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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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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婳一路谨慎地下山,早先分明记得山间有桃花,夜色里兜兜转转寻了许久,别说桃林,连路都越发难行了。

    山石嶙峋怪诞,树木葱茏茂密,万籁俱寂犹如死地,唯独山间有一簇忽明忽暗的烛火。

    她将破损的披风裹紧,循着烛火的方向奔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忽然豁然开朗起来,大片灼灼盛开的桃花映入眼帘,桃林间有沥青色的卵石路,一盏红色的宫灯迎风摇曳,驱散着山间浓浓夜色。

    苏婳沿着沥青色的卵石路走进去,只见桃林深处是一处年代久远的青瓦屋舍,屋前曲水潺潺,木色栈桥上都是点亮的地灯,屋内亮着灯,窗户上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

    有人在此居住,在万灵寺下的山里?

    苏婳微微惊讶,感应到对方不是术士,只是普通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这一整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几经凶险,夜间奔走,此刻没有虎视眈眈的妖物和术士,没有贵女们争风吃醋和世家权贵的勾心斗角,只有山间的青瓦屋舍,像是回到了她和阿嬷平静的小生活。

    风雨不知何时停了,桃花落了一地,苏婳见桃树下有花锄,便拿了那花锄去挖桃木根,回去途中若是再遇到妖物,可用桃木剑斩妖。

    身带异香,全身拢在披风里的小灵物身上落了一身桃花,埋头吭哧吭哧地挖着桃木,青瓦屋舍内,静立在角落的季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余光瞥了瞥作画的公子,恨不能冲出去喊,小姑奶奶,别挖了,求求了。

    季寒执听着窗外那烦人的声音,青玉紫毫笔微顿,淡淡说道:“埋了。”

    声线华丽温柔,却带着漫不经心的杀意。

    “公子,是一只小灵物。”季四脑袋垂的低低的,公子作画时代表心情极端恶劣,一点点的声响都不能有,那小灵物也不知道从山间哪里跑出来的,硬是来此地挖桃木。

    他还没杀过这么可爱的小灵物呢,而且身带异香,本就是灵物中的极品。

    见季寒执眯眼,季四“嗖”的一声消失,很快重新回来,头垂的更低。

    “公子,她身上有风雷之气和藤木之气。”

    这只小灵物的身后是谢风遥和萧韶。

    就算公子不惧怕陈郡谢氏和兰陵萧氏的权势,也该想一想谢风遥和萧韶背后的大术师!

    世间修行者分四个境界,术士、术师、大术师以及散仙。谢风遥和萧韶都已经迈入了术师的境界,而世间大术师只有四人:苍城山云阳真人,北荒寒江寺杀人僧,上京皇陵的老太监,以及浮屠塔无情剑主。

    至于散仙是传说中的境界,修的是长生之术,虚无缥缈。

    大术师已经是世间的巅峰,可神游千里,杀人于无形。

    世人皆知谢风遥是云阳真人的弟子,却鲜少有人知道萧韶的背后乃是北荒寒江寺的那位。

    季寒执将山间桃花图画好,放下手中的青玉紫毫笔,抬眼冷冷看了他一眼:“等此间事了,你便回去吧……”

    心太软,不适合来上京。

    季寒执话音未落,窗外便传来“咚咚咚”的声音,紫檀木的窗外探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深夜叨扰,我在山间迷了路,请问可以进来讨口水喝吗?”

    苏婳弯眼一笑,她挖了人家的桃木根,总要留下一些东西,不能欠人因果。

    季四来不及反应,就见公子唇角吟着一贯慵懒的笑容,温柔说道:“进吧。”

    季四打了一个冷颤,将身子缩成一团。温柔刀,温柔刀,公子从来笑的越温柔,下手越狠。

    苏婳捏着手里的福包,见坐在桌案边作画的公子微微侧脸,顿时目光一愣,星目剑眉,俊颜似皎月,风姿慵懒,山间四月天,他只穿了薄薄的单衣,袖摆如流云散开,上面用金线绣着金色的兰草,奢侈至极,端的是雍容华贵。

    苏婳睁着湿漉漉、乌檀色的大眼睛,与他隔窗对视,心中稍稍失望,原以为画山间烟火图的都是阿爹那样清风明月的男子,却不想是个世家贵公子。

    那单衣上绣着的金线就足够她跟阿嬷好几年的开销。

    草率了。不如直接在窗台上留下一贯买桃木的钱。

    “季四,去烹一壶岁寒三友来。”

