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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坏果子(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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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卫斯理和老亲王的起哄,还有白天的酒为今晚的‘谢留行之战’起了大作用,霍骧必定能拿下的果实看来不止是皇帝,想必还有那首歌曲中所唱的西府。

    未回归的国土和皇帝的心,胃口变大的他都在心中开始胜券在握了。

    不过或许从谢留行迎来奇迹复活的那刻起,所有的好运也开始向着不屈从他人侵略的昆仑星和这对辛苦走来的君臣吧。

    连他们本来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生也是。

    值得一提,大概再过个八/九年的时间,宇宙中的多数人们会将流星大帝出生后的第27个伊甸园节称为‘不朽的雄心初现之时’,这一年,铁血主义的大帝对外还在保持养精蓄锐的‘仁义’,但他在多项对外举措上已经展现出了奋发之势,这也是个见证历史飞跃的分水岭。

    可一般人并不知道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正在异教徒之门蹲点的刺客,刚上了那架北郡飞行器的葛乔,他的死敌太后和通古斯,他们统统无法想象流星大帝这种人会哭,还哭了半宿。

    再展望一下眼前的话,两个处女座可算实现完了一次生命大和谐。

    透过遮挡起一半长腿的雪白床帐往里看,他们沆瀣一气的躺平姿势像一副描绘古希腊文明史诗的油画,皇帝的胳膊往外搭着,酥麻的指尖快要靠到地,他爬不起来,因为他的腰上还架了一个胳膊,二人四周的地上更散落着链条乱掉的眼镜框,被烟头烫坏的枕头和一块湿漉漉到泛起一千个褶子的床褥。

    谢留行也不愿动。

    他抬了抬酸麻的腿。

    用脚尖顺着床单和另一个人的大腿肌肤往下滑动。

    接着闭眼发出均匀呼吸的谢留行似乎感觉到自己做了一场关于宇宙尽头的梦。

    他看到了增熵和负熵对抗的全变化,未知的星空散发出茜色红的混沌和恐怖,天上的酒神用玫瑰葡萄灌醉了地上的男子们,身披斗篷的战士从角斗场进入了另一方乐土。

    酒水引发的撕扯和啃咬令战争变得激烈,这导致眼前强势的背肌和雪白的胳膊也缠绕在一起不肯松开。

    呼……

    他想坐起来,又……不想动。

    不仅如此,抽抽脸皮的谢留行知道那个花纹还真的没了……

    按捺住说话念头的谢留行古怪别过了脸,睫毛扎眼的他开始缓慢往旁边找一个人。没错,他谢某人有一天竟然不想着忙公事了,他只想偷看一眼霍骧此刻的表情如何……

    要说他们这次可真的挺荒唐的,这位昆仑星最俊俏的大波浪亲手教会了一个小他两岁的年下人士如何擦碰,深入,并把鬼混转换成了你情我愿。

    脾气并不咋地的家伙除了一开始的德行粗鲁了点,他还算是一位寓教于乐的好老师,他全然没有在谢某人的某些言语下身处一丝败兴,皇帝说什么狗屁话,他都是干自己的。

    开头还有点跟不上节奏的谢某人跟着这位好大哥当了一次学徒,谢留行还发现自己真的爱着这个人已知的一切。

    霍骧越主动索取他,活在世俗目光下的他才可以抛开顾虑迎接这种过程,被动的他还能忽略自己的男性尊严,他的虚伪会变得失态,反抗化为臣服,所谓的完美风度和丰富涵养也统统成了被风一吹就散落的装饰架子……

    七彩玺和霍骧的吻,这二者孰轻孰重也第一次变得令他迷茫了起来。

    “所以,等我以后被拆穿‘天树教’那边的事,我到底该怎么办?”

