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破防
温禾迟迟没有让张玉成与张管家起身,似乎在这种达到巅峰的快感之中……有些失神。
而跪在地上的张玉成与张管家似乎被这安静无声的酷刑折磨着。
良久……
直到张玉成与张管家额头都冒出了白汗,也不知道温禾的心为何这般难揣摩。
等到温禾舒服够了,她才说道:“二位何必行此大礼。”
边说着温禾就弯了腰,顺便伸出手来,放在张玉成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果真,张玉成也一抬头,就看到了温禾的手,他心里一惊,但紧跟着的就是一种绵密的喜悦,可他不敢表现出来。
反而是一种受宠若惊的无辜眼神,看了看温禾,又看了看温禾的手,他颤巍巍的似乎不敢做出什么。
温禾的手在他面前轻微地晃了晃,她面上也是多了几分亲近,似乎在无声的问张玉成,为何不将手放上来?
张玉成又看了看温禾的手,就像是在看一块珍宝,可望而不可及,甚至将她捧在手心,都怕自己的手上的温度将她捂化了
那无辜可怜的眼神,再一次望向温禾。
温禾忽然间觉得爽快无比,她笑了笑,便自己伸手去拉了张玉成的手。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从张玉成这小心翼翼的神情中,让温禾明白了,让人恐惧是一种何等的快感。
而张玉成也在这似有似无的拉扯中,将温禾推向另外一种温柔乡。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三个人都没有出声。
张玉成一时站不住脚跟,顺势倒向了温禾的怀里。
温禾抱住了他这才发现,这个人恐怕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了,瘦瘦巴巴的,连一点肉都摸不到,倒在温禾怀中的时候,还将温禾磕疼了。
张玉成扶了扶额头,面露痛苦之色,皱着眉头,轻轻喘着气:“……温大人,我头晕。”
张管家从地上爬了起来,也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挨了一脚,有些站不稳,脚跟晃晃悠悠的。
他与张玉成也算是通了气儿,张管家一看,张玉成接近了温禾。
他便将在此事上加了一把火,说道:“我家公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了。”
温禾一听,双眼都露出了一种震惊的神色,她看了看张玉成,似乎张管家说的不假,张玉成的面色也是雪白的,甚至找不到一点红润的气血。
温禾低声说道:“怎么这么可怜?”
张管家乘胜追击将此事越发的形容的可怜:“之前小世女连没有奶喝,甚至连牛乳都喝不上了,我们两个大人只好将口粮省出来,给小世女磨成糊糊喝,我们是大人了,不喝也没事,但是孩子还小。”
温禾叹了一口气,扶着张玉成让他坐下,一脸她不知情的样子说道:“怎么连牛乳都喝不上?”
张玉成心里一点都不相信温禾,温禾就是故意将小孩给逼死的,他不想给张家留后。
对于温禾的假情假意,张玉成是一点也不愿意领情。
张玉成坐下,他依旧扶着额头,微微喘了口气,他才说道:“温大人,你不知道吗?之前还是有牛乳可喝的,我想着那是孩子的口粮,张大人必然是不会克口的,可是没想到,外头的士兵居然说没有了,我们觉得不可能,一定是他们私藏了,我们多问了两句,他便觉得我们在闹,还打我们。”
张管家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外面的士兵:“温大人,你是不知道那些士兵待我们犹如猪狗,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啊!”
张管家抑扬顿挫的控诉,似乎在无形之中坐实了温禾间接刻薄张家人
张玉成与张管家虽然是在骂士兵,但实则是在说温禾的不是。
温禾点点头,满脸悲泣对他们的遭遇表示不幸道:“我原以为他们一家三口也只是命苦了些,没想到竟然是我手底下的人做了这等恶事。”
张玉成余光看到温禾,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轻而易举的就将责任推了出去,还能这般处之泰然。
张玉成当即就拉过温禾的手,他说:“能不能不等小世女的头七了?我姐姐与我姐夫的尸体已经放了多日了,眼看着就要到夏天了,再放下去那是对死者的不敬啊!”
温禾想了想,面上也是有些为难,但又觉得张玉成所说也有道理,他,她也觉得该适可而止,松一松口也是可以的。
温禾说道:“那也好,好像你们张家祖坟全部迁到了汴州,那既然这样的话,就给他们下葬吧!”
温禾一松口,张管家与张玉成急忙又要跪了下来。
温禾见状,连忙拉住了张玉成关切地说道:“你身体不好就别这样大动静了。”
这样的关心似乎来的突然,张玉成也是哭的梨花带雨的,他越发抓紧的温禾的手。
她哭着道:“谢谢温大人,谢谢温大人。”
温禾总是忍不住将余光放在张玉成的身上,也总是在他的眼神中流连忘返,似乎也是哭了一番,也憔悴了一番,才看起来多了一番味道。
温禾觉得她他比以前好许多了,没以前这般讨人厌了。
还是说自己真的做的太过分了,有点愧对于人家。
也正是这一瞬间的内心质问,张玉成抓准了时机。
他两眼一翻,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当时就落在了地面,连温禾都没有反应过来。
也是因为这番动作来的太突然,他滑下去的时候头磕在了桌子上,突然就磕了一个口子,正泊泊的流着血。
“好疼!”张玉成捂着脑袋痛呼道。
温禾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张玉成现在竟然这般体弱。
温禾焦急的说道:“你没事吧,我看看怎么还流血了?”
温禾蹲了下来,她仔细的看了看张玉成的伤口。
张管家盖世在旁边哭得泣不成声。
一主一仆两个人的合作之下,温禾竟然有了一些心软。
连温禾自己都慌了,自己的心弦一瞬间被弹起。
温禾自己都有些诧异怎么自己的心防会被破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