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猥琐犼圣,天魔复苏
鋈麟莞
朝圣国最北端云浮城内享有盛誉的一处酒楼,这里是整个朝圣国所有贵族公子为数不多的共同神往之地。
鋈麟莞内极尽华奢,相较于泛滥的琉璃,金银倒成了稀罕物。此时鋈麟莞最神秘的顶层楼阁内,金光大作,耀眼夺目,一座六芒星阵在不断闪烁,其上阴阳浮动,持续生出空间之力加固着四周脆弱的空间壁垒,待到光芒散尽,空间壁垒加固成形,一座三丈高一丈宽的银白色门户浮现在六芒星阵上空,门户内一片漆黑,只有一条由虚空之力凝结而成的银白色大道,大道中隐隐传来脚步声,这声音愈来愈大,直至在视线的尽头出现道人影,下一刻,人影消失在大道之中,虚空之门关闭,一切恢复自然,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在六芒星阵上却多出了一人。
而此人正是消失在太子殿的太子爷湮道,此刻的他早已褪去了皇袍,一身粗布麻衣,腰间还别着把小锄头,头上还顶着一顶红绿掺半的破蓑帽,配上他那对“含情脉脉”的眼眸,嘴中还哼着首不知名的小曲儿,活生生一草间二流痞子,哪儿还有半点儿皇室风范,说好的皇室威仪,皇室风范呢?怎么到了湮道这儿却变了味儿?
趁着眼下鋈麟莞内寥寥无几的人流,湮道决定——不走正门!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舞着极尽风骚的步姿,湮道正大光明地走到了一扇约莫二丈高,仅容一人通行的古朴石门前,门上雕满了长有翅膀的“大狗”——犼,门内隐隐传出声声吼叫,听着怪瘆人。湮道礼貌性地整了整衣裳,摆出一副庄重的仪态后,画风突变,破口大嚷道:“西瓜破门!”。
其“声势之浩大”,惹得口中的小水儿一个激的往外跳,画面过于唯美,实在不宜细绘。一顿河东狮子吼后,只见石门“咔哒”作响,缓缓向下隐去,没半,异变突发,一只被诡异鳞片覆盖,带有倒刺的巨大金色“狗爪”突然冒出,趁着湮道“不注意”,对着他白嫩的小脸蛋猛地一爪子拍去。
“嘭”
音爆响彻了整层楼阁,出于绝对隔音的配置,久久方才消散,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出爪之势同行云流水,其麻利非日积月累的经验与日夜苦练无以至。
石门的左侧是一道由稀有金属熔铸而成的墙体,墙体上坑洼一片,大小不一,深浅不尽相同。
此时一个“新生”的坑洞内金光大作,隐有龙吟传出。
“何方宵小,胆敢偷袭老子,还不束手就擒,听候发落。”
一道金光从洞内激射而出,卷起一阵疾风,吹得楼阁内珍贵的灵树摇曳,树影婆娑,金光所向,直指石门。
“吼~明知门有犼,偏向犼门行,人类小子,今日你插翅难逃!”肃杀之音自门内“鱼贯而出”,实质的音波带着股阴仄的煞气,让人寒毛悚立。金影在石门前停下,透过那刺眼的金光,一尊九龙战凯隐现,这些刺眼的金光皆源于此凯,照亮了整层楼阁,石门内的一切在金光照射下暴露无遗。
石门内是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幽暗通道,其势往下,直入地底,幽暗虽在金光下尽退,但自地底而来的热浪却未曾停止,反有入侵此间楼阁之势,通道之深,可见一斑。
只见金光闪闪的“铠甲勇士”傲然挺立于门前,目不斜视,不怒自威,当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着实威武霸气。右手一挥,一把金色长剑凭空出现于手,剑长四尺有余,三指宽,剑刃之锋芒,卜一出现便惹得四周空间发生轻微的动荡,几欲撕裂空间。剑身上,镌刻有九头金龙,龙睛之处摄人心魂,栩栩如生,不同于传说中的五爪金龙,此腹下生有四足九爪,颇显怪异但却让天地生灵隐隐之中为其所臣服,至尊之姿,更胜五爪。剑柄不同于剑身,非九龙镌刻其上,而是龙爪缠绕成柄,异于剑身的至尊之姿,这有的,是令人胆寒、瑟瑟发抖、恐惧的杀戮气息,纯粹的杀戮气息!不置可否,此乃圣剑亦是凶剑、杀剑!
“胆小鼠辈,可敢一现,与吾一战?”
