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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你要名垂青史啊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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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上位者抬抬手,在他们眼里繁如蝼蚁一般的尘世生物,就能有极大造化。

    阿蜃的乾坤碗因缘际会,给一方小世界带去极大便利,这消息很快被阎君得知,顿时大怒。

    阿蜃正在与孟三话家常,看她慢慢上手工作,又开始躲懒滑差,正要起身回自个儿办公室,就收到阎君召唤。

    阿蜃急匆匆赶到阎罗殿,正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衣角在偏殿一闪而过。

    阎君看着眼前已经三十万年不曾打过照面的城隍。

    他座下有鬼判官,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供差遣,外派的地方官还有钟馗孟三和游星,城隍已经成了地府的边缘人物。

    虽然神君自绝情爱,斩断过往,但是难保哪天因缘际会,恢复神威。

    要不是顾忌阿蜃的真身,他委实不乐意和畜生之子打交道。

    就算打交道,也是惯例以打压为主。

    本来几十万年相安无事,谁知这位最近做事手段越来越没顾忌。

    “城隍,听说你将阴界神器肆意投放一方小世界,打乱人间秩序,可有此事?”

    阿蜃看着阎君俊逸阴冷的侧脸,想起方才消失在偏殿的那一片裙裾,忍不住冷笑一声。

    “唔,有此事,如何?”

    阎君手中铁笔一丢,猛然拍案。

    “放肆!”

    阎君越生气,阿蜃越镇定。

    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阎君瞧不上她,给她指派的小助理也不是什么好的。

    表面对她恭恭敬敬,还不是一点点试探她的底线,屈于她的拳头?

    她几次想再找个小助理,都遇到这样那样的阻碍,也就了然作罢了!

    现在又来要她尊上,跟她耍官威,她才不怕。

    阿蜃四处打量,正殿除了阎君屁股下面的椅子,就没有别的座位。

    阿蜃挥一挥衣袖,幻化出一个椅子,甩着宽大血红的广袖,不急不慢的坐下。

    “嗐,一把年纪,发什么火,当心脑中风,心梗死。”

    阎君冷峻的面孔变得黝黑。

    “城隍!怎么说本君也是你的上峰。”

    阿蜃点点头。

    “是,我是来见上峰,又不是来上坟,咋的,还要我三跪九叩?

    这些年,你们这些上位者徇私舞弊的事儿还少吗?

    远的不说,天庭的黄袍怪,老君的金角银角,文殊的青毛狮子,李靖的金鼻白毛老鼠精,下界作乱,为祸一方的时候没人管,一旦被人抓到,就出面保下来。

    怎么的呢?

    许你们祸害,不许我给点小恩小惠?”

    阿蜃说的全是冥王阎君在天庭的所谓好友,每次上天庭开会都要凑在一起编排他们这些阴差。

    挤不进去的圈子非要强融。

    阎君身为阴差之首,别人骂他家孩儿,他给人拍手叫好。

    以为这样人家就能高看他一眼么?

    什么东西!

    阎君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俊俏的小脸越发扭曲,从天界模仿来的那点仙气儿也顿时被阴气笼罩。

    这才是阴间冥王该有的气势嘛!

    一句话把阎君气成这样,阿蜃挺满意这结果的。

    冥王觉得这个城隍简直就是一块滚刀肉,打不得骂不得,又不敢重用,委实憋屈。

    “既如此,不得不罚,下界受人间疾苦去吧!”

    阿蜃觉得这都不是事儿,伸手捏诀,取一瓮忘川在手。

    “成了,我这就走,回见了您内!”

    阎君眼瞅城隍消失在正殿,气的不停敲案几。

    鬼判官赶紧过来消火。

    “阎君,要不,小的去跟司命走走关系,打点打点?”

    打点什么,判官不说冥王也明白。

    当然是让城隍吃点苦头。

    “唔!”

    阎君捏着铁笔,半晌才应下。

    却说阿蜃拎着忘川,缩地成寸,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城隍庙办公室。

    被罚擦门的小碗早不知跑哪儿去快活了。

    阿蜃将忘川往办公桌上一丢,下了一道召唤令。

    正在跟新男友无常快活的小碗瞬间消失,衣衫不整妆容凌乱的出现在阿蜃的办公室。

    小碗还以为阿蜃已经被阎君罚下界,没有几万年回不来,哪里还乐意老老实实擦大门啊!

    肆意快活不好吗?

    无常小奶狗不香吗?

    酆都的瓜不多吗?

    小碗哭丧着脸,来不及求情,就被阿蜃一个禁制封口。

    随后就是呜呜咽咽呼啸而来的风刃抽的小碗跪地求饶不成,满地打滚。

    一身青衣像一条肉乎乎满地翻滚的大青虫,阿蜃根本不顾虐打下属的反噬。

    她供职在此万万年,积攒数不清的功德压根用不完,这点反噬她就没放在心上过。

    今天拼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把这个不合心意的狗东西打服帖。

    小碗一个铁石心肠没得尊严情感可言的,能屈能伸,以头抢地,求阿蜃饶命。

    阿蜃眼看小碗受不住她的威力,缩成七寸大,这才收手,轻飘飘拍拍衣袖上的灰尘,发丝都没乱一根。

    “大门擦干净了吗?”

    小碗想到那高耸入云的城隍庙门,红漆黄铜铆钉,嘴里发苦,垂下脑袋不敢说话。

    她就是不想干活,才去跟阎君告黑状来着。

    这会儿神君不该问擦干净没有,就该问擦没擦。

    她连一个铜铆都没擦!

    阿蜃治不了冥王,难不成还整不得一个小喽啰!

    “我且下界耍几日,等我回来,大门不亮的刺瞎怨鬼的眼,你此生就用着你这七寸长的身子吧!”

    小碗再度敢怒不敢言,以七寸之躯,擦入云高门去了!

    阿蜃捧起忘川咕噜咕噜一通畅饮,随即消失在办公室。

    在京都王八巷东边起第三家小院子里,王氏芸娘从简陋的卧房里醒来时,怀里五岁的女儿正在酣睡,外头天还没有完全亮。

    院子里的鸡已经叫了,厢房里,七岁大的小儿子中亮正在挣扎着不想起来,十岁大的长子中砥已经穿好衣服。

    买不起灯油蜡烛,中砥借着清水洗一把脸,醒醒神,嘴里念念有词的回顾之前所学,等到天亮再看书,学新的内容。

    芸娘遵照身体记忆,到厨房操持早饭。

    她有点恍惚,仿佛自己不是芸娘。

    但是脑子里的记忆又实实在在存在,提醒她,她就是南平县教谕之女,书香闺秀,十七岁时,嫁给父亲中意的同僚何瑞做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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