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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魔咒(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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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不好好穿的谢律师不愧是开始玩法律的男人。

    他使出的这招回旋镖让霍将军劈头盖脸受了一个哑巴亏,霍骧暂时扑不倒香气来源身上的一片花和叶,谢某人拿理智做挡箭牌的推拉却挑起了他别样的性/趣。

    谢留行觉得胜负就要有来有往,他客气抬手,问起别的:“我和你聊聊第三日到第五日出访的细节?”

    霍骧不怎么甘心,他和谢留行之间的话题只要转向别的地方,今晚就彻底没机会了。因为这种家伙就是一只永远不肯剪指甲的长毛猫,霍骧越使劲抱他,他反而起劲想逃。

    霍骧:“再过几天,我们国内要过节了,全国上下都能好好过一场伊甸园节,你就这么对我?”

    谢留行:“你倒是提醒我了,真的快到节日了,这个月的税收难怪有所提升,节日消费是一大财政助力,鸽子、送礼的水果和庆祝用衣饰加工等购物都会迎来一波高涨……”

    内阁的每日议题正式搬上了皇帝和将军的床榻,作为本国最重要的一个祈福类传统节日——伊甸园节是情人节,也是生育节,但皇帝一点不接招那些明显的暗示,霍骧听出话题逐步开始偏掉了。

    这位高贵傲娇的猫国王还故意抖抖唇边胡须气这个人类,“要不,我在这里提前祝您节日快乐吧,以生命树家族的古老血缘咒语许诺,人类始祖亚当会保佑您回国顺利,赶不上今年还有明年嘛。”

    霍骧想回答谁要等什么明年,他只觉得自己被谢某人给敷衍惨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将军使出枕头远程盖皇帝的头。

    做鬼脸的家伙笑话他:“你打不着,王国市场的那群鹅都别想从谢律师手里套走情报。”

    他们还真就隔空闹了起来。

    碰巧,午夜的大使馆内,有人打破气氛敲了一下门,这边的二人停下了。

    霍骧清楚爱弥儿这个海王钓好的鱼准时要上钩了,王弟这么个现眼包最好别伤了大帝的眼睛,他跟谢留行说了一句我离开片刻。

    但对皇帝来说,如今几个国家在闹矛盾,霍骧的身份地位尤其敏感,晚上来的人绝对不一般……

    谢留行一摆脸色。

    他插/着手臂就问:“您不爱我了吧。”

    “是,现在看见你这张脸就想骂两句,”骂他的霍骧低下脸摸动唇,烦的找起了烟,“你对你自己满身那点做人不够用的材料还没找准定位?”

    “怪不得,我都成昨日黄花了,”流星大帝明知故问,他撑头好奇:“你是怕我看见什么吧?我敢在西府宣战还怕半夜来你门口的‘惊喜’?你要不亲自给我看看,我可不轻易接受这种骗傻子才信的借口。”

    霍骧拿爱反咬的嘴也不是没办法。

    名将一把丢走了异国风的床单,谢留行眼见他背后不着寸缕的真实全貌都在房间的等身镜子里了,将军特地拱了一把腰给不识好歹的人看看:“心里难不难过,这都是你没抓住机会也得不到的东西。”

    谢留行回敬了一个中指。

    可出门在外的人从来没排遣过,皇帝撩完将军还不给解决,他俩的某个破绽一时半会儿真的根本下不去。谢留行对着镜中的轮廓挪了一下异样古怪的身子,他感觉到两条水汽淋淋的腿下都快被反过来搞湿了……

    谢留行唇角收紧,他扪心自问:“白天的药都没他对我这么狠,我注定要在这场战争里命不久矣,那时候的他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我真讨厌世上所有殉情的故事,可我害怕再去一次那地方,我连让他做自己将来的扶灵臣子都办不到。”

    谢留行越想也没法接话了,不知身旁人心事的霍骧着手挑了一件黑色真丝性感睡袍,“如你所愿,我现在就要干点出墙事,睁大你的眼,大帝。”

    脸上不疾不徐的谢留行真快扛不住了,他催促着拿开鼻子上的手,一挑心酸泛滥的手指,嗓子还专门配合并不快乐的身子:“走你,我还没见过你主演的活/春/宫呢。”

    霍骧冲他的嘴脸也比了一个中指。

    “这可是你说的。”

    谢留行佯装淡定目送。

    霍摄政王也做好了踹个沙包解气的预备动作,但室内的光一从他手里逃脱出去,耳朵先迎接某道懒散笑声的将军不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心情一下好起来的谢留行看到这位名将嘴里的烟差点掉了,扶门的霍骧愕然:“这是……”

    谁大概都没想到,在门口的会是一瓶黑比诺干红和一枚打开天鹅丝绒盒盖的白钻戒,人人都说珠宝是撬开男女爱情的钥匙,原来,一个陷入爱情的男人看到此类物品也很难不惊讶,早有准备的谢某人笑着说:“这是不是摄政王最想要的节日礼物?”

