才能感到这份温暖。

    她的身形瘦弱,又无能为力与这棵树去争夺,便只能日复一日地努力往更深的土里扎根,在更大的暴雨中汲水。

    哪怕活得这样艰难,她也一点点长高,甚至结出了更多的、更饱满的花苞。

    在这样的荒郊野岭之中,她的美是独一无二的,却也带来了更大的危险。

    与这棵树的争夺已然令她苦痛不已,时不时出现的猛兽更是令她危在旦夕。

    但她只是一株花罢了,哪怕绽开的花瓣再美,也只能随风摇摆。她无法逃离,无法开口,更无法自救。

    在无尽的掠夺与威胁之下,她的枝干愈发弯曲,花瓣在不见天日的荫蔽之下,几要凋零,就连那三对小刺,亦是颓软下来,只能虚张声势。

    直到有一束光出现。

    这光如同燃火利箭,穿过茂密树叶之间,洒在虞芝的花瓣之上,带来了一阵温暖。

    骄阳将身边的树烤得枯萎倾倒,红日令猛兽再不敢跑进这块山坡,金光却柔和,将她的花瓣、花蕊、花枝,甚至根茎都包裹,给了她新的生机。

    如同躺在碧波起伏的水流上,迎着风,她的花瓣颤动起来,鲜妍动人,自在地舒展着每一根刺。

    她浸润在整片阳光之中,有些提心吊胆,患得患失,但这束光却始终伴在她的身边,从未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

    天初初亮,虞芝睡眼朦胧,在身边人的怀里蹭了蹭,轻声道:“我好像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株花。”

    谢朝兮注视着她尚未清醒的面容,伸手轻抚她的脑后长发,声音轻柔,哄道:“那我们芝芝一定是天地间最美的那株。”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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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芝——一个凭借一己之力令修真界众修士二次择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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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才发现app可以看封面大图欸感觉芝芝太好看了呜呜呜!

    谢谢茶茶阿绿和影影的雷,谢谢追更和评论的宝贝们啵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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