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 章 逼宫(一)
秋城很快定了定睛,不再多想,疑问回道:“你不怕吗?”
温禾转身不去看秋城。
说道:“你怕我输吗?”
秋城:“……”
温禾背对着秋城,秋城也没有否认她的猜测,说了一句:“主子如此忠义,定能化险为夷。”
“忠义?忠得是我自己,既不是当朝昏君也不是萧卿卿诸流。”
“……那,主子可想好退路了?”
“我不需要什么退路,因为没人挡得了我的前路。”
温禾懒懒一笑,道,“不管你是担心也好,试探也罢!这都是真话。”
秋城道:“怎是试探?”
温禾回头,挑了挑眉,笑道:“那你跟谁?”
秋城不语,闭口不谈,左右都不是好东西,眼下哪敢将前程押在她们身上。
眼下不知城外是何景象,城内文武百官也不知去向行踪,偏偏温禾还能这般从容淡定,真是怪哉!
如今想来,秋城真是一点不了解温禾。
温禾到底镇定自若的背后,是早有退路还是不惧生死,她越是把酒言欢,谈笑风生,秋城便越是恐慌!
婚服鲜艳夺目,一袭红妆点缀,若是今日是自己该有多少!
是……
秋城忽然想到那个夜晚冰冷死去的文昱,瞬间鸡皮疙瘩冒了一身。
他说:“秋城,明日不管我是何光景,你就得明白,那也是你的光景!”
一直以来,文昱的恶,根深蒂固种植在秋城心尖,为夺所爱,甚至不惜毁了自己的样貌,欲意取而代之!
此番险恶之人,秋城哪里不恨,可后来听闻温家老主子将他暗中处理了,秋城自己又觉着温禾以及温宅就是个百花簇拥的龙潭虎穴。
他想纵身一跃,想荼蘼至死。想让她身边有自己一席之地!
所以即便那是刀山火海,秋城也还是跳进去了,可在外人看来,他无异于自寻死路。
与此同时,这也算一桩考验,对秋城的考验。
心中百种滋味,通通涌了上来,眼下瞧着温禾,倒像是看到仇人!
对!就是仇人,她才是毁了自己的恶人。
“我选谁都不会选你的!”
温禾不禁笑道,不知何时换回了陛下赐的那串黑玉手持,把玩着。
笑道:“真是个白眼狼。”
秋城也不反驳,继续收拾着包袱,还从温禾手中夺过满仓,小家伙喵呜一声,受了惊,当即咬了秋城一口。
温禾瞧见秋城抽着凉气,更是大仇得报的爽快,也不遮掩。
“该!”
“堂堂尚书大人,竟然如此小肚鸡肠!”
“我心胸狭隘也不是一天两天,不是吗?”
是,是事实。
秋城无法,不打算与她耗时间,自顾自的继续收拾。温禾哼笑一声,起身,玩着手持出去了。
看似是秋城和温禾之间的博弈,实际上温禾仍然踩着秋城的七寸。
思及此,秋城示弱,声音有些低了,说道:“我们逃出去吧,你有钱,在哪都能过得很好的。”
温禾道:“我知道。”
秋城继续道:“把握重权不是好事,你又何必在这里撑着呢?”
秋城看不见她的神情,只能看见她华丽奢靡的冠子与婚袍。
他起身朝温禾走过去,口中轻快地继续说着:“就算以后没有陛下给你撑腰,你也会过的比一般人轻松许多。”
秋城离得近了,方能看见温禾一脸的窃喜与雀跃。
登时就冒出一股子无名火,自己在此担心受怕,她却把自己的好言好语当成了戏言,还这样嘲弄!
“你真真是不怕死,是不是?”
秋城恶言恶语说道:“你不怕死,我还怕呢!”
温禾笑了笑,道:“死当然是怕的,但是眼下又不会死,何必这般急迫呢?”
“淮安王大兵压境,一破城,便会血流漂杵,你知不知道?”
温禾蹙眉道,“我了解她,她是要做明君的人,怎会滥杀无辜呢?”
“你何其无辜?”
温禾闻言一愣,抬眼望向秋城。
转眼,秋城便笑吟吟的,一下将他按在自己怀里。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四目相抵。
温禾望着秋城英俊的脸,一时出神,恢复容貌后,果真胜过文昱三分。
秋城对她的心思浑然不觉,只见温禾一直瞧着自己,忍不住吻住了她了。
唇与唇辗转纠缠。
一吻毕。
秋城分开稍许,对温禾道:“主子,我们走吧!”
他眼神是热的,动作语气却很温柔,温柔得令人心惊。他甚至卑贱到用身体来引诱温禾离开这里。
可是,无法,温禾此刻真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我温禾虽然出身贵胄,纨绔多年,但也知道诸事的厉害与否,怎的秋城如此不相信我?”
秋城方才还被怒火冲的头脑恍惚,这时又被温禾的笃定搞的清醒了。
“我何曾……我相信你只是……”
秋城急着辩驳,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到最后他将声音渐渐淡去:“我并不是不信你!”
他恼得脸也红,眼也亮。
温禾见他如此,不禁大笑起来,笑声朗朗好听。
太好欺负了,温禾想。怎么会有秋城这样心软天真好欺负的人了。不禁将他拥的更紧些。
温禾额头抵着他,唇角里有藏不住的愉悦,道:“今日我就带你去瞧瞧,什么叫做运筹帷幄!不给你敲打一番,你是真觉的你主子是个绣花枕头?”
“并无!”他语气还是那样急迫,可温禾知道,他心里多是这样想到,不只是他,还有大大小小的同僚。
秋城虽有心软的毛病,但也不是没有底线,可有时,一遇到温禾,就化为乌有。
很多次,秋城知道,他不该心慈手软的。
就比如今日!
而温禾最欣赏的也是秋城如此率真t单纯的秉性。
温禾笑道:“没有就好!”
说罢,拉住秋城的手,霸道的拉着就走,秋城也不反抗,只是抱着的满仓还在顽皮撕咬着秋城。
到也不痛,加上注意力都在温禾那里,秋城也就没怎么注意。
“主子真是要去宫里吗?”
“怎的?”温禾回头笑道:“怕我骗你?”
“自然不是,只是这么晚了,文昱他……”
“会有人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