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入土为安
灵智大师的一番话,令众人始料未及。
此针所使者,三十年前匿迹,与万府无任何过节,一个世外之人,他又怎么会知道万昌荣身怀秘籍?
“难道,就没有别人使这长针暗器了?”
盈盈急切的眼光始终盯着大师,急于知道答案。
灵智点点头:
“武林中,唯有唐门及勾魂暗器层出,但他们的针要短的很多。
而且,其它用针的武林人中,没有人能用如此强劲的内力激发银针,都是用机关或袖箭一类…”
婉若忽然灵机一动,说道:
“或许,禇长安有徒弟?”
灵智大师捻珠摇头:
“据我所知,他没有收徒,甚至连老婆孩子也没有。
当年褚长安有一表妹,很倾慕他,但他没有娶她。
后来,她表妹远嫁,和其夫不幸被山洪冲塌房屋,双双殒命。
其不到二岁的孩子正好在姑姑家,才免于其难…”
婉若娥眉轻挑,连连点头:
“就是这个孩子!
可以推测一下,褚长安对表妹心有愧意,得知她的死讯,定去拜祭。
故而,带走孩子,让表妹九泉心安!”
在场之人觉得婉若分析得有条有理,不约而同得点头。
灵智却迟疑地摇头道:
“不可能!当年的孩子若在,也只是四十出头,不可能内力修为到如此境界!
若是禇长安本人,或许练就“一针穿石”的绝技…”
众人默然。
此时金夫人冷眼看着玉棺,心里的仇恨溢出…
半晌,她挥手示意,让大家先回到厅中,再从长计议。
詹越一直沉默不语,心中另有盘算…
为明日卯时出殡,今晚,所有参加吊唁的宾客齐聚万府。
管家巣政忙完百桌宴席,他转身来到后厅堂。
见过金夫人,商量葬品如何运送及安置。
因为随葬物都是贵重名器,由夫人亲自挑选。
在遗体入土前,必须把所有葬品安置完善。
为确保安全,今夜由巣政亲自押运。
子时将近,两辆马车缓缓驶出万府。
前面是巣政独骑引路,后面则是詹越和少林武僧元汉。
婉若和盈盈坐在马车之中…
从夫人安排少林元汉陪护,巣政心中已然明确,婉若叫灵智师爷,叫元汉师叔,他已隐隐猜到黄婉若是龙吟山庄黄汉龙的女儿。
至于詹越,他确信无疑,就是近来横空出世,身怀绝技的少林俗弟。
他虽然不动声色,但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
墓地工头华叔,带着三名工人早已前来接货。
墓穴今天完工,几十人下午遣散回家,待收墓时复工。
一箱箱文玩古饰,一件件陶瓷彩绘,上百件大物件,不知其数的金帛珠宝,经管家查证监督后,安置在墓穴中。
机关暗器开启,关上石门,众人回到工棚。
稍作休息后,一行人回府,元汉留在墓地守护…
天启微白,万府奴仆及帮佣纷纷起床忙碌。
巣政是不眠不休,孜孜不倦。
喧嚣哗然声起,道场,佛堂颂经声彼此起伏…
十里八乡的人们纷至沓来,观看空前的盛大葬礼。
遗体从地下大厅被四匹披白的马车缓缓拉至万府前大厅门口。
四名童男童女手持孝幡站在玉棺两边。
八大金刚围棺而立。
詹越,盈盈,婉若跪在前排,后排小辈及自愿跪拜的吊唁年轻人少则百人之多。
两旁木凳排列,左边衙府官员及卫兵,右边帮派及江湖人士。
卯时六点正,巣政挥手致词,场中安静下来。
首先由杭州巡抚致词,其后又是浙江商会董事致悼词。
追悼仪式直至九点才近尾声…
一声高呼“吉时出殡!”
鞭炮锣鼓震荡,响彻长兴上空。
玉棺搭上马车,由长兴县衙派兵队前行守护。
送行队伍两排长达一千米开外…
金夫人和杨夫人同坐一车,随棺后缓行。
从万府到墓地,崎岖之路已修成大道。
沿路停顿祭拜,入午时方到镜台山下墓地。
入葬礼仪人员和四位风水先生早在墓地“迎驾”。
阴阳顿挫的礼仪声后,墓穴石门开启,由八大金刚从马车上抬下玉棺,放在订制的四轮木车上。
礼仪叫罢三拜,在场所有人士同时站立弯腰三叩首。
八大金刚从墓口斜坡,用力地牵绳慢放,玉棺缓缓滑沉入墓。
穴内仅有安葬人员十名,夫人和詹越等六名。
一切就绪,按吉时下棺。
四位先生手持罗盘、八卦镜、阴阳符,细掐卦象,准确定位,二位穴外观天象,二位墓内置准线。
地面上,老道长桃木枝条挑起阴阳符,一声铃响,四位先生同声念唱。
佛声扬起,香火燃烧,哭声大震,锣鼓鞭炮齐鸣…
“万公昌荣驾座归位!”
巣政扬手拭泪,哽咽得喊道。
全场肃静起立,随着喊礼声,躬身朝墓内拜叩。
入葬仪式长达一个多时辰(二三个小时)。
巣政安排众人返回,自己亲自监督,几十工人运石垒墓…
葬事总算结束。
亲朋友故相继与金夫人慰安辞行。
武林各大小门派等人,怀着心有不甘,离开万府…
而冷艳的峨眉双女,没有向金夫人辞别,暂时没打算离去…
詹越,婉若终于松了口气。
脱下孝服,不再为别被人认识而担心。
因为,现在万府没走的只剩下师爷师叔们,和认识他的峨眉冷艳女…
墓地修筑近二亩围墙,修建起一座五间寺庙,长年朝经暮鼓相伴逝者。
从湖州请来几位高僧,一切香火费用均有万府供应。
墓,安全的万无一失!
后续庙寺建筑,均由工头华叔带人修筑…
今晚的宴客大厅,只有四桌。
金夫人带着盈盈及婉若和大师同桌而坐。
詹越热忱地坐到峨眉二女身边。
他想了解,峨眉派一直对武林中事很关注,却不露山露水,又似毫无目的。
范琴侧眼看了下詹越,从眼光里可以体会到,没有冷漠和敌意。
苗长凤眼光落在桌上,也没有动筷,双手抱肘入怀,不卑不亢。
詹越手握酒壶,斟到苗长凤酒杯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