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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根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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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贺沉绛与李福寿谈的话,颜茵一句都没听清楚。

    她坐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被揽进怀里,对方的体温透过衣裳传过来。

    距离不合适,坐姿也不合适,但此刻颜茵却没了恼的心思。

    她满心满眼都想着,一定要尽快记起父亲那位身在扬州的好友。

    她要离开这儿,才不要待在继续大色鬼身边!

    颜茵心思飘远,而她身后的贺沉绛,亦没有比她好上多少。

    怀中的少女软乎乎的,她整个坐在他的腿上,脚尖离地,除此之外再也无其他支撑,但贺沉绛半点也不觉得沉。

    轻飘飘的,她平日都不吃饭么?

    贺沉绛暗中皱眉。

    异香撩过鼻尖,如同无数细小羽毛般在心头扫过,男人眸色微深,喉结不由上下滚动了翻。

    燥热难耐,伸手拿过桌上的酒杯,贺沉绛将杯中酒水一饮而荆

    李福寿不知晓贺沉绛心中所想,瞧他如此爽快,只觉得他给自己面子,顿时也痛快跟上。

    酒壶空了好几轮,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贺沉绛给了身旁侍从一个眼神,后者了然,快步出去。

    很快,有身着芽黄轻绡长裙的美貌女子缓步入内,对方手里捧着一个锦盒,从锦盒边纹的丝线做工来看,里面的东西想来也相当昂贵。

    这来的,正是红叶。

    红叶一进来就看见颜茵了。

    雪肌缎发的少女生得貌美,哪怕身上朴素的很,但也异常抓人眼球,膳厅里人不少,却能让人一眼看到她。

    她坐在男人怀里,被揽着细腰,眼角带着些薄红,人面桃花。

    两人亲密无间。

    红叶眼瞳微不可见的一缩,心里那股郁气哽得她胸口难受至极。

    一个花楼女子,一个花楼女子罢了!

    何需介意

    可如今不是明摆着,她连一个花楼女子都不如么!

    李福寿一看来人,顿时笑了,“还是老弟厉害,宅中娇花多姿啊1

    贺沉绛示意红叶将锦盒递过去,“我初到扬州,往后烦请李贤兄多多关照。”

    李福寿眼里透出真切的笑。

    对方是钱有财介绍来的,而且经过他方才的勘察,对方确实财力雄厚。

    相信不久以后,这位外地来的巨贾,会成为他们真正的合伙人。虽说大家以后平起平坐,但这种被奉为前辈的感觉,真真让他相当舒心。

    两人又聊了半晌,然后李福寿起身辞行。

    贺沉绛送他出门。

    “贤兄,祝我们万事顺利,财源滚滚来1贺沉绛拍了拍李福寿的肩膀。

    李福寿笑得眼睛眯成缝隙,几乎要瞧不见,“顺利顺利!只要顺利,以后便不愁钱财1

    当远处的马车拐过街道拐角,彻底消失不见后,贺沉绛侧头对旁边的岳山说:“通知下去,半个月后收网。”

    半个月足够了。

    岳山眼中有喜色。

    为了那一刻,他们已准备太久

    贺沉绛去送客后,颜茵没立马回院里。

    因为她饿了。

    膳厅是招待来客进餐的地方,像颜茵如今的身份,她刚刚是不能上主桌用餐,也不能在那儿用膳的。

    不过哪怕能,她也不愿意。

    琥珀与珍珠也不晓得到哪儿去了,颜茵只能自己去找吃的。

    她打算去膳房看看。

    这座宅子大得惊人,颜茵走着走着,发现她似乎走错了,这看着不像是去膳房的路子。

    就当颜茵想原路折回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妹妹,你为何在此处?”

    颜茵侧头看去,发现是红叶。

    看到红叶那一瞬间,不晓得是不是她的错觉,颜茵觉得对方面色冷冰冰的,眼里也有厉色。

    但眨眼后再看,一切又消失了,在颜茵迟疑间,红叶已走到了她跟前。

    红叶目光淡淡,“这一片都是青松院,爷不喜旁人随意过来。”

    颜茵询问:“请问夫人,膳房在何处?”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颜茵愣祝

    这里是大色鬼住的地方?那这附近定是没有油烟大的膳房了。

    红叶听颜茵这般说,缓和了语气,“膳房在西边,霜华,你带妹妹过去。”

    有人带当然好,颜茵欣然同意,然而才跟着丫鬟转身,颜茵便看到一道伟岸的身影自远处向这边走来。

    颜茵微微僵住,紧张得捏紧了手帕,指尖的粉色都退了不少。

    还在老远时,贺沉绛便看到颜茵了。

    她一身淡青色长裙,素得很,然而那黑发白肤、面如沉璧的少女本身就是一道极为靓丽的风景。

    哪怕她身旁的红叶身着芽黄轻绡长裙,身上华丽首饰不少,却依旧夺不去少女的半点艳色。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贺沉绛却仿佛闻到了那股撩人的异香。

    贺沉绛走近。

    红叶忽然开口,“霜华,还不带妹妹去膳房,莫要饿着人了。真是的,也不晓得珍珠琥珀那两丫头怎么伺候的,居然要主子自行出来找午膳。”

    丫鬟连忙应声。

    但还没迈开腿,一道低沉响起,“红叶。”

