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抉择
裴婉婉这才知道上一次周淮对自己发火原来是因为这个。
周淮已死，活着的是周律行！
在自己眼前的，是周律行，才不是什么周淮！
周律行愤愤的将心中所有怨气发泄完，就自己往前大步走去，也不管裴婉婉的借口亦或是解释。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周律行，只有裴婉婉不知道。
只有裴婉婉不知道！
周淮气愤的脑子快要爆炸，小厮乖巧的站在房间门口，瑟瑟发抖的看着二位。
周淮知晓小厮站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新房间，就推门进去了。
临了，还把门一关，裴婉婉恰好差几息功夫，堪堪被锁在了门外。
“周淮……周律行！”裴婉婉拍打着房门，唤了几声。
偏偏是裴婉婉太顺口，没能正确的唤他的名字，这恰恰让周淮更加气恼。
他背靠着房门，誓死不会原谅周淮，气恼的瘫在地上，上方传来裴婉婉的敲门声以及一声声的抱歉。
周律行觉得头顶上有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上气，那座山叫周淮。
亦或许是自己冒名顶替，才使得姑姑的怨念始终不散，始终围绕在自己周围，险些让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周律行！”裴婉婉只好作出让步，道：“你愿意跟我走的话，我就放了她们！”
“跟你去哪？”周律行显然有了兴趣，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心存幻想。
“去哪都可以，我做不了什么，但是我有的是钱，往后余生，富贵顺遂可好？”
……周淮显然心动了，他本就厌烦了朝廷纷争，能做闲云野鹤再好不过。
正当他快要心动时，他又想起了某人。
“……文昱呢？”周淮问道。
裴婉婉一愣，缄默了片刻。
她想了许多，前儿因为文昱脑子不好使了，想着也把他带走，安置在其他地方就好。
可现在，他居然回魂了，又清醒了。
裴婉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偏就是这一瞬的沉默，让周淮再一次心死。
她既然能够心软，能够犹豫，就说明她还是对文昱有情的。
周淮冷冷一笑，道：“裴大人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我不值当你这般费心了！”
“周淮！”裴婉婉郁闷的唤了他一声，一回神发现自己又喊错了。
“周律行！周律行！”
这一次，周律行是再也不想理她了。
无法，等了许久也不见开门，裴婉婉低沉郁闷而归。
她也没闲着，一溜烟的功夫就跑了，打算去见见文昱，问问她的想法。
文昱知道了一点风声，也不胆怯，又不是没遇到过，他这一生够凄凉够悲苦了。
没什么能比死还能让他兴奋的了！
文昱见到裴婉婉，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并没有多觉得稀奇，更不会觉得受宠若惊。
他只是淡淡的给她蓄满了茶水，然后递给她，道：“裴小姐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话落，文昱一愣。
他忙改口道：“是我僭越了，这儿也是裴小姐名下的庄子，是我多嘴了！该罚！”
话毕，他便将满满一碗的茶水全部喝下了肚子。
裴婉婉含笑，道：“这算什么罚？只见过罚酒的，没见过罚茶水的！”
“是酒是茶在口中过一遍滋味到了腹中，不就是水？”
“照你的说法，日后自罚几杯，就喝几杯水？这还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人给的，人没有意思，喝琼浆玉液都是没意思！”
裴婉婉说不过他，只能低头莞尔，团扇挡在嘴前，连情绪都变得虚伪几分。
总觉得，这话里有话，话中藏着玄机，裴婉婉又觉得一个小小的戏子，能说出什么通透的理？
文昱见状，给自己蓄满了一晚热茶，抬手端茶敬裴婉婉一杯。
“多谢裴小姐这些日子的照顾！”文昱一饮而尽。
裴婉婉抬着这碗热茶，觉着自己与文昱……仅此而已！
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情谊。
一想到这样，裴婉婉就觉得自己这些年做的都是亏本买卖，一时间觉得心痛不已。
裴婉婉抬起茶碗，喝了一口，茶香登时在口中炸开，霸道蛮狠的很，四处冲撞，撞的口腔之中全是茶香才够。
裴婉婉惊奇道：“这茶叫什么？”
“无名！”
“从何而来？”
“老农给的！”
“老农是谁？”
“不知！”
“这来路不明的茶，你也敢喝？”裴婉婉吃惊的看着茶水又看着文昱。
“本就是普通茶户人家里自己做的，能有什么名，又能做什么手脚？”文昱毫不在乎，又喝了一口。
“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文昱由衷赞美道。
裴婉婉点点头，这也是她喝过最好喝的茶。
确实好喝，不像是一般的茶，总觉得它有灵，能够像个人一般，有自己的脾性，有自己的想法，还有着霸道的性子。
就像是……
裴婉婉眼前浮现出一个人来，仿佛从今天开始他宣布他要占据裴婉婉的心头，占山为王的豪情肆意的在裴婉婉胸口处奔走。
再是腼腆羞赧，裴婉婉也只能放他去闹腾，毕竟住在了心头上，左右是心尖尖的上柔软了。
周律行……周律行……
真就是快要醉了，眼前人竟然变成了心上人，看着文昱，就像是看着周律行一般。
可他那里会这般客气啊！
裴婉婉摇摇头，企图压制这股无法言说的喜悦。
还好文昱开口讲话，不然真就不知裴婉婉要在这茶香里醉成什么样子。
文昱看着裴婉婉坨红的脸蛋，含笑道：“裴小姐来找我，一定是油什么要紧事吧！”
裴婉婉吞了一口口水，被看穿心思的窘迫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眼眸看向别处，道：“萧卿卿与裴家一事，你可知？”
“整个益州都传疯了。”文昱道。
“是了！”裴婉婉道：“我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文昱笑意越发强烈，他摇摇头。
这让裴婉婉有些出乎意料。
文昱道：“我还是留在这吧！”
“为什么？”裴婉婉不解道。
文昱喝了一口茶水，似乎是在掩饰什么，又或是一些难以启齿的想法让他开始缄默。
裴婉婉等了许久也等不到文昱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