    谢留行碰上了新难题。

    这次的霍骧还能原谅他,他都已经有点感激不尽了。

    可第一次用这个法子看来是好使的,永远这么自私的他也失去了一些筹码,他下一次还能留住对方吗?他也不清楚……

    而随着他们逐渐适应龌龊的节奏,船上摇撸的二人宛若西西弗斯在往上推石,这对越升越高的男子终究从灵到肉,合二为一,他们以后还能使劲不要脸,反正一双多年好友都搞到床上来了,这都是必须偿还的现世报,谢留行想想都有点头皮发麻。

    好在,敞着大块淌汗肌肉的霍某人还是一个相当会琢磨技巧和调动气氛的好心肠,比如当他想起卧房里还有一架轮椅,他会现成带着皇帝换换场景,一个没技术的皇帝被他呵护的像长出小牙的成年孩子……

    但熟能生巧向来是个大学问,被霍骧教会几招的谢留行还是差了点火候,他需要找战友聊聊。

    说点什么好呢。

    舌尖抵住上颚的谢留行一时半会儿丢了口才。

    他用看不清的近视眼默默分辨黑暗里的伴侣,二人经历完还算尽兴的数小时,汗流浃背的大将军正窝在他细嫩到喝够水分的肌肤上,这位进攻方也没直接起来,满足的男人只想抱着皮肤滑腻的皇帝。

    可霍骧当然知道二人都在假寐。

    他也不说话就是因为心情过于好了,皇帝方才释放出来的花香把他也染了一身,霍骧体表现在全是那种味,但是这种感觉也真的特别棒。

    霍骧还想起了黑潮岛,小时候的他认识一个人很好的邻家婶婶。

    她在果园里上班,赶上园主交完领地上的物产税收,她每次都允许小蛇人进去捡走那些砸烂的坏水果吃。那些坏果子看起来其貌不扬的,但是它们往往才会有一股深度发酵过的酒醉香气,霍骧就喜欢趴在地上捡走它们,这对童年的他来说是世上最好吃的美味了。

    不清楚他想法的谢留行展开了丰富多彩的构想:“这人现在好像一个依赖妈妈怀抱的傻小子哟,我要不要笑话一下他?还有,我‘配合’的到底怎么样?”

    怀着这点瞎担心,谢留行突然回忆起自己捱过后半段的声音也‘生动’了很多,怎么说呢,他的感受其实也没那么痛苦……可他第一次在其他人的底下发出那种声音还是有点别扭。不仅如此,内心逐步复活过来的皇帝一方面觉得自己快被莫妈妈家的臭屁蛋儿子给彻底带坏了,另一方面又投降在霍骧是他‘抚养人’的离奇事实上……

    对。

    还有抚养人这回事。

    想当年,他们老谢家还在他爷爷手上时,旧王国曾有一个堪称糟粕的传统:据说王子的初次激素分泌是经由内侍们手把手教育出来的,这类工作被称作‘抚养人’,皇室一般会挑那些年纪很大的女仆或者一些日常伺候君王的骑士。

    成年后,这次‘哺育’更会成为一种契约和传承。

    而按照皇室前几百年的家族传统,流星大帝明早不仅要命令内侍帮他修剪一下头发,他还要住进教堂里吃一个月净化身体的素食……他甚至得把剪下来的头发和指甲交给专人保管起来。

    谢留行准备统统忽略掉,霍骧成了他的抚养人,这种事往外说出去都丢人好吗,再说他都多大岁数了……

    不过,是个正常人类都有一点雏鸟情节。

    谢留行这个成年人还是会渴望得到身旁人的慰藉。

    比起这位事事果断直接的将军,他还小着呢,他这次苦苦给人当了半夜的奴隶,他也想从抚养人这里得到一点疼和爱……

    好在,谢留行很快从长发铺满他床榻的危险蛇类那里体会到了温存给予的后调。

    只听最关心他感受的将军先叫了一下皇帝的全名,床上的另一个声音轻轻嗯了一下,探过身子的霍骧抓住了床头的丝绸睡衣,伸臂穿好后的黑长卷男子又躺了回来,他还把带回戒指的指头按到了皇帝趴平不动的腰窝上。

    霍骧拍了拍他,抻着胳膊问:“想什么呢。”

    陷入思考的谢留行本来不想说清楚自己那些乱糟糟的念头,直到他停了一下,抬眸道出实话:“想我奶奶,我舅爷的那位老姐姐。”