    刚个开口,颜茵心头微松,没她的事情,那她还是快快走罢。

    红叶眼中有喜色掠过,“爷,您有何吩咐?要不咱们去房中说。”

    在红叶看来,后一句合情合理,颜茵是个外人,重要的事儿哪能让她知晓。

    贺沉绛沉声道:“让人多给她送几套金玉阁的服饰过去,走府中的公账,莫要给她再穿这破衣服,省得失礼。”

    她们站在一起,撇去容貌身段不谈,这服饰间的差距之大,让贺沉绛莫名不悦。

    红叶错愕。

    颜茵后知后觉这个“她”是在说她,而“破衣服”是说她身上的裙子。

    少女低头看,白生生的小脸上很是疑惑。

    虽然素是素了些,但这裙子的料子还是不错的,半点也不粗糙,怎么都算不是“破”吧。

    贺沉绛窥见那截瓷玉似的白颈脖,目光凝滞了一瞬,然后不动声色的挪开眼。

    得了贺沉绛亲口允的头面与华服,颜茵并没有多欣喜。

    她本身就是京中贵女,颜家钟鸣鼎食,加之家中父兄疼她,二姐也紧着小妹妹,有什么好的都是先送到颜茵面前。

    比起服饰,颜茵更想去用膳。

    她小声提出要去膳房,贺沉绛面色无异的允了,并没再多说其他。

    等颜茵离开后,红叶柔声开口,“爷,她会不会是那边派来的探子?”

    “她不会。”贺沉绛想也不想便说。

    红叶一顿。

    男人眸光幽深如古井,刀锋似的锐利,看得红叶心头微紧,“不该管的别管,不该做的你也别做。”

    因为某些原因,贺沉绛虽养在太傅家,但却是实打实的皇子。

    他的身份是机密,知道的人除了心腹以外,就只有少数几个。但哪怕不靠着皇子的身份,贺沉绛凭自身的才干与谋略,亦在朝堂中颇有建树。

    能有如今的势力,贺沉绛自然不会是傻子。

    颜茵与红叶服饰间的差距,以及方才红叶的话,都让贺沉绛知晓红叶怕是不喜欢颜茵。

    红叶脸色微白,连声告罪。

    另一边,颜茵跟着霜华来到了膳厅,此时已经过了饭点。

    在旁人看来,颜茵是妾室,那么也算这府中的一个小主子了,主子要用膳,膳房自然是开动起来。

    姜汁白菜,酒醉鸭肝,再加腊味饭。

    样式不多,但颜茵一个人用,也绰绰有余了。

    颜茵不似男子般喜欢吃荤,所以这第一记筷子,她往姜汁白菜里伸。

    白菜浸透了酱汁,染上了辣,颜茵一顿,脑中下意识蹦出一副细碎的画面。

    “你姜叔叔从扬州给我来信了。”文雅的男人乐呵呵道。

    坐在男人怀中的粉团子探着小脑袋与父亲一同看信件,“爹爹,这个字好像不是江水的‘江’。”

    男人见爱女的小揪揪歪了少许,“傻诺诺,这个也是‘姜’,只不过是姜茶的姜。”

    粉团子眨了眨大眼睛,“姜茶的姜呀!难道姜叔叔家里是卖姜茶的?”

    “不是,姜叔叔是县令。不过比起当官,他更喜欢开镖局,倘若不是家中祖母寄予厚望,他早就跑去开镖局了。唉,诺诺还小,现在还不懂。”男人继续展开信件。

    “不哦~爹爹,诺诺懂的,就是懂的时间有点晚,可能得等诺诺长大一点点。”粉团子哼哼地说。

    说着还伸出两根胖嘟嘟的手指捏出一条小缝隙。

    “”

    细白的手指一颤,颜茵险些拿不稳手里的玉筷。

    尘封的记忆被开启。

    她父亲是颜家的大房嫡子,本可以靠着家族的庇护轻松混个官职,但父亲傲骨铮铮,选了自行考科举这条路。

    这位姜叔叔便是父亲在考场之外意外结识的,两人虽不同乡,却奇异的投缘。

    据说当初考试完后,还畅饮过一番,谈天南地北,也谈考场的考题。

    志趣与才识相当的两名年轻人,就此秉烛夜谈。

    父亲本以为两人都会金榜题名,然而忽然被好友告之,他来参加科举不过是为了圆年迈祖母的一场梦,他本身志不在朝,所以没尽全力答题。

    颜父考科举之时,颜茵还未出生,这后来的一切,都是她听说的。

    当时年纪小,记事不太清,以致于记忆模模糊糊的。

    但幸好,现在总算想起来了。

    匆匆用了膳,颜茵回院子里,房门关上,独自想了片刻后,女孩儿才安安稳稳的睡个午觉。

    傍晚的时候,红叶送衣服过来了。

    衣服好几套,每一套无论是做工、亦或者用料都是上上乘。首饰更不用说了,款式精致,一看就造价不菲。

    然而看着这些东西,颜茵半点欣喜也没有,反而是忧心忡忡。

    大色鬼把这些东西给她,该不会想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再拉她出去陪他那些同样色色的朋友吧!

    一想到这种情况,颜茵都快委屈哭了。

    不行,她得赶紧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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