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阿云降世

    我的记忆很奇怪 对一些零碎的事情记得特别清楚 即便当时我的年纪很小 所以我的脑海中有足够的素材来记录以前发生过的种种

    在1998年农历四月初二的一个晚上 我在医院出生了 没有狂风大作没有雷电交加更没有倾盆大雨 只有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剖开了我母亲的肚子 剖腹产 流了很多血 技术粗糙的医生在剪脐带这一步就失误了 所以 我没有肚脐眼 当然 这就跟阑尾一样 对我而言是无关紧要的

    据说剖腹产的孩子都比较聪明 现在看来这个传闻并不是很靠谱

    1998年我的父母亲还住在爷爷奶奶家 在那间小小的婚房里有着母亲可能不太幸福但是难忘的记忆 父亲和往常一样割着猪草（喂猪的）和鱼草（喂鱼的 爷爷以前承包了一个大鱼塘）也许在成家之后 他意识到了经济上的窘迫给他带来的问题 不得不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选择 毕竟 男儿志在四方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 岂可郁郁久居人下 同乡的青壮年大多分为两派 一派选择去以广东省为主的南方务工 一派选择去当地的市区做生意 仅读过小学且方向感不太好的父亲选择了后者

    做生意需要本钱 刚结完婚的父母亲没什么钱在口袋 不得不去借 找谁借成了他们的烦恼 爷爷奶奶比较现实 找他们借钱的利息比银行还高 这跟爷爷的想法有很重要的联系 他历来主张靠自己 所以几乎没有给我父亲任何的支持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日后我父亲几乎在我读完大学之后没有给我任何支持 一定程度上来说这是一种传承（显然借钱利息比银行高是不能算支持的）相反外公外婆这边显得大方许多 也不过多的计较 虽然他们也没有多少钱 至少财产比我爷爷奶奶是少很多的 但是他们在我眼中 更注重亲情 所以我爸开口了 讲了讲来龙去脉 钱自然也就拿到了

    本钱有了之后就得确认好做什么 父亲的观念比较传统 他认为米面粮油是人人都要吃 人人都要用的 所以经营的生意就定成粮油了 我记得他常常穿着一件白色背心 一条牛仔裤 就扛着米上楼了 汗水浸透背心干了之后 衣服上会有一层薄薄的盐晶 因为水分蒸发了 这种生意虽然看起来市场需求大 但是利润微薄 即便每天爬上爬下 累死累活 兢兢业业地 一年做下来除去吃喝 店租成本 几乎存不下什么钱 作为家里的嫡长子 过年空着手回去的父亲 面对的是爷爷奶奶的冷眼 虽然并没有谁说什么太难听的话 但是那种眼神不停地在敲打我爸 仿佛在控诉着他的不争气

    刚开始做生意的这一两年 因为没钱就必须节衣缩食 减少开支 在我印象中 那段时间的饭菜 相当寡淡 基本就是白菜 冬瓜 黄瓜 包菜 南瓜 丝瓜 青菜各种蔬菜换着来 我从小就是个挑食的主 没有肉我就吃不下饭 实在饿的不行了 就拿水泡饭吃 我会找一个没人的时间把蔬菜偷偷倒在水泥墙围成的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