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姜鸢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在谢蔺面前口嗨，毕竟她可不想再吃咸死人的饭菜了，好在两天后谢蔺又恢复了往日的厨艺水准。
直播已经有了数量不少的固定观众，再加上软件给的推荐量，一场下来平均也能卖出去几十箱橙子，姜鸢估计再播几天，家里和山上的橙子差不多就能清空。许婶一行人又来帮忙，摘橙子外加包装，姜鸢软硬兼施，终于让老人家们同意收钱，只不过收了钱之后干活更加卖力，怎么劝都劝不住，姜鸢又气又笑，拿他们没办法。
姜鸢忙得像个陀螺，白天摘橙子，策划直播内容，晚上还要直播几个小时，一连几天下来，瘦了不少，谢蔺看在眼里，急得抓心挠肝，换着花样的炖汤，但姜鸢忙起来就顾不得喝。
这天，姜鸢刚开播，还没来得及说开播词，谢蔺端着一碗乌鸡汤走了过来，姜鸢背对着镜头给他使眼色，让他把汤放下，谢蔺装作没看见，执拗的把汤送到姜鸢面前，见她不接，竟执拗的用瓷勺送到她唇边。
姜鸢简直气笑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谢蔺惊慌的眨眨眼，似乎知道自己惹了她不开心，但并没有把手收回。
正当姜鸢准备关了直播，好好教育教育谢蔺时，评论又开始整活了。
“让他喂！喝一碗，我买一箱橙子！”
“楼上大气，我看戏。”
姜鸢看到这条评论，眼睛顿时亮了，这买卖，稳赚不赔！
一鼓作气喝了三碗，下单数已经超过五十，完成了姜鸢给自己定下的kpi，想到昨天通宵想的直播主题还不如谢蔺随手喂的三碗汤，姜鸢第一次觉得无语。
直播结束，姜鸢久违召开了家庭会议，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谢蔺和总裁站在她面前，一副要被狠训的样子，一人一狗，唯唯诺诺。
“咳，”姜鸢清了清嗓子，严肃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我错了。”谢蔺认起错来很是干脆，姜鸢一时语塞，总裁似乎对谢蔺的心情有所感应，紧贴着他的腿坐下，一人一狗眼睛都湿漉漉的，姜鸢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又补了句，“直播的时候不许这样。”
姜鸢并不知道自己会为昨晚那句话付出什么代价，谢蔺像是得了什么圣旨，除了直播时间外，几乎不让姜鸢动手，就连吃根香蕉，都要把皮剥了，送到她嘴边，姜鸢有苦说不出，含泪享受谢蔺的服务，不到一个星期就把之前瘦掉的肉养了回来，谢蔺这才停了喂食行为。
“我这侄女长得好，年龄也不小了，是时候找个知冷识热的人……”沈景康端着酒杯，被几个生意伙伴簇拥着，已有五分醉，但话里话外还不忘推销沈芫。
沈芫厌烦不已，沈景康单方面拍板举行这场所谓的欢迎她入职沈氏的宴会，又故意在宴会上透露她到了结婚年龄，其目的显而易见，可惜主角之一的霍斳出差在外，怕是没法亲自见证这场为他而摆的大戏了。
见几人朝自己这边看，沈芫端着酒杯微笑致意，转过身嘴角就拉了下来，笑了两个小时，脸都僵了。好不容易趁没人注意，躲在阳台上偷了会闲，宴会厅里却突然喧嚣起来，沈芫被窗帘遮住，听见站在近旁两人的谈话。
“霍斳怎么来了？不是说正在海外出差吗？”
“啧，看来是急着赶回来给沈大小姐撑腰的，这霍氏继承人对沈大小姐可是一往情深。”
“沈家攀上霍斳这尊大佛怕是一时半会凉不了咯，难怪沈景康这老家伙大肆周章的办这场宴会。”
“不过沈家大小姐长得确实貌美如花，如果不是沈家要价太高，这种姿色的美人收入囊中，也是美事一桩……”
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还要继续说些不中听的，沈芫唰的一声把窗帘拉开，对上话题主人公清凌凌的眼神，两人见鬼似的止了话头。
被众人围着敬酒的霍斳一眼便掠住那道纤瘦的身影，大步朝沈芫走来，虽风尘仆仆，但并不影响男人的俊美。为了赶上这场宴会，霍斳特意把为期四天的日程压缩成三天，几乎是一结束会议便乘最快的航班赶了回来。
沈芫扯了扯嘴角，“阿斳，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
“买到一件特别适合你的珠宝，迫不及待地想送给你。”霍斳说完，站在边上的周仰就把一个蓝丝绒盒子递过来。
