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川烟草任平生，更待东山再起时
“呵，当年入的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临枪林箭雨而泰然自若的青长老望何以，如今对一村妇摇首乞怜，如若这望月生还活着，似否能被活活气死？”一股幽冥浑厚的声音传来。
这黑衣老者满脸惊异：“你是谁？家主的名讳岂容你大呼小叫。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老夫的名字？”
言语刚落，一阵黑风袭来，黑衣老者突至身边，高大的身形，强大的气势，就这么面对面压的老汉有点喘不过气来，老汉只得后退，可是这老汉后退一步，黑影上前一步，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周围的喧闹声嘎然而止，一场的安静，连一只筷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声响都清晰可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喘气声大一点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的剑呢？当年的望何以，可是剑不离手的，现在呢？”望临天逼问道。
“你到底是谁？”望何以越来越惊恐。
“当年在比武台上，敢挥剑向我的豪气哪里去了？啊？一争门主时候的霸气呢？哪去了？”望临天越逼越近，声音越来越低沉。“当年豪言誓不在望临天之下的望何以，因擂台之上输了，而出走红月门时候的高傲哪里去了？”
“你~~你是望临天！”望何以惊声呼道。
“不错，正是老夫，老夫今日可算是看到了，当年门内冠绝群豪的望何以，是何等的”威武”了，居然任一个村妇，耳提面命！真是我红月门的光荣啊！”望临天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阵阵撞击在场所有人的内心。刚刚嘲笑黑衣老汉的白面少年也是背后生出阵阵冷汗，双腿微微开始颤抖。
望何以吐出一口浊气，无奈的言道：“当年我闻得红月门遭青山院火并，远在大漠的我星夜兼程赶回红月门，可是还是来迟了，我到时红月门早就血流成河，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尸体，没有一个活物，我迅速赶至后山，只看的你与凌啸天战斗后的一片废墟。”望何以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霸气，轻轻推开望临天，坐到身前的桌边。
苦笑道：“我知其大势已去，欲离开红月门前往蜀中山青山的山青院为我门人报仇雪恨，奈何当我离开的时候发现几个蒙面人，正在门派内搜寻，见到我来，不由分说栖身上来。几人武功高强，且套路诡异，完全不像中原武学的套路，一掌接下，废了我这只右手，我也是趁机打开门内密室，利用密室内机关密道最终才得以逃脱。”
“哦？这我倒不知，江湖也少有传闻，不是中原武学？而且一掌能废你右手？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望临天自言道。
望何以再次苦笑，：“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今我这右手别说提剑，哪怕杀一只鸡都无法做到”。
“嗯？”望临天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望何以右手，“你这右手关节完整，灵活不硬，没有伤痕，不像是重物击打，锐物刺穿，好是奇怪？”
“你说的不错，我这右手平常夹菜穿衣问题不大，但是想要运内力到指尖，就会钻心的痛楚从眉心直到后脑，前几年也是遍访名医，一直不得原因”。望何以继续慨叹到。
说时迟那时快，望临天一股内力直射望何以右臂，须臾间突闻一声惨叫，紧接着望何以紧咬牙关，无奈苦笑道“外力输入内力也曾试过，效果一样，否则我这十余年也不会一直困顿难当。”
望临天没有听进望何以的言论，自是暗自思忖，鬼使神差拔出身旁青峰刀，寒光隐隐，似冬夜之月光，森森入心；猛然间刀刃划过望何以右肩，一股黑水流出，恶臭难闻，像熏臭了十余年的鸡蛋，周遭众人纷纷掩鼻，但见黑水之中一物突然飞起，哪知望临天手起刀落，将虫状物一劈两半；原本就惊惧的众人，突然看见，这被劈成两半虫状物聚而为一，又再次飞起，这次望临天倒是没有挥刀，只是嬉笑一声“呵呵，有意思”。
