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小陛下
陛下怒气冲冲,张太师面色不改,微微一笑,看向小皇帝,道:“陛下,对落水一事,可还有印象?”
“印象?”萧茵茵仔细思忖起来,道:“倒是有!”
张太师面上一喜。
萧茵茵道:“那畜牲力气大得很,动作轻快,唯独两条腿的步履声一轻一重,约莫是个瘸子,他从后面将我推下水,我倒是没看清他长什么!”
“可还有别的?”张太师问道。
“别的!”萧茵茵再一次思忖起来,她道:“那日,我想去御花园走走,正巧不想让人打扰,便让她们退下来,在外面守着,我觉着……要么这畜牲与那看守的人熟识,要么,他一早就藏在这御花园里了。”
张太师怒意丛生,呵斥道,“这人定是早做准备,我竟然没有发现,让陛下遭了这无妄之灾。”
萧茵茵闭了闭眼,累了,扭头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了小鱼身上。
她未曾说话,只是疲惫的躺在塌中,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小鱼就知道去端一碗热茶来,微微放凉一些,小鱼便给她送了过去。
小小年纪,伺候人的功夫炉火倒是纯青,但也是在这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磨练出来的。
看的秋城与粟粟也是心疼不已。
萧茵茵也是念着小鱼的,八九岁的孩童难得有一个玩伴,又想着自己落了水,小鱼定是要被骂的,她当即就对张太师求情道:“此事不干小鱼的事,你不要针对他!”
张太师:“……我骂了几句而已,哪里会针对他?”
“那就好!”萧茵茵道。
张太师压着怒火,人人都说她针对小鱼,她只是冲进来骂了他几句,连什么要死要活的惩罚都没有,就成了虐待孩童的恶人。
正当时!
萧茵茵道:“出去吧,这几日我得好好休息,学堂就先不去了。”
张太师听言,脸色一变,陛下这是要光明正大的逃学,可她刚遭了难,哪里还敢让她去。
张太师无法,只好顺着她的心意,脸色也是阴沉许多。
一干人等离了宫,依旧不敢放松,就连萧茵茵身边护她周全的人都加了一倍不止。
此事不算翻篇……
秋城与粟粟想与小鱼聚聚,可是陛下现在离不开小鱼,也就作罢了。
温禾派人将秋城送回了家,只留下粟粟保护自己。
宫里再一次把所有瘸子,跛脚的人拉出来检查了一遍,不论男女,统统都得拉出来看看。
可命令才下没多久,就传出来……
宫里所有跛脚的,瘸子之类的,统统一夜暴毙,死亡时间相差无几。
统共七人,二女五男。
做的真绝。
思及此,温禾不禁笑了一声,她想到了萧卿卿,可又觉着萧卿卿干不出这般婆婆妈妈的事,可除了她……还能是舒言川不成?
温禾再问道:“什么时候死的?如何死的?”
探子道:“约莫陛下落水时,且都是中而亡,正正扎在心脏上!”
短短几句,温禾心里骤时如乱麻一般,她想到了死在天牢,死在自己面前的萧主。
那七个无辜的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因为跛脚而葬送了性命。
温禾旋即去看了那几具尸体,统统僵硬发青,死在一瞬间,只受到了一点痛苦的波澜就倒地不起了。
温禾遣走了周围的所有人,除了粟粟。
温禾问道:“你看!”
粟粟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具从坐在椅子上,中箭以后倒在桌子上的死尸。
温禾道:“这利箭刺得如此之深,你说得隔着多大的距离,才能把人给扎穿?”
射杀他的那一刻,凶手定然是心硬如铁的,连一点细枝末节都不能影响的状态,才能一箭穿透那人的心脏,叫他当场毙命。
若论这穿透人的功力,除了本身的气力,准头,长弓好坏等等,对于距离也是有一定要求的。
不是谁都能成为一个百步穿杨的冷血杀手!
粟粟心里有了一点数,道:“可这百步穿杨,也只是准头好而已,但若要有这么大的威力,除了凶手的气力以外,它的距离一定要短!”
“不错!”温禾面上冒着寒气,道:“她害怕人不死会留有后患,所以才铤而走险,甚至不惜被发现,也要将射死!”
“距离近了,准头就好了,所以也不一定是百步穿杨!”粟粟道。
“你是想起来……周岁颐?”温禾反问道。
粟粟点了点头。
可是还能有谁呢?速速就知道一个闻名于世的周岁颐,除此以外并不知道还有谁,虽说功夫不高,但是心狠于此,也是少见!
温禾喊道:“粟粟,你看看周围可曾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粟粟点头,一跃而起,跳上了檐上,仔细望了望四周。
她由近及远,一点一点将四周统统看了遍,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肯放下。
直至……时间一寸一寸的过去了。
仍然是没有任何踪迹。
粟粟无功而返,有些失落。
她道:“这贼人也太狡诈了,居然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温禾一笑:“没留下就好!”
?
粟粟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面上露出不解的样子,不需要她多问。
温禾直接坦言道:“要么是这凶手太过于谨慎,要么就真是百步穿杨的功夫。”
温禾没再多看粟粟一眼,直接起身,往尸体背后的方向看去。
一座凸起的楼宇,青砖红墙,那处是先皇修给舒妃的荺台,可惜才修好第二年,舒妃就烧死了。
荺台,也就成了闭门不开,就此结束了。
“主子是觉着,凶手是在哪里动的手吗?”粟粟问道。
温禾点点头,道:“你看这七个人的方位,要是在多一个,不就正好凑了凑了一个四面八方,他要是在哪里动手,可谓是占了地利!”
“当真是这样!”粟粟赞叹道。
“不仅如此,若是要凑齐七个这样百步穿杨的高手,可谓是比登天还难,但寻一个好地方,还是要简单许多。”
温禾继续道:“且这几人死亡时间如此相同,若是七人同时动手,有这样的默契也是难如登天。”
粟粟忽然开窍,道:“可若是一个高手,不仅射的准,射得好,又与其他人卡在用膳这个时辰动手,岂不是死亡时间也就能相差无几了。”
“此谓之,天时,人和!”温禾点点头,赞叹的补充了一句。
“那我们去看看?”粟粟道。
旋即,二人一同去了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