“铠甲勇士”挥剑直指前方,这一刻,帝王之姿尽显,王霸之气外露,特别是金剑划过,带有阵阵龙吟,将空间都撕裂开一道裂缝,足见其威。
“少年郎,老子劝你低头做人。”一道声音自通道四周传来,空空荡荡,如幽灵行径般无法捉捕其来源,煞为诡异。
“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人生在世,当傲首挺立!”
“铠甲勇士”义正言辞,正气凛然地开口说道。
“泥马嘞个淡淡,湮道小儿,老子不玩了,去特喵的,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滚球,玩不起啊,居然拿祖剑。”那道声音再度响起,却是画风突变,换了味儿,痞里痞气的,就跟湮道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这时盖世凶威什么的早就跑的没影了,痞性暴露无遗。
“我勒个察,得势时哈哈笑,失势时汪汪叫,你还真的是不要脸啊,还不给老子特喵的爬出来,整天躲躲藏藏,鼠辈行径,鄙视你一脸。”湮道收起大宝剑,忽然间浑身金光闪耀,龙吟其间,铠甲隐退,显露出他的粗布麻衣,当然,还有附赠品——玩世不恭的本性。
“格老子的,老子劝你低头做人!”那道声音再次响起,秽言秽语,显然也带了几分怒意。
“祢妈卖批,老子说了男儿当傲首挺立,低头?没门,看老子特喵的抓到,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草嘭!”
湮道刚向前迈出一大步,本应一展雄威,却“出师未捷身先死”,被脚下某个东西给绊倒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上演了一翻帝国一级超高系数体操动作——勾尺司。
“哎呦,我的老腰啊,我的不灵盖啊,我的大门牙啊,我的俊脸啊,哪个龟蛋乱丢东西,素质啊,素质。”湮道从地上狼狈爬起,好在四下无人,不然他的“威名”将毁于一旦,一想到他一世威名因为某个龟蛋而毁了,他就不禁后怕。
“龟尼玛的蛋,这是老子啊!啊打!”
湮道起身拍了拍“灰”,还未来得及去看清楚到底是个啥绊了他一脚,害的他“差点”毁容,那个“啥”便化作道金光,猛地撞在湮道的脸上,免费助他完成了又一帝国一级超高系数体操动作——勾仰天。
“嘭……没完了是吧?!”湮道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当他看清楚那个玩意儿的时候,却直接愣住了,一秒,两秒,三秒(此处非静止画面)。
“哇哈哈哈,你特喵的咋搞的?笑死爷了,堂堂犼圣变成了小奶狗,我特喵的就说你咋总说‘低头做人’,这果然不对味啊,没想到居然,啊哈哈哈哈哈……”
那是一只仅有成人巴掌大小的生物,其形状像狗,浑身金毛,瞳孔中居然有符文流转,细看,会发现其眉心有一条血纹,被金毛覆盖,若隐若现;其背处有一对小形肉翼,肉翼之上被股神秘的力量加持,给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爪部隐有鳞片生成,呈菱形,菱角处微微向后凸起,形成倒刺,其上亦有符文流转,不过相较于瞳孔中的符文简单了些许;尾部幽冥霍霍,漆黑一片,将其四周的光线都吞噬一空,尾尖处呈现出一点红光,整条尾巴阴气森森,显然,这是一尊凶兽幼崽,并且其上传出的血脉威压无比纯正,深厚,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呼吸困难异常。
此刻,这头凶兽幼崽眸露凶光,不断磨动着牙口,死死盯着捧腹大笑的湮道,恨不得活吃了他,太特么的欺负凶兽了!
“额,那个没忍住,看你这模样是突破祖境失败后被祖气反弑导致身体被迫退化了吧,没事的。老弟,看开点,等个千万巴子年左右,你体内的祖气淡化了,你就可以恢复并且突破境界屏壁垒了,祸兮福所倚,不要生气嘛。”湮道看着怒气冲冲的犼圣,讪讪一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开口慰道,明面上一股“我知错了”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却乐开了花,想着该怎么利用这只“萌宠”去泡,哦不是,是去给交“新朋友”。要怪只能怪犼圣太天真了,还以为湮道知错就改,原谅了他的无耻行径,要是他知道湮道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会冒着身殒道消的风险也要弄死这个龟孙吧。
“呵呵,算你识相,对了,那枚九极真凤的兽卵在地心之炎下蕴养了四年之久,差不多可以缔结契约了,你要下去看看吗”“小”犼圣兽脚轻轻一蹬,化作道流光出现在湮道的左肩上,伸出他“凶悍”的右前爪,拍了拍湮道的脑袋开口道,这模样煞是可爱。
“嗯,九千九百九十六年了,该动动了,魔君那个家伙,差不多也要苏醒了吧。”湮道话音突变,严肃无比,浑身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姿,仅站在那里,便让人不禁想要臣服。
“好……好家……伙伙,这小……小子,果果……然不……简……不简……单……”“小”犼圣在这股直入灵魂本源的气场下更是首当其冲,直接狼狈的趴在了湮道的肩膀上,这股直透灵魂的威压居然让他连神识都难以催动,几欲臣服,这还是因为它是太古凶兽犼,而且还是曾经得到过混沌洗礼的犼,他体内的血脉可是这世间最为纯粹,最为高贵的血脉之一,同样他还是半只脚踏入祖境的犼!