这边右肩被伤的望何以，突然右手握拳，整个右臂青筋暴起，周遭侠客剑柄内宝剑蜂鸣，欲自行出鞘。一股久违的舒爽之气贯穿望何以全身，只听冷喝一声，右掌击地，地陷三寸。随之而来的是惊诧，望何以看向望临天：“你怎么知道症结所在？这东西”话未说完，望临天又是手起刀落，于望何以右耳后跟处，划下一道，同样一条虫状物应声落地，然后起飞不见，如是七处七刀。起初，望何以完全没有感觉，直到第七条虫状物脱身落地，万虫钻心的疼痛突然出现，浑身抽搐无法抑制的出冷汗，甚至连痛苦的哭嚎都不能够减少一丝痛苦，唯有满地打滚。
望临天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翻滚的望何以，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望何以恢复原样，只是相比之前的颓废老头，虽然身上满是泥土杂草，但精神活跃，如果之前是行将就木，那么现在就是生机勃勃。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手中青峰刀抑制不住，朝你身上7处要地割开，怕是这奇怪的虫子，与我这青峰刀有莫大的干系”望临天端起酒杯说道。
倒是望何以，没有多话，拿起身边的酒杯一饮而尽，“算是我望何以，又输给你一次。”望何以继续说道，“看来，当年我遇见的几个蒙面人，似乎有着更加大的秘密”。
“嗯，现在看来当年的事，越想越有蹊跷之处，废话不多说，这次我重出江湖，就是想要重振红月门”边说望临天眼睛斜向周遭江湖人士看去，继续说到“你我之间的恩怨，暂且放下，我现在要你跟我一起，去查青山镖局几年前的灭门一事，我倒要看看谁吃了豹子胆敢冒充我红月门的名声。”
“行，这几年我虽然过的颓废，但也道听途说不少信息，前几日江湖传言你跟凌啸天同时出世，我就知道怕是要查这件事。”看似大病初愈的望何以倒是没有太在乎周遭人的眼光，继续说到，“我红月一门，向来不做鸡鸣狗盗之事，但是青山镖局灭门一案，没多久我去看过，现场鲜血呈现暗红，也不是较为明显的血腥味，相反有一点恶臭，我怀疑有人用毒。”
“嗯？用毒？青山镖局虽然不复往日的荣光，但是这么点警惕意识肯定有的。证明这个用毒之人是个高手。”
“不错，起初我怀疑是西南阴极教之人，后我将血土带去给阴极教中人确认，阴极教中人表示不是阴极教所有之毒。”望何以道。
“阴极教，虽是用毒之辈，但也不是敢做不敢认之徒。此话可信”望临天回应道。
“不错。正因如此我将血土留在阴极教，数日之后，阴极教传信，此毒非中土之毒，也非活物提取，疑似西域某种矿物派生出来的。不要说无色无味，甚至不会与银针反应，寻常之人根本避无可避。”说着，望何以突然一阵后怕。同时与望临天一起脱口而出。“这与你（我）身上之毒虫是否有关？”
“看来你我都发觉了，很有可能这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是同一批人所为，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你会在红月门内遇见西域之人，还被人暗下毒手？”望临天愈发的好奇。
望何以说道：“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功夫不足，技不如人，原来是用毒。但是这帮人在我身上用毒还这么神不知鬼不觉，比之阴极教有过之而无不及。”
望临天思忖，比阴极教厉害的用毒高手，与西域相关。这会是巧合嘛？上代门主留给我的石碑记是真的吗？
望临天突然对望何以问道“这个毒药，阴极教能提纯出来吗？”
“知道你会这么问，几年前我前去阴极教，询问这个毒性时，条件就是把血土留给他们提纯，想必阴极教之内肯定会有留存。”望何以轻笑道。
“既然如此我们改道，先去阴极教一趟。”望临天丢下一些碎银，起身要走。望何以赶忙拦住，急声道“稍等，跟我去住处取一些东西。”
二人行至，一茅屋之前，望何以忏愧到“自从不能提剑就暂住此地，苟且营生。”上前几步，望何以一掌击破墙壁，露出黑柄红刃，三尺见长的锋利宝剑。
望临天看到，也是冷笑一声：“你倒是把它藏得不错。”同时右手抚摸了一下左前臂一条三寸见长的疤痕。
望何以没有说话，反而继续拿出一个包裹，轻弹灰尘。随意扔给望临天，口中絮叨“有人倒还好，祖宗遗训都能丢，历来红月门主不离身的祖训，居然在禁地门口随意丢弃。”
望临天接过包裹，眼神第一次有点复杂的看了一眼望何以，郑重的把包裹收好放进衣襟内。
望何以看了一眼，身前的茅屋，眼神坚定而又复杂。猛然间右手持剑，黑柄红刃，一道红光过去，茅草屋一分为二，轰然倒塌。
决然的二人，上路前往西南阴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