    季寒执见那小灵物乌檀色的大眼睛满是失望之色,唇角微微勾起,他长得很让人失望吗?很好,等会就挖坑埋在那株桃树下,来年桃花更旺。

    数分钟之后,季四手脚发凉地站在角落里,看着自家公子亲自动手烹茶,从云州带来的早春极品茶叶在沸水中煮开,散发着淡淡的茶香,而那只小灵物进来之后就呆呆地盯着公子随手丢在地上的画作。

    “公子的画卖吗?”苏婳回过神来,捏着腰间的钱袋问道。他的画大多是山间残败寂寥的景致,偶尔夹杂着几幅浓墨淡彩的桃花炊烟图,意境像极了阿爹。

    不卖的,小娘子,你别去摸,季四内心小人疯狂叫道,公子最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这一下就算你身后有两位大术师也没有用了。

    “娘子见我缺钱吗?”风雅慵懒的公子淡淡抬眼,山风从半开的门扉灌入,吹得季寒执俊脸微白,轻轻咳嗽了一声。

    季四立刻去关门,取雪白的貂绒大氅来。

    苏婳见他慵懒中带着几分的病气,四月天还围着厚厚的大氅,又在这种人烟罕至的地方休养,定是身体不好,弯眼一笑道:“那我为公子看病,换几幅山景图,如何?”

    生怕他不同意,苏婳手快如电,按在他手腕的脉搏上。

    季四一惊。季寒执眼底闪过一丝深浓的暗光。

    “咦。”苏婳探着他的脉搏,脸色微变,他全身经脉是断后重续的,其中直达天门的经脉似有若无,当不了武者,更做不了术士。这是从阎王殿里捞出来,一点伤寒就能夺去他命的病秧子。

    季寒执收回手,状若清风地说道:“幼年时的病根,大术师都看过,没得救,苟延残喘地活一日算一日,娘子无需费心了。那些画你想拿便拿去吧。”

    反正也是他不喜的,等会一起埋了。

    苏婳皱起眉尖,她的医术传承自阿爹的手札,手札里确实没提过如何救这样的断命之人。

    “若是我每隔一段时间为公子扎针,可保公子两年之命,远离病痛。”以她的金针之术和这些年存着的药草吊着,至少两年内不会砸她的招牌,两年之后嘛,听天由命。

    “娘子说的可是真的?”季四闻言激动起来,连上京皇陵里面的那位大术师都不敢说保公子两年寿命,这小灵物难不成真的有办法?

    “季四。”季寒执雪白的面容透出一丝的冷意。活着有什么好的?

    “我可以试一试,这些年我救了好些快死的小动物呢。呀,茶水煮开了。”苏婳弯眼笑道。

    动,动物?季四傻眼。

    季寒执闻言低低一笑,眼底常年不化的冰雪似春风拂开,低沉性感的笑声惊落窗外一地桃花。

    这小灵物真是有趣,蠢到让人发笑。

    苏婳见他笑的风华绝世,骨子里透出来的风雅慵懒比那地上的山间烟火图还要好看,甜甜笑道:“公子应该多笑笑,疏肝解气,人世苦短,本就无需受病痛所累。”

    季寒执见她一个活在食物链底端,随时都会被术士捉走,被妖物吃掉的灵物竟然不知死活地安慰他,顿时玩味:“娘子说的是。”

    风雅慵懒的贵公子倒着烹好的清茶,慢条斯理地品味着,见苏婳眼底困意渐起,很快就趴着百年树根的茶案睡着,笑容渐冷。

    “公子。”季四心里一惊,连忙跪倒在地,“若是她真的能保公子两年寿命呢?”

    “让开。”季寒执声音冰冷,见她肌肤似雪,满头青丝压在茶案上,如云坠月,娇美中带着灵物独有的脆弱,如同雨夜中绝美濒死的蝴蝶,她的命都不能由自己,还能主宰他的命吗?

    季四高大的身躯死死不动,今日若是其他三人在,死也会保下这根微弱的救命稻草的。

    “找死。”季寒执一掌挥开他,掐住苏婳的脖子,就见昏迷不醒的小灵物“唔”了一声,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小脸上贴了贴,在梦魇中撒娇道:“阿娘,好饿。”

    季四瞳孔一缩,如遭雷击,只见苏婳一口咬住了季寒执的手指,咬破之后满足地舔了舔,然后,然后……

    后面的画面季四捂住了眼睛,保狗命,完了,这一下就算她身后站着全天下四位大术师,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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