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牙还牙
那个宫女狠狠的剜了春草一眼，“你瞎叫什么？她告不告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了？”
“是啊，咱们可什么都没干！”
“就是，就是，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累了，刚刚睡着了！”
春草：
没等大家都反应过来呢，就见云瑶轻松的拎着半桶水，径直朝那个宫女走去。
“哗！”
那个宫女从头到尾，连带着她身下铺在炕上的褥子，都湿了个透！
“啊！”
“啊！”
屋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云瑶退后两步，捂着耳朵，笑嘻嘻的看着她们。
等大家的声音刚停下，就听见云瑶冷笑一声，“估计琴姑姑听见你们的叫喊声一会儿就该过来了，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解释吧！”
说完，拎起水桶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停住，呼的转过身，吓得大家一哆嗦。
云瑶道，“哦，忘了提醒你们，想要告状的话最好想想怎么说。毕竟毕竟琴姑姑最是喜欢我了！”
说完，云瑶无奈的摊开双手，弯起双眼笑了一下，像只战胜的公鸡，雄赳赳的出去了，仿佛听不见身后的咒骂声。
出了门，云瑶扔了手里的水桶，垮下了脸，想了想，还是朝着院门走去。
刚到门口，果然就见急匆匆赶来的琴姑姑。
琴姑姑张嘴便问，“怎么了？老远就听见里面鬼哭狼嚎的！”
云瑶耷拉着脑袋，双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揪着裙摆，站在那一声不吭。
琴姑姑眯着眼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问道，“你干的？”
云瑶瘪着嘴，无声的点点头。
琴姑姑瞪了她一眼，对身边的另一位嬷嬷道，“你进去看看，别遇上一点事儿就大呼小叫的，这些天的规矩都白学了？”
然后点了一下云瑶的额头，凶巴巴的道，“你！跟我来！”
云瑶看着琴姑姑的背影，对身边的嬷嬷匆匆点点头，小跑着跟了上去。
琴姑姑到了自己的住处，也没理会云瑶，径直坐到八仙桌旁，刚要伸手倒茶，云瑶眼疾手快的接过茶壶，认认真真的倒了半杯茶，放到琴姑姑的手边，然后又低着头退后一步，站在地中间。
云瑶全程都没敢抬起头，连偷看琴姑姑一眼也没敢。
琴姑姑看她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气就消了一大半。
忍着喝了一杯茶之后，琴姑姑开口，“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云瑶抬眼看了琴姑姑一眼，又低下头，脚尖不自觉的蹭着地面，低声道，“她把我褥子弄湿了，我泼了她一身水”
琴姑姑险些被她如此简短的回答弄得笑出声来。
忍了忍，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听说你想去广储司？”
“啊？”云瑶以为这次不是挨打就是挨骂，她都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了，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句话，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琴姑姑仿佛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放下手中的茶水，缓声道，“是听兰跟我说的。”
“哦。”云瑶低低的应了一声，脚尖更加用力的蹭着地面，安静的室内只听见“擦擦”的响声。
她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了，琴姑姑一定是生气了，自己这些日子算是白忙乎了。
琴姑姑看她懊恼的小样子，叹了口气，“好了，别蹭了，宫女的鞋也是有定量的！哪有守着广储司还穿露脚指头的鞋的道理！”
“是”云瑶停下动作，低声应道。
转瞬，嚯的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琴姑姑，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琴姑姑嘴角勾起，低头饮茶，故意不去看她。
云瑶两步走到琴姑姑身边，蹲下身子，扶着她的膝盖，惊喜的问，“姑姑！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琴姑姑装糊涂，“当然是真的，每个宫女一季只发两双鞋”
云瑶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打断姑姑的话，“姑姑，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刚刚说，刚刚说”
“我刚刚说什么了？”
琴姑姑一副苦恼的样子，
“哎，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了，刚说过的话就不记得了。”
云瑶急的手足无措，顾不得规矩，小手紧紧的抓着琴姑姑的手晃啊晃，带着哭腔，“姑姑，您说过的，您刚刚说过的啊！”
琴姑姑见她真要哭出来的样子，点点头，“好了，不逗你了，告诉姑姑，就那么想去广储司？”
云瑶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用力的点头，“嗯！想，特别特别想！”
“为什么？”琴姑姑追问。
云瑶看着琴姑姑关切的眼神，想说自己因为喜欢那些红红绿绿的锦缎丝绸，可骗人的话面对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时，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的。
琴姑姑见她不说话，也不为难她，只摸着她的头道，缓缓说道，“傻孩子，不想说就不说，谁都有秘密。只是，我见你年纪虽小，却很机灵。况且现在还看不出来，等过两年长开了，你这张脸啊，不定美成什么样呢！所以啊，姑姑私心里想着，能帮就帮你一把，万一你真有那个造化能走得更高，姑姑也算是结了个善缘。”
云瑶现在还不理解琴姑姑所谓的“走得更高”指的是什么，只以为是以后也能当个掌事姑姑之类的。
她将小脸贴在琴姑姑的双膝上，瓮声道，“姑姑，您放心，无论瑶儿去了哪，都不会忘了您的大恩大德！”
“嗯，姑姑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好孩子！”琴姑姑像看自己孩子一样，轻轻抚摸着云瑶的头发。
又语重心长的跟她说，“记得，以后无论到了哪里，遇上怎样的委屈，切不可再像今日这样莽撞！宫里啊，讲究雁过不留痕，风过不留声。以后的路长着呢，谁能保证一辈子不落人把柄呢？”
云瑶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琴姑姑。
琴姑姑笑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觉得姑姑很坏？”
云瑶摇摇头，“姑姑，谢谢您教我这些！真的！我都记下来了！”
她拍拍自己的胸膛。
“嗯，姑姑知道，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琴姑姑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