    皇帝鬼头鬼脑说。

    “也就是黄昏王子和霜降王女的母亲。”

    霍骧懂了。

    这人还在想那个已经没了的‘纯洁’花纹,谢留行的奶奶不就是给他弄上这个烙印的人么,他们还十几岁时,霍骧就从谢留行的口中得知过背后的部分隐情。论存活意志,传说中的老王后也是奇人,她名为水晶,为人也是超然脱俗。哪怕丈夫,一双儿女和亲弟弟落得那副境地,她从来都是置身事外。

    很少说起往事的谢留行难得来了一次细聊,他口气淡淡说出感慨:“要是没有她的话,铁面王后,霓和我根本也活不下来。不过她一直不喜欢我,比起我,她更袒护单纯天真的霓,她亲手给霓找了一个牢固的依靠,那个不死一世对霓也真的很负责,我经常羡慕这一点。”

    谢留行似笑非笑对床帐外的月亮说:“她跟老亲王和葛乔都一个样,每次看见我就是一脸想吐,他们都觉得我一出现,空气里就会有臭味,她还说我这辈子不配获得幸福和婚姻,因为我是不该出生的乱/伦种,我还把她的一双儿女给害了,这话说的还真有意思,她搞得我好像很乐意出生似的,谁爱招他们烦。”

    先前还生过他气的霍骧突然觉得皇帝负气较劲的神态很罕见,放在平时,谢留行顶着再多压力也不会说这等心里话。他只是过得根本不快乐,他气愤自己那么多年还找不到途径发泄这股火气。一堆人老和他作着对呢。

    霍骧:“禁锢都没了,不要再想了。”

    谢留行不吱声。

    他靠一根根数霍骧的浓密睫毛来缓解坏心情。

    此时,摆高一点肩膀头的霍骧故意往他嘴唇上吹了一口捉弄的气。

    躺住的家伙在旁边一缩。

    怪可爱的。将军逗他上瘾了。

    过了一会儿,手指点了两下太阳穴的谢留行自嘲着轻笑了一声:“是啊,禁锢这下是真的没了,你别下次吓唬我就行了,你说过暂时不问我那件事的对不对?”

    他这就是倒打一耙了。

    不死星那边的问题可还是他俩的死结。

    不急着问出全部内情的霍骧跳开了这个话题:“今天的事我就当你默认了。等忙完,我们想想别的。以后我们都不吃药了,一粒都不许吃。”

    “哦。”

    头抵胳膊的谢留行没直接答应,但他也并不抗拒这家伙压着胳膊过来念叨着自己,这时候,心回归宠溺的蛇把左手放到他滚烫的脸上轻拍了两下。

    “啪,啪啪。”

    清脆响起来的是身后的另一个地方。

    瞬间清醒过来的谢留行抽抽嘴角,他不耐斜睨人:“你说话就说话,你用那只手打我的‘受灾区’是干什么。”

    “看你可怜兮兮的,盖个印章,你全身上下都已经归我了,我还需要和人客气吗?”

    霍骧不松开,还继续。

    将军想亲他红通通的嘴巴。

    挡他嘴的谢留行:“你看我是个小可爱就欺负我。”

    “别自以为是,你以前还能算是个小可爱,现在就是一个老油条。不过那会儿的你前凹后瘪,拎起来恐怕还没一只鸡那么大。”

    作为吃饱喝足的人,霍骧就差擦擦嘴了,他还怪嘴损的。

    谢留行:“现在呢?我熟透了吧?”

    霍骧:“不错,还挺顶饱的,算是不多见的战斗救济粮,就是需要牙口好的才能消化。”

    谢留行:“……”

    邪气味从唇缝隙里窜出来的霍骧拍拍长卷发搭下的胸脯:“天佑吾皇万岁。”

    可这个释放完表情彻底松弛的人其实还没玩他玩过瘾,要不是皇帝的力气先用的差不多了,将军必须为长远的考虑而做个人,这顿饭不会结束的这么早。

    霍骧还低头评价了一下这顿饭的瑕疵之处:“柴了一点,除了这里的肉还算多一点,其他地方都跟个柴火棍似的,明年之前一定得赶快把你养胖点。”

    嗯?谢留行的两边肩头往胸前缩紧,长发散落的他听完脸直接全红了。

    这是挤兑他不怎么美观的身材吗?

