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摘灵就是明阳
“明阳？”冥弋反复咀嚼这两字。
分明是第一次见她，第一次听这名字，心里总觉得有哪些不对，赫然瞥见中指上的戒指印记。
“人间是讲究一对儿的，你一个，我一个，这样我们才是一对儿。”
清亮的声音在脑中盘旋，久久不散，冥弋心痛难忍，天宫之景风云变化，原来是身处幻境。
立时清醒。
不得不说，司南做这个阵真是用了心。
往事迷迷糊糊，摘灵，明阳，难道是一个人？
这化仙阵居然能帮冥弋想起过去和摘灵的事，也出乎冥弋和司南的意料，冥弋从心口取血，点在眉心和中指。
天边露出鱼肚白，天牙紧缩，我朦胧醒来，怎么躺在了沙发上，十八和阿大还在给我传输灵力，房间内红雾弥漫，俨然还是冥弋刚走的模样，我挣扎着却清醒不了。
“明阳，明阳？”
冥弋的声音将我从这里拉了回去，睁眼，天已经大亮了。
“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仔细端详冥弋，还是他，梦里是怎么回事，像真实发生一样。
有了心头血的加持，四层、五层、六层的幻境，冥弋都保持着清醒，无论是痛苦还是让人沉醉的愉悦，他都势如破竹，还有一层，就能破阵了，前面六层耗时很短，灵力还剩8，9成。
最后一层，他非要闯一闯！
快点，还不知道明阳怎么样了。
胸口血已止，冥弋用力，硬生生又挤出几滴血，想着明阳心急如焚，一头扎进幻境中。
天牙咬着我的中指，像要咬断，可我看向冥弋，他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产生了怀疑。
“冥弋，你既然回来了，不如天牙还是你一个我一个吧。”
我没有灵力，根本取不下来。
冥弋尴尬地笑笑“你戴着很好看，不用给我了，这两天反正我都陪着你，就放你那里吧。”
司南夜里看她中指天牙，心生愤怒，也想把它取下来，任他催动多少灵力，天牙在她手上纹丝不动。
无事，反正无须几日了。冥弋若不在阵中死，出了阵，他也能将他斩杀！
与此同时，勾陈还在幻境中浮沉，只有偶尔清醒时，才能想起现在的事情。幻境中摘灵的模样怎么都看不清。
该怎么出去？
悲伤，喜悦的幻境全部经历过了，依然不得法门。
一定是哪里不对。
正想着，就进入到了另外一个。
“勾陈，我讨厌仙界。”摘灵和他坐在云头。
一向开朗活泼的摘灵，此时郁郁寡欢。
“不如做个普通凡人，爱自己所爱，不受拘束。”
“你是高高在上的摘灵，说什么傻话。”
冥弋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陪她在一旁坐着。
听到高高在上几个字，摘灵笑了，异常苦涩，一点都不像之前的她。
勾陈知道，是因为冥弋。
他心里也苦涩。
他已有很多日不曾找到冥弋的麻烦了，着实没意思，摘灵只当他是好友，别无其他的心思，竟连当情敌都没有资格。
摘灵闷闷不乐，勾陈在她身边难免占有欲作祟，又要去找冥弋的麻烦。
他飞身离开，躲在紫姜的宫殿默默舔舐伤口。
再出紫姜的宫殿，就听闻冥弋战妖而亡，摘灵伤心欲绝。
他最听不得她受委屈，闪身出现在上阳宫，他心中高贵的仙子此刻颓废地坐在宫殿内。
“怎么回事？”
“天下妖魔尽出，为救苍生他以身献祭，平了这场风波，他死了，冥界易主，他们只当无事一般！献祭的时候他们还在说他是怨灵所化，生于冥界，死于冥界，算是他死的其所。竟无一人替他超度，他灰飞烟灭，你看这空中都是他呢？”摘灵说此话，一开始还带着怨恨后来渐渐有气无力，眼神恍惚。
“冥弋，冥弋”她失声大喊，声嘶力竭，倒在地上，“咚”的一声，额头立刻出了血。
“摘灵，你别这样。”
看着她如此悲痛，勾陈的心犹如被恶鬼啃食，痛不欲生，百骨千骸都异常疼痛。
他不愿她这样，宁愿看着她与冥弋双宿双飞，看她开心快乐，看她永远是个高贵冷淡的摘灵仙子。
就这样看着她就好了。
勾陈抱着她，感受到她在怀里瑟瑟发抖，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竟是这种状态。
终于她平静下来，勾陈反而觉得不对劲，她扬起笑脸“勾陈，要不，你吃了我吧，勾陈异兽可吞万物，吃了我吧，把我的魂灵也吞了吧，它有助你的修为的。”
她笑的夺目灿烂，似初识那日。
她伸出手，手指已经隐约不可见了，正在慢慢消散，手中天牙已成灰烬，她用灵力吊着才没有消失，那是他存活于世的唯一证据，现在用灵力也撑不住了。
摘灵魂魄竟要散了。
眼看着摘灵已无求生欲，勾陈手足无措。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原来最痛苦的事，不是看她属于别人，而是再也看不见她。
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彻底的死亡马上就要来临。
勾陈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在地。
为了冥弋，她太痛苦了。那么是不是忘了冥弋，她便不痛苦了。
勾陈只能找到这个办法，除掉属于她关于冥弋的记忆。
摘灵，摘灵，向来只有她摘取别人痛苦，别人如何能从摘灵身上夺取？简直在自找死路。可勾陈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只知道若她死了，他也活不了，既然左右都活不了，不如尽力一试。
幸好，她灵力已消耗地差不多，一心求死，也不阻拦，任勾陈夺取她的记忆，可毕竟摘灵，生来仙骨，生来对于记忆一时最为灵敏，摘她的灵识记忆等同于逆天而行。
很快，勾陈口吐鲜血，堪堪能维持人形，若他死了，他希望能以这样的模样留在摘灵的记忆里。
他施法的手颤抖不止，明知自己灵力已经耗尽，却还不松手，想看她好好活着。仙骨裂了，他倒地不起，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歪着头看向她，真好，最后一眼还能看到她。
她睁眼，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懵懂，可爱。
一如初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间的词，写的真好。
“勾陈？”
能在最后一刻听见她的声音，真好。
勾陈猛然觉醒，终于他看清了摘灵的相貌，和明阳一模一样！
一切他都想起来了，这个幻境并非全然是假，前面摘灵的惆怅确实是真，后面是假的，冥弋只是自断了情根，摘灵下凡历劫，他发誓这一世要抢在冥弋前面的，没想到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依旧是输了。
幻境破裂，他也明白了，他最怕的是摘灵受伤害。
为了她，献出自己也可以！
在明阳人间的这一世，定要保护好她。
本可以走出幻境，回到现实，可看到司南设置另外两个幻境，走了过去。
打开那个一直关闭的门一看，居然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模样，房内空无一人。
却听另外一个门内，明阳在说话：“你是谁？冥弋在哪？你为什么变成他的样子。”
司南的声音传来“摘灵，你要是笨一点，我们可以在那个世界里幸福很久的。”
不好！勾陈迅速出去，这个幻境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