沈芫下意识后退，可宴会厅里的其它人全都围在她和霍斳周围，她退无可退，只能浅笑着看男人把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的瞬间，周围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天呐，前两天我在苏富比拍卖会上看到过这条钻石项链，没想到竟然被霍总拍下了。”
“霍总真是大手笔，沈大小姐真是好福气啊。”
“如果有人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肯定二话不说就跟他领证结婚。”
“就算没有这根项链，可如果那个男人是霍斳，我也会二话不说跟他领证结婚……”
议论声传入沈芫耳朵，她看向面前的男人，脑中却闪过谢蔺的脸，沈芫自问她没法现在就接受霍斳的爱，这样对他不公平。
可现在的气氛却容不得她拒绝，就在沈芫纠结装晕还是装醉躲过这个场面的时候，宴会另一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不好，沈三夫人晕倒了！”
人呼啦啦的全拥了过去，沈芫落后一步，看向拿着蓝丝绒盒子的男人，眸中带着抱歉，“阿斳，我……”
“没事，沈三夫人要紧。”霍斳把装着钻石项链的盒子合上，随手交给边上的周仰。
两人前后脚走过去，走在最后的周仰看着沈芫的背影倒品出一丝不同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小姐在听见沈三夫人晕倒时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松了口气，他隐在金丝眼镜后的眸光一闪，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吧。
主人家晕倒，宴会自然也就结束了。
沈景康陪着周帘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沈芫则被沈景康安排送霍斳回家。
“阿斳，你不用理会我三叔，也不用专程为我赶回来，他做这场戏，为的就是把我卖个好价钱。”沈芫说得坦然，她倒不怕在霍斳面前捅出家里的事，沈氏现在不过是个空壳子，霍斳不会不知道。
“我是自愿的。”霍斳也不绕弯子，沈景康那点心思还不够他看的，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沈芫。
霍斳这般直白倒让沈芫不知道说些什么，况且她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不会是霍斳想听的。
沈芫不说话，霍斳闭目养神，车又开了半个小时，最后停在了沈宅门口。
“说好送你回家的。”霍斳这样体贴更让沈芫觉得对他有愧。
“你安全到家我才能安心。”霍斳握住沈芫放在膝上的手，语气是面对她时一贯的温柔宠溺。
“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
目送沈芫进了家门，霍斳这才伸手揉了揉眉心，这几天的来回奔波确实让他疲惫不堪，“距离这里最近的房产是哪一处？”
副驾驶的周仰在平板电脑上查了查，看到备注里那个熟悉名字，顿了几秒，“丰景公寓就在这附近。”
“那就去这里。”
等进了电梯，霍斳才想起来这是哪里，正是姜鸢之前住的那套公寓，姜鸢住在这里的一年间霍大总裁可没少来。
倒也不怪霍斳贵人多忘事，他名下的房产有几十处，哪能个个都记得，就连周仰也是看了自己特意写的备注才想起来这茬。
周仰把灯打开，公寓内部装修是霍斳一贯喜欢的灰白色调，简洁大气，每周定时有阿姨来打扫，故而一尘不染，可看在霍斳眼里却觉得哪里不习惯。
以前他每次来，公寓里都是乱糟糟的，姜鸢似乎天生就对整洁过敏，水果放沙发上，餐桌上摆满漫画，还不准人碰，他看不下去让周仰请人来整理，女孩就撒娇卖萌的求情，后来次数多了，他也就不管了，反正他从不在这里过夜。
就像姜鸢，他不管她在背地里使得那些小动作，只要她识趣，不在沈芫面前露面，他自然不会亏待她。
可她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霍斳不由得冷哼一声，“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边上的周仰听见自家总裁说的话，不由得感慨，看来触景生情这件事谁都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