    在他刚给出这么大的付出之后?

    心理并不平衡的谢留行觉得自己像个受气包,他用胳膊挡住脸:“我又不是等着屠宰的可食用肉,什么瘦不瘦胖不胖的,你这个挑三拣四的家伙,不喜欢以后就别碰我了。”

    接着,谢留行抽开了他被揉出汗液的身子。

    左思右想后的他不想忍着,他也有的是脾气,他也狂妄,他要撒出来。

    流星大帝开始口是心非:“我这副样子是一点都不好看,我想招人喜欢更不容易,但是这种事也不能退货了。”

    “你说什么呢?”

    霍骧丢开他的手,捏住了他抖动的鼻尖。

    眯眼的谢某人变本加厉闹小脾气:“不是你说的?你对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畸形身体好像不是很满意……”

    “谢留行,你好像一只小麻雀。”霍骧摁住他的头,他觉得这只麻雀精还是白色的那种,叽叽喳喳的,特别不懂事。

    心情很好的霍骧上手哄哄他:“你别不懂事,谢律师,街坊们都把你当个宝呢。”

    谢留行没精打采。

    他拍拍这人,问:“你真的不想退货了?你对今晚真的很满意?”

    霍骧不理睬这笨蛋的话,他有一说一:“我刚刚真的不是说你的身材问题,我是怕把你直接弄散架,你每次都令我为你失控,你不怕出事我还怕。你没听到老师和卫斯理都提醒我了?我再对你上心点要被人当成不能上战场的逃兵了。”

    谢留行有点提起劲了:“哦?”

    有话直说的霍骧拿出证据:“你要不要看看还剩几个军需?你不是成天特别喜欢计算物价吗?”

    说到这个,当晚还有个小小的余兴节目。

    之前没结束时,谢留行曾对他瞎扯了一句:“我真怀念旧时代的物价,不,回到7年前也好。”

    霍骧:“为什么?”

    谢留行:“以前的军需是很贵的,我国的橡胶制品原料需要进口,3个要900星币,搞得那段时间的出生率很低,这东西的价格卖贵一点还是能遏制您这种好色之——”

    霍骧又用嘴撕出了两个:“这样,那么我在此郑重感谢政府,感谢皇帝,感谢物价,避免危难再降临到国家的身上,我一定多屯个几百箱送给我敬爱的上司。”

    不想陪他胡扯的皇帝发着脾气继续拿腿踹,他就是有点自卑和抑郁,这又怎么了!

    霍骧看了也不耽误工夫。

    “跟你好好说也别不听,好一点了吗?现在就洗澡?”

    不配合的皇帝同他继续闹别扭:“我才不和你一起洗,我能自己处理好一切,有些人肯定还想对我毛手毛脚吧?”

    没想到霍骧也很痛快,站起来丢开床单的睡衣将军带着一股玩完不给钱的态度说:“行,那我也不强求了,你躺在那儿哀悼被我不幸糟蹋的身子吧,反正我也不准备花钱买单,谁吃完饭还管桌上的餐盘收不收拾。”

    “滚!”

    谢留行扔了枕头。

    霍骧真听他的话走下了床,没过1秒,霍将军又跑回来把谢某人拖下来,连亲带骗弄到浴缸里,他还搂起皇帝放到臂弯想逗逗他。

    他们一起犯浑劲。

    水在四处扑腾。

    湿漉漉的头发别在耳后的俊俏男子甩起脸色,手点在他胸口:“不是走了!干嘛回来!”

    霍骧提起泡水里的一条腿:“对,就骗你,现在就开始洗碗吧,自己吃的瓢盆一定得自己管。”

    你!

    你行!

    ——那我也不告诉你天树教的事!

    谢某人又哇哇惨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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