饶是如此,依旧在这没有修为的“蝼蚁”面前,几欲臣服!
与此同时,天魔祖地中心地带,一处千万丈方的祭坛坐落于此,祭坛上魔气纵横,魔纹流动,空间不断在破碎,不断在修复,循环往复,无始无终。祭坛上,一口血棺四四方方地落在正中,无尽魔气从中逃出,欲污了这天,秽了这地!
血棺长宽百丈,高二十余丈,棺身上镌刻着极其复杂的魔纹,魔纹上,魔气流转,演化着无穷厉鬼,欲撕裂这天地的一切,却被股未知的力量所封印,无法逃出这口血棺。
在血棺的四方,各沉睡着一头血气滔天的凶兽,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在他们头顶上方,各悬着一朵幽冥火焰,火焰仅拇指大小,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便要熄灭般“苟延残喘”于世间。
火光婆娑,幽冥火焰在虚空中不断跳动着,拉出各种奇怪诡异的图案,仿佛九幽之下的深渊恶魔一般。
突然间,火焰剧烈扭曲、跳动,时间每流逝一分,频率便越来越快,最终四朵仅拇指大小的幽冥火焰“嘭”的一声炸开,形成一片火海,笼罩了千万丈方的祭坛,这一刻,天际魔云密布,疯狂汇聚,魔云化龙,于天际长啸,祖地内,八方血气化作八天千丈长的血色长河,携着恨天之力涌入那口血棺,随着血色长河的疯狂涌入,那口血棺上的符文越来越亮,最终物极而反,化作极致黑子,极致黑子散发出纯粹到极致的魔气,祭坛仅染一丝便瞬间崩灭,连天魔祖地都受不住这股纯粹到极致的魔气,发出“隆隆”阵响。
魔云翻涌,四尊凶兽猛然睁开那数十丈大的血眸,一瞬间,四首皆起,仅起身之威便惹得天魔祖地地壳破碎,地底岩浆冲天而起,一副灭世之景。
“哞~”“吼~”“嘀~”“嗷~”
一时间,四兽齐鸣,将这天魔祖地的最后一丝坚持打碎,音波自祭坛发出,向外飞速扩散,所过之处,一切事物就像冰雪遇见了烈火般化开,湮灭。
“轰~”“轰~”“轰~”
血棺内突然发出声巨响,这是撞击声,由内而外的撞击所发出的隆隆撞击声,声质沉闷,似闷雷。
那口血棺内有东西,而且,还活着!
他、她、它似乎想要出来,不,应该是无比渴望。那口血棺在不断的受撞中开始龟裂,一股滔天恨意自棺内传出,似恨天无把,恨地无环,无法痛快的展露自身力量;又似恨这亿万万生灵的气息,想要屠戮众生,却又无可奈何;更似对某种生灵的仇恨,恨不得食之骨肉,饮其心血!
“嘭”终于,血棺到达了极限,在最后一次的冲击下,化为碎屑,就在那口血棺被崩成碎屑的时候,四尊凶兽血泪汩汩而下,止不住内心的喜悦,仰天咆哮,“声势浩大”。
高空中,一背负血翼的长发男子负手而立,男子身高足有百丈,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血眸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他停留在空中,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眷恋着什么,下一刻,一对血眸内尸山血海异象不断流转,他突然出现在被崩灭的处,血翼收起,血眸褪去,身形化作常人般大小,身上魔气翻滚,片刻后方才全部收入体内,魔光一闪,穿上一袭白袍,手中出现把雨扇,嘴角微微上扬,面对这“灭世”美景,欣赏了片刻。
“哈哈哈,封邪老家伙,本君又活了,让本君看看你在哪里。”白袍男子羽扇一挥,一道血光冲破虚空,良久后,他眸中闪过道金光,嘴角缓缓溢出漆黑的魔血。
“这老不死的家伙,居然去了那片禁区,桀桀桀桀桀……这才有意思,四祖,随吾去一趟——生命禁区!”
通道内,湮道眸中突然闪过道血光,嘴角微微上扬,心道:“老伙计,期待我们的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