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太后的过去
没有人知道，其实南宫和风根本就不想要这大都的江山，也不想做这大都王朝的王。
如果当年不是母亲逼着自己继位，如果当年不是南宫煦说自己无意为王，而江山又不可一日无君，此时的自己应该已经和心爱的女子成婚育有儿女了吧……
叩叩叩……
“王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李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南宫和风按了按酸胀的眼角，收起思绪，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确认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后传了敬事房的人进来。
“王上，该选牌子了。”
南宫和风连看都没有仔细看托盘上的牌子，便直接将写着贵妃的牌子扣下，显然今晚是要贵妃过来侍寝了。
李公公悄悄的看了一眼，低着头随敬事房的人一同退了出去。
南宫和风将李公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嘴角泛着苦涩的笑。
康宁宫
“太后，王上今儿个选的依然是贵妃娘娘。”
“哀家知道了，你下去吧。”
“菊箬，你说他是真的喜欢这个贵妃，还是只是因为她长的和那孩子有几分相似呢？”
“太后，依奴婢看，不管是哪一种，如今这样的结果都是最好不过的。”
菊箬一边打着扇子，一边回着话。
“哀家这辈子已经毁了，如果可以，哀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承受同样的痛苦，可是这偌大的王宫，困住的……又岂是我一个人？”
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已经是痛苦的了，看着自己爱的人娶了其她人更是痛苦，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苦的，最苦的是自己爱的人在得到自己后却对自己弃如敝履。
这是萧太后一辈子的痛，也是她一辈子都抹不掉的污点。
当年萧太后还不是太后，甚至还没被送进宫的时候，一次元宵节赏灯和和丫鬟走散了，拥挤的街道上她茫然的四处寻找，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挺直的鼻梁，深凹的眼窝藏着一双湖水蓝的眼眸。
只一眼，萧灵罗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也许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萧灵罗每次出门都能跟这位男子巧遇，擦肩而过，她告诉他自己是萧太尉府上的小姐萧灵罗，他告诉她自己是湘西蔺家的长子蔺如琛。
时间久了，两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好友，甚至私定终身。
同年秋季，恰逢先王选秀女，萧灵罗在父亲的安排下成为了候选人之一，纵使百般不愿，可为了自己的家族，她也只能顺从，这也许就是大家族的无奈吧。
入宫选秀的当天，萧灵罗收到了蔺如琛的一封书信，信中提到他的家人亦是让他回去娶亲。
萧灵罗幸运的被先王选中为秀女，她哭着写了一封诀别的书信让人送到了他曾住过的庭院。
三个月后，她收到回信，那个曾经跟他海誓山盟，非卿不娶的男子已经成婚，且她的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萧灵罗伤心欲绝，那一晚，她哭的声嘶力竭，半月不能开口说话。
也许是发泄过了，也许是自己想的通透了，嗓音恢复的那天，她使了好些银子，又用了一些手段，那一晚，她成功的侍寝成了王上的女人。
第二年元宵节，身为舒妃的萧灵罗请旨回家省亲的路上，再次遇见了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蔺如琛……
她借口出府赏灯，在看到酒楼里的身影后鬼使神差的支开了贴身的婢女，独自一人走向酒楼的方向。
月色朦胧……
满室旖旎……
萧灵罗是被贴身的婢女唤醒的，醒来的时候房内只剩自己一个人，而她满身青紫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曾经发生过什么。
“舒妃娘娘……”
婢女菊箬惊恐的看着她。
“今夜我们出来逛的久，本妃累了，因此在此小憩，记住了么？”
“是……是……奴婢……记得了……”
萧灵罗淡定的沐浴，更衣，梳妆完毕后起身回了家中。
回宫后不久，萧灵罗怀孕了，她满心欢喜的盼着这个孩子的出生，王上的赏赐也是一波一波的往她的宫里送，只是王上却再也没有踏足过她的寝殿。
大概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萧灵罗再次收到了蔺如琛的书信，只是这一次，连同书信一起送过来的还有一包红花……
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宫里的人只知道舒妃娘娘在看了一封信后忽然大笑，只有身边伺候的菊箬知道，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二日，宫中传出消息，舒妃娘娘小产了，随后，舒妃宫中的一名小太监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当中。
再然后，中宫王后传出遇喜的消息，没多久舒妃宫中也传出了同样的喜讯。
不知是天意还是有人故意而为，舒妃怀孕八个月突然早产，生下了先王的第一个王子，也就是长子南宫和风。
王后足月生产，却在生产时难产，尽管太医们竭尽全力的保住了她的性命，但到底伤了根本，身子一直抱恙。
萧灵罗自小喜欢花草，对香气更是格外的敏感，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王位的不二人选，她暗中给身为嫡子的南宫煦下毒，虽不致死，但是这种慢性的毒最是伤人。
她小心经营，步步算计，算计的先王后郁郁寡欢，抱病而终，算计的先王子嗣凋零，险些断子绝孙。
最终，萧灵罗坐在了她想要坐的位置，每个人见到她都唯唯诺诺，曲意奉承。
可是她的内心总是空落落的，哪怕自己的儿子已经坐在了那个最高的位置，哪怕这个儿子对自己百般孝顺，可她还是觉得不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为她是从，包括那个伤她最的男人……
南宫和风登基后，她也曾派人去之前的庭院询问过，但是房子早已几经转手，找不到原来的主人，她也曾让人拿着他的画像去寻湘西寻找，可得到的确是湘西蔺家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此后萧太后平静了很多，但是菊箬知道，她不是平静了，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更疯狂的方式报复所有人，所有她看到的如胶似漆、比翼连枝、鸾凤和鸣的人。
比如自己的儿子南宫和风，比如出自先王和先王后的嫡子南宫煦，比如……
菊箬见过了太多太多下作的人和事，如今依然能够安然的陪在太后身边，除了凡事守口如瓶外，最大的便是善于倾听，比如说现在……
“菊箬，哀家一直想不通，你说当年的事究竟是我错了还是他错了？或者我们两个人都错了？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以至于现在，我想找他这个人都找不到……”
“直到现在哀家都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那一双湖水蓝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整个人都仿佛沐浴在阳光里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萧太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菊箬的内心却早已汹涌澎湃。
“湖水蓝的眼睛……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