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李玄，非死不可
李玄弯下腰。
“师侄见过七师叔。”
幽怜抿着嘴微笑。
“这才乖嘛！不枉我在师姐死后照拂于你二十年。”
李玄再次弯腰。
“师叔的恩情，师侄永世难忘！”
是的，李玄还有一个师尊，名为白灵。
只是由于记忆的沉淀，又没有相应场景的刺激。
李玄对她怎么死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只知道她已经死了二十年。
不过幽怜这些年对原主多有照顾确实是真的。
真人当面，李玄想起了很多关于原主和幽怜之间的事。
但有些事一想起来李玄便面红耳赤，还是不要继续想的好。
就在李玄忙着应付黄裳和幽怜的时候，那群准弟子中，一位少女眼神无比复杂的看着他。
时而展露出无限的怀念，时而又展露滔天的恨意。
汹涌的情绪一点点将她的理智磨灭。
少女面容稚嫩，眼神纯净，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完全不像二十年前叱咤风云的白灵仙子。
但谁能想到，这位少女就是已经死了二十年的白灵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能转世投胎，但我发誓，我失去的，我一定会亲手拿回来！”
白芷晴，二十年前的白灵心中暗道。
二十年前，仙灵大陆排名前十的魔宗——天欲教突然举全宗之力进攻小天宗。
由于有内奸里应外合的缘故，护山大阵在短短几个呼吸内便被天欲教破除。
好在白灵的师兄，也就是小天宗的掌门及时反应过来，带领着一干长老在护山大阵被破的一瞬间挺身而出，将天欲教拦在了山门之外。
当时的白灵已是灵秀峰的峰主，合道初期的修为，李玄是她唯一的徒弟。
当时的战场上一片混乱，长老们和长老们打在一起，底下的弟子们也打在一起。
尽管天欲教来势汹汹，又破了护山大阵占据主动优势，但小天宗反击得也猛烈，一时间双方胶着在一起。
战事一旦开启，便不是谁想停就能停的。
由于天欲教是举全宗之力入侵，而小天宗被破了护山大阵，所以双方谁都输不起。
无论哪一方战败，最轻的结果也是元气大伤。
那一战，一打就打了三天三夜。
小天宗的弟子与天欲教弟子殊死搏斗，死守山门，一步不退，损伤惨重。
高层战力战场上，小天宗也不容乐观。
天欲教的长老外加请来的援手足足比小天宗的长老多了十数位。
这使得哪怕小天宗的长老再怎么奋勇杀敌，在三天三夜的围攻过后，终究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
白灵当时的修为在整个小天宗都排得上前五，所以理所当然的受到了天欲教的重点“照顾”。
两名同样是合道初期的魔修联起手来对付她。
要不是她战力卓绝，恐怕坚持不到三天三夜她就死在了这两个魔修手上。
尽管如此，三天三夜过去，白灵也已经到了极限，再打下去，等同于慢性死亡。
那时的白灵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但她一点也不害怕，更没有临阵脱逃。
她从小生活在小天宗内，如果没有小天宗她不会有今天的白灵。
所以她愿意为小天宗而死。
但就在她准备拼死拉上一个围攻她的魔修垫背的时候，后背突遭重击。
那一击使得她当场失去战斗力，被围攻她的魔修一掌从空中打落。
白灵始终记得她从空中坠落时的场景，那场景白灵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她看到，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来，被风吹散，在阳光下星星点点。
她还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云端，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坠落。
那身影被云雾遮挡，看不清面容，但身形却无比熟悉。
白灵什么都明白了。
宗门里出了内奸，就在长老当中！
她很想大声喊出来，提醒小天宗的长老弟子们要小心。
但喉咙被血液和破碎的腑脏肉块堵住，想说也说不出来。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当她从天上重重摔在地面上。
她看到她的好徒儿李玄第一时间硬生生承受了与之交战的魔修的攻击，不顾一切的向她奔过来。
然后，一柄利刃在谁也看不见的角度从背后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犹记得，当时他脸上的担忧关心之色是多么真实。
但那把从后背穿透了自己心脏的利刃也一样真实。
最后，白灵紧紧的抓住李玄的手臂，默默的看着他，直到生命走到尽头。
……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缕微风吹过广场，一个时辰终于到了。
上百名通过考验少男少女分作几排站在广场上，每个人脸上看上去都是那么喜悦和兴奋。
白芷晴从回忆中醒来。
半个月前她觉醒宿慧，多方打探后才明白，她重生到了殒命那天的二十年后。
除此之外她还打探到，在她死后，她的师兄杜明，也就是如今的小天宗掌门在宗门危急存亡的关头成功突破渡劫后期。
若不是天欲教的三位老祖拼死拦住他，恐怕整个天欲教的魔修没一个能逃脱的。
但即使这样，整个天欲教的有生力量也在这一场失败的入侵中损失了九成之多。
当白芷晴打听到这个消息时，久久的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死了，而且是死在自己人和自己最亲爱的徒儿手中，但小天宗最后能转危为安也算是不枉自己死一回了。
随后白芷晴的内心就被怒火占据，复仇的信念源源不断的化为柴火添入火中，让怒火越烧越旺。
除非能手刃仇人，否则白芷晴心中的怒火永远不能熄灭。
所以她选择走上小天宗，选择走过问心石阶，选择从一名外门弟子做起，选择一步步的找出真凶，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暴露身份。
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让藏在宗门里的内鬼有所警惕。
只有让宗门的内鬼觉得安全，它才会肆无忌惮，也才更容易露出破绽。
至于李玄，虽然白芷晴恨不得生啖其肉，但不是白芷晴小瞧他，李玄充其量也就是个马前卒，暂时留着他才能引出他背后的人。
只是白芷晴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李玄放着好好的灵秀峰大弟子不做，要去当魔门的奸细！
难道魔门的魔女要比正道的仙女要好看吗？还是说魔门给的更多？
但不管什么原因，现在都不重要了，日后李玄非死不可！
白芷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