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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章 赴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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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庭院内,装潢也是透着格调与贵气,秋城一坐下,就立刻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小舟渡,栀子花茶,各式糕点……

    “公子,栀子花茶要浓茶还是淡茶?”王府小厮上前来问道。

    那人苍老,身子都老的蜷缩在一起。

    秋城看了眼小厮,见他笑意盈盈,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别有深意。

    秋城点了点头,淡淡笑了笑。“浓茶淡茶皆可,都不如你带我去赏花可好?”

    小厮“哟嗬!”一声笑道,“这寒冬腊月的那有什么花可赏,倒是公子一来,艳压整院红梅!”

    秋城觉着受用,垂首笑着。

    小厮又说,“别院里的红梅开的正旺,公子可赏脸来看看?”

    秋城同意,小厮在前面引路,秋城也就去了。

    这别院倒不如外面贵气,恰到好处的秀丽与静谧,又颇情调,秋城一看就喜欢。

    秋城一袭月色袍子,从红梅林中穿过,一素一艳,大雪纷飞,倒称得上是名景。

    小厮在前方引路,姿态有礼,带着秋城到了藏在红梅林中的亭子,亭子四周遮上了白纱,小厮掀开帘子带着秋城进去。

    一进来,小厮就换了一副面孔,低声道:“文昱如何?”

    秋城不语,摇了摇头,虽然厌恨,但还是如实回答:“活不了多久了!”

    小厮转身,一屁股坐下,双手握拳,便对石桌子来了一拳,顿时齑粉横飞,石桌子裂了一地。

    “送进去的药只能续命,不能救命!”小厮厉声道。

    “可你才得她的恩宠,时日尚短,拿捏不了她。”

    秋城一时语塞,五脏六腑中泛滥成灾的酸涩,不断侵犯着四肢百骸。

    五年前……

    就是这样的理由,将文昱送到了温禾身边,占了秋城的位置!

    此话不仅耳熟还毒辣,明明该是自己的,怎的人人都要横夺。

    “……萧主。”秋城道:“秋城最近大有进展!”

    萧主撇了一眼这个无用的棋子。

    “连个侍郎都混不上,能有什么进展?”

    萧主继而挖苦道,“怎么?等着文昱一死,温宅就是你的天下了?!”

    萧主一听,顿时大笑起来,着实是荒唐,“可这有何用?你还是不能牵制她。”

    “……”

    萧主愣憋下一口恶气。

    “你也不看看自己,五年呐!你能有多少个五年?王爷又有多少个五年?”

    “萧主!”秋城猛然跪下,脊梁挺直,袍子下的手指微颤还是出卖了他。

    “秋城一定想办法,牵制住温禾!再给秋城一次机会,好不好……”

    “哼!”

    萧主反掌之间,石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弹飞的碎瓷片,划破了秋城的面纱,划伤了他的脸。鲜血直流,将面纱染红了一片。

    那伤口不深,但眼下秋城是温禾明面上的人,轻易动不得,萧主也得顾虑一二。

    随即说了一声罢了!便叫了大夫来给秋城处理伤口,完了还给秋城留下了一句话。

    “这事由不得你!”

    走到门口处,萧主回头一脸阴狠的看着秋城。

    “莫不是你对她有了感情?”

    秋城连忙拒绝道,“秋城没有!”

    萧主挥袖离开了,秋城大恸,一时难耐,哭腔忍了又忍,终是一滴酸泪涌出。

    砰——

    秋城一拳砸在地上,白皙的手指变得血红,冬日严寒,这一拳足足等同于其他时节的十拳。

    等到时候差不多了,前院也有下人来传,是温禾唤他回去了。

    怪了!

    且说秋城脸上,手上都是伤处,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可面上却又雀跃。

    温禾与萧卿卿并排站着,芝兰玉树,不愧为顶顶的世家小姐。

    温禾远远见他过来,只道奇怪:“怎的了?脸还没好全,又添了新伤?”

    萧卿卿也感到疑惑,但念在温禾的气量,也只好讪讪闭嘴。

    温禾握住秋城的手,触到了层层叠叠的纱布包裹的手,脸色更是大骇。

    “这是怎么回事?”温禾看着秋城略微红肿的眼,又看看萧卿卿。

    “我不小心,跌了一跤!”秋城面色躲闪,眼神回避着温禾,最终胆怯的低下了头。

    “这可不像是跌的,你莫要诓我!”

    温禾不信,便把错处怪到萧卿卿身上。

    “淮安王是对我有意见,私下就把气儿撒在我的人身上?”

    萧卿卿脸色一黑,道:“这与我何干,我可一直和你在一起!”

    温禾冷笑一声,讥道:“偌大淮安王府,难不成就只有你一人?”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查,免得遭了你这狭隘之人的罪!”萧卿卿无奈至极,忙叫了人过来 。

    温禾面露愠色,上前轻轻掀起秋城的面纱,一道血淋淋的伤疤,赫然在目。

    温禾大怒,关切问道:“你实话实说,我给你做主!”

    “……”

    秋城一时害怕的手都在颤抖,抢过面纱,一个劲的低头流着泪,也不说是为什么!

    问不出所以然来,温禾也是束手无策,瞧见一旁盘问下人的萧卿卿,更是怒不可遏。

    说道:“人人都说我温禾浪荡,可我也不屑于对男人撒气下毒手。”

    萧卿卿反应了一阵儿,才从盘问中听出几句暗讽。

    回答道:“是了,是我淮安王卑鄙,尚书大人就不能等我盘查一番再下定论?”

    秋城蹙了蹙眉,连连安抚道:“真是我自己跌的,主子莫要冤枉了旁人!”

    温禾不信,甩着黑玉手持,拨动的哒哒作响,好整以暇,一副萧卿卿不给个说法,就要弹劾她的样子!

    不多时!

    来了个小厮,温禾仔细一看,便是给秋城引路的那个人,年老体衰,佝偻着身子,埋藏着的凶气也是显而易见。

    “怎么回事?”萧卿卿忙问道。

    只见那人佝偻着身子,压低着自己,嘴角不住的抽动着,好半天才道:“老奴……老奴一时犯了糊涂,冲撞了贵人!”

    秋城眼里忽而涌出泪水,一时梨花带雨,谁占理,高低立现。

    那奴才长吁了一口气,沉默片刻,说道:“老奴……老奴一时看不惯,说了几句讥讽贵人的话,后来挣红眼,推了贵人……”

    温禾认真地望着他,走过去,问道:“讥讽什么?”

    那奴才,被温禾的气势压住,一时腿软,跪了下来道:“……贵人……贵人是个倡条冶叶,还……还说贵人是个倚门卖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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