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布庄
这一百两银子,温禾收他一个月十两的利息,就温禾的话来说,是在两家的情分上减了半。
如此一来,张玉成还得谢谢温禾。
当他抱着那一匣子银子回家时,见到张管家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豆大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管家见张玉成一回来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忙追问道:“公子呀,那个姓温的是不是欺辱你了?”
张玉成摇摇头也还是不说话。
张管家又继续追问道:“那他没有欺辱你……那他是不是威胁你啦?”
张玉成继续摇摇头。
张管家焦急的直跺脚,哎呀哎呀的叫着:“那到底是怎么啦?公子,你不说我心里焦急呀。”
张玉成擦擦眼泪珠子,将钱匣子放下,身上的白衣被哭湿了一片。
但他缓了几口气,才说道:“原先是娘亲将我保护的太好了,如今凡事多少要亲力亲为了,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我承担不起。”
“管他担子有多重,有我这个老骨头陪你一起担。”,张管家连忙扶着张玉成坐下,给他倒了一碗热茶。
他素来疼爱这个孩子,他本就是个善良的孩子,唯一的缺憾就是他的命太苦了。
张玉成将她在温府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张管家,张管家听完更是长吁短叹。
他无力的怨恨道:“谁让我们张家破败至此,连一百两银子都要算利息?”
张管家继续说道:“她想算利息,那就算吧!算得清清楚楚,咱张家也就没什么欠她的。”
张玉成点点头,认可了张管家的话,擦了擦眼泪,日子还要继续的过,总不能一日接着一日的消沉下去。
“反正钱到手了,证明日子也就好了一大半。”,张玉成擦擦眼泪如珠子,忽然就被张管家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张玉成说道:“对,算得清清楚楚的,咱们就不欠他什么了。”
张管家给张玉成擦擦眼泪,满眼都是疼爱。
这一百两银子来的十分不易,光是怎么花这笔钱?张玉成和张管家就琢磨了一宿。
先是要给家里置办些东西,这半年来吃不好用不好的,张玉成自小娇贵惯了,这半年也算是吃了许多的苦。
张管家什么都听张玉成的,买什么他都说好,连反对的话都不讲。
只不过二人还在丧期,并不适合去做一些什么买卖之类的事,至少他们要给小世女守到头七。
这七天的日子也是过得飞快。
张玉成又一次去求了温禾,让他给小世女也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
温禾也自然是欣然答应了。
张玉成送葬的戏码再一次上演,多少人都在感叹太师府命运多舛,以及张太师本该已经入了太庙了,居然又发生了这般大事。
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说张太师现在躲在淮州,一双儿女都已经死了一半了,都不曾露面。
这些话张玉成自然是听到的,他懒得去辩解,公道自在人心。
越是辩解,他们越觉得是自己心虚,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娘亲有什么错处。
所谓的好坏,也只不过看事情的角度不同,好坏也就不同,是非公道,皆由人心去判。
娘亲虽然做了一些坏事但不见得件件都是坏事,她对百姓的好,百姓不应该忘。
……
之前张梦莲与江连山的葬礼,秋城没有去看,但这一次小世女的葬礼,他去看了。
她远远的站在阁楼上,只是看了一眼张玉成,就急忙移开了眼神了。
他转身问粟粟:“张玉成前些日子去找了主子?”
速速点点头:“对,就是他又哭又闹的可矫情了。”
秋城又回头看了一眼张玉成,见他在人群中瘦得不成人样,可那气质似乎也比之前有所不同。
之前是娇憨现在大多成了一种清冷之意。
秋城,打量了许久,然后问粟粟:“你看他像不像之前的文昱?”
粟粟一听,果真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张玉成,先是惊叹一声,然后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粟粟点点头说:“像,太像了,尤其是那气质,那个身段。”
“你说主子是不是就喜欢这一类的?”,秋城问道。
粟粟摇摇头说:“不,她喜欢你这样的。”
秋城忍不住白了粟粟一眼,说道:“人是会变的,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她曾经不就喜欢文昱那样吗?”
“你说的也对。”,粟粟点点头,又看了看张玉成,觉得十分的像,简直就是文昱附身了一样。
看着看着……粟粟的脑瓜,忽然就转了起来,她问秋城:“你不担心吗?”
秋城忍不住就笑了,她看见送葬的队伍,笑意明媚,都没有回头看粟粟一眼,直接说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春天一过,花就不开了?难道花不开了?春天就不来啦?一年四季都有鲜花盛开,除了春天,花也可以在其他季节绽放的。”
“哦!”,粟粟似懂非懂
这送葬的队伍,渐渐也没什么看头了,秋城转身便问粟粟的:“我带你去看看主子前些日子给我的庄子。”
粟粟一听就开始讨价还价:“看庄子怎么能够?你可是有钱人,你还得请我吃饭”。
“好,我请你吃饭,谁叫我这么有钱呢!”,秋城也答应了粟粟的请求。
也只有在粟粟面前,秋城才能这般没有防备。
温禾给秋城的庄子有一个布料庄子,这个庄子在汴州城最好的地理位置,可以说是整个汴州最大的布庄。
整个汴州城三分之二的生意都在这个庄子里,温禾居然就这样给了秋城,粟粟只是在外面看了眼庄子,还没进去看看,就被这个规模给吓到了。
她说道:“就是这个庄子?主子对你太好了吧?”
秋城仰头看了看这个庄子,打量了一会儿,他才缓过了神,说道:“我也没想到是这个庄子。”
“哦,你可别装不知道啊!这白纸黑字不写的清清楚楚的吗?”,粟粟忍不住酸了酸秋城。
秋城“哼!了一声,说道:“我也不至于把字眼都抠出来看看吧。”
“你可别装,是谁半夜傻笑着停不下来的?”
“净胡说八道,谁半夜傻笑着停不下来了?”
“你啊!”
“血口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