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平反水
此刻的地下冰库中，高平正在疯狂的捂着自己的脸。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变化！”
宋云瘫在地面上，耳中传来高平惊恐的尖叫声。
一开始宋云并没有在意，注射药剂后产生的痛苦并不是一般人所能接受的。
像高平这种生活在蜜罐子里的高中生，估计连顿毒打都没有挨过，忍不住痛苦，想要发泄一下也很正常。
直到看见高平拿着长矛向两人缓缓走来，宋云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要做什么？”
张知柏同样发现了不对。
低着脑袋的高平好像魂丢了一样摇摇晃晃的举起了手中的杀人利器。
“都是你们害的，你给我的药剂绝对有问题！”
高平走到张知柏身边，恍惚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说，要怎么才能变回去！”
长矛抵住了张知柏的小腿，高平红着眼逼问道。
这时，宋云才发现高平的异常。
类似于鱼鳃的东西占据了高平整个脸颊，两个鱼鳃一张一合，散发出些许鳞白色的反光。
透过鱼鳃的缝隙，还能看到鲜红的丝状肌肉在蠕动着。
这就是外界侵蚀型个体吗，宋云仔细观察着。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没有出现鱼鳞之类的东西，看来即使是同种类型的变化，每个人的表现也并不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高平现在的变化，看起来是最糟糕的那一种。
整个脸都变成了非人的样子，就算是有人说他是个妖怪都并不为过。
“你最近吃过生鱼片？这是正常现象。”
张知柏试图稳住高平。
他和宋云都已经注射了最后一针药剂，身体还在适应，目前根本无法动弹。
只要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收拾高平这个只打了两针的家伙简直是轻而易举。
“正常，你跟我说这是正常现象？”
“哈哈哈哈，那你们两个怎么没变成怪物！开什么玩笑！”
高平状若癫狂，并没有给两人喘息的机会。
锋锐矛头直接刺入了张知柏的小腿。
用力将手中的长矛拔出，高平任由鲜血流淌到地面上。
在他看来，眼前的男人就是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仅仅戳他一次根本不能缓解他的心头之恨。
张知柏没想到高平居然如此狠毒。
现在如果不快点止血，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现在该你了。”
高平转过身向宋云走来，由于鳃状物体而产生扭曲的嘴巴直接咧到了耳根。
宋云吃力地抬起手臂，想要撑起身体。
然而药剂的效果还在持续发挥，仅仅是抬起手臂就已经非常困难。
“找我做什么？”
冷静思考着现状，宋云不知道高平为什么会盯上他。
“当然是把你这个怪物杀掉灭口啊！”
高平举起长矛。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
你的目光总是看向没有任何东西的地方。有些时候还会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和得了妄想症的神经病一样。”
“行动力也强，见识也多，把你放在这里太危险了。”
刚刚说完，高平手中的长矛就向着宋云的腹部扎来。
一直盯着高平动作的宋云用力侧身翻滚，总算是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利刃撞击在金属地面上，擦出大片火花。
只靠这个，宋云就能看出高平用了多大力气。
“收手吧，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紧盯着高平的眼睛，宋云尝试劝说道。
人与人之间未尝不可以通过沟通相互理解，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高平觉得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明明自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反派死于话多，乖乖受死！”
高平没有放弃，继续举起了长矛。
宋云快速思考起应对的手段。
自己的装备被他放在通道上方的房间里，身上只有一把配发的小匕首。
或许……
有了！
“你想死就再动一下试试。”
扯下腰间的进攻型手雷，宋云将拇指套进了拉环里。
他差点把范腾给他的这个东西给忘了。
本来是与怪物同归于尽的光荣弹，没想到居然用到了自己的队友身上。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看到宋云手里的玩意，高平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这虽然是没有多少破片的进攻型手雷，但依旧能在这个距离里带走他的生命。
高平还不想死。
他是从怪物手中拯救了好几个人的英雄，未来的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以这样简单的死去！
“宋哥，你千万别冲动，我这就走。”
高平缓缓后退。
他决定走出八到五米的爆炸半径后，采用投掷长矛的手段将宋云杀死。
既然已经结下了梁子，这件事情显然不能这么轻易了结。
万一回到地面后宋云将这件事说出去，他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没有人会愿意和他组队。
甚至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现在就叫我宋哥了，我当不起啊，”
宋云呵呵笑着，继续盯着高平。
像高平现在这种状态，心理防线其实已经濒临崩溃。
当杀人的冲动被某些因素强行抑制住的时候，心中的因此产生的那份恐慌就会迅速暴露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
没错，就像现在这样。
“你在看什么？不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
手中的长矛跌落在地，高平捂着自己的脸连连后退。
什么退出杀伤半径徐徐图之，什么杀人灭口逼问恢复人形的方法，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的脸不能被别人看到！
转头避开宋云的视线，却发现张知柏的眼睛好像也在看着自己。
那种眼神好像在说。
是怪物啊，太丑陋了。
这脸怎么和鱼一模一样，简直是妖怪。
一定是怪物才会对人类痛下杀手吧。
怪物怪物怪物怪物怪物…………
无数声音传入大脑，刺激的高平想要发疯。
我才不是怪物！
“你们两个疯子，都不要看我！”
“看我干什么，我正常的很！”
高平连连后退，两只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面孔。失去平衡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撞到了存放货物的箱子上。
光滑的箱子映照出一个长着两块鱼鳃的人脸妖怪。
“啊啊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差点震破宋云的耳膜。
张知柏看着高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能够接受这一切的人类还是还是太少了。
在以往的实验品中，大部分都能接受像是猫狗仓鼠之类的变化。即使是全身长出了绒毛，也并没有产生多少生理不适。
唯有一种变化至今还没有人可以完全接受。
那就是个别生物种类产生的大规模面部转变。
有实验体变成了猪头，当天就将自己活活撞死在墙壁上。长出苍蝇复眼的，更是直接将眼睛扣了下来。
人类对自己面部的关注比认知中的还要强烈。
“收手吧。”
宋云再次劝说道。
药剂的效力正在褪去，自己已经有了那么几分活动的余地。
“收手？”
高平突然停下了尖叫。
“我这个样子应该怎么收手，人们会把我当成怪物杀掉的！最可怕的是被送进研究所里切片研究，那简直生不如死！”
张知柏尴尬的看着高平。
都什么年代了，还搁这切片研究呢。
他们研究者又不是厨师和屠户，想要点身体组织只需要用探针取一点细胞就行了，不至于把人切开看看。
这又不是中世纪那种野蛮的科学环境，研究所里不少理性的实验体都有不错的待遇，完全不是高平想象的那样。
即使想要切片研究，那也要等实验品失去利用价值了以后再说，每个自愿配合的实验体都是宝贵的。
到底是谁把他们这些人妖魔化了。
然而高平可不知道这些。
在他看来，研究员都是些没有丝毫人性的冷血变态。
横江镇五万多人都死在它们放出的怪物手上，他怎么可能对这些人抱有一丝好感！
宋云一番劝说，反而使高平冷静下来。
既然已经变成了怪物，那么至少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为了保密。
宋云和张知柏两个人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