    霍骧一点都没心理准备。

    他的帝王……

    和他相识12载的谢留行这辈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谢留行这次自己倒是不这么认为:“真奇怪,那个出言不逊的小子呢?哦,当然是被我拎到别处去了,他怎么配与霍骧的大名相提并论,我和他王姐都说过了,他需要一点政治教育。”

    谢留行这辈子都是这样不着调的人,相当了解他的霍骧不评价什么,但其他人当晚应该做不到彻底接受前因后果……

    比如,爱弥儿的通讯很快来了:“老霍!我收到消息!白金汉宫遭遇了不明轰炸!王弟今晚上不了钩!”

    霍骧觉得黑腰的臣子们准没办法安心过夜了,谢留行个疯子竟跑到别国领土要求这种东西……

    这一来,谢留行妥妥还藏着一个个精心构陷的阴谋,这个始作俑者就等着受害者挨个掉下陷阱,这一波的倒霉蛋不止一个两个。

    枕着手臂的谢留行示意他先不必告诉自家外长:“别急,都是提前商量好的,你不是想让龙影接近摩根么,乱子越大,‘海盗’进入的也会更容易。”

    说到这里的谢留行用手背砸手心,他拿出预谋好的自问自答调侃了将军:“有时候,外人对我真的不了解,我哪会允许让别人随口冒犯一句我的人呢?”

    说的好听。

    将军被击中了红心一下的区域很难不古怪挤成一团:“你为什么要送钻石?”这应该是一颗白荆棘上的钻石……

    谢留行被问住了,二人如西府对峙中的两军般短暂收兵,沼泽太暗,他们走不动了,干脆举目找了一眼对方心尖上不明了的光亮,霍骧拿光下最柔和的角度投向了皇帝的无暇身躯,他的瞳孔像恢复生机的岩浆般散发炙热……

    霍骧跃跃欲试:“留行我……”

    “你别突然这么正式叫我名字行么,好像有一种不适合未成年的气氛又要开始了……”谢留行失笑起来,他潦草掩饰脸上滚烫的初恋情绪,“霍骧,你把我搞得很难过。”

    难过?好好的难过什么?

    霍骧说你不也叫我了。

    谢留行莞尔:“是,自从我不再单纯是谢留行,我也很少叫你的名字了。但我又是谢留行了,霍骧这个名字只是谢律师这个普通人喜欢的男人,他跟俏珍妮,史蒂夫,布谷鸟,春花都一样,我想叫就叫,他是我的。”

    二人正揣摩着彼此的心,谢留行发现将军的房间内除了一应床具衣橱,也有一台复古唱片机,皇帝说放首歌谣吧,我想听绿袖子。

    抬手找曲子的霍骧见他胆怯也不好说出下文,说实话,霍骧自己都觉得这个节过的真的有点梦幻,眼前的清俊男子端着爱他的姿态,将军这位注定的爱人有着消瘦修长的身材,神情严肃轻柔如羽毛挠心——而且,他就是霍骧一直最想要的‘绿袖子’,这多不可思议。

    另一边,谢留行听着爱曲,这人还是不准备解释送这枚钻戒的详细理由:“哦,你问我理由,其实我是想尽快让每个人都知道一点,我爱霍骧爱的着了魔,这颗钻石是我用来弥补年少的错。”霍骧见谢某人上手指了指酒和花,轻浮男子的眼底泛滥起卷人沉溺的情潮,嘴也继续一场花言巧语:“下次想要戒指直接开口,您的小猫咪最会疼人,重新进来喝点吧,再对我笑笑好不好?”

    此时此刻,收到这枚戒指的将军早落败了,合上门,霍骧走了几圈才想起这是上级的馈赠。

    想保持庄重的他试图还一点君臣之仪。

    下一秒,他听到打破礼仪的‘扑通’,早倒在床上的流星大帝早发起了一场人来疯:“哈哈哈……好了好了,千万别在这时候说些没意思的话,看你这傻气样儿……”

    霍骧没反驳。

    等双双回归到房间的床上,谢留行发现他还是有点处理不好这枚钻戒。

    要知道,白天的霍骧曾为二人的未来暗自计较了一把后半辈子可能没着落的事,等步入夜晚,不检点的皇帝对他玩起了这招。

    这好比维纳斯将童真轻轻褪去,她开始穿半遮半露的纱裙,结果霍骧收到的这件裙子竟是婚纱,冷心硬肺的皇帝居然当他是颇有怨言的。

    这位忙得很的谢律师还特地张罗出一手神秘惊喜想安抚自己这个事业上的伴侣,就是可惜了,谢留行并不够了解霍骧的行军策略。

    霍骧不是讨伐他,是纵容他,任意对错面前,霍骧只为谢留行站队,任何理性彼岸,霍骧只为谢留行抛开。

    换句话说,霍将军瞅准的是一张世上最完整的谢留行版图。

    若能永久留住这个人和他深不可测的心,他根本无所谓一切,二人还整天计较以前也没意思,谈谈将来倒是更有用,这样的霍骧压根不爱讨论某些没下文的年少纠葛之事,二人活的不会这么俗气,更不会短视到如此。

    把钻石收好,霍骧大杀四方状坐了起来:“我知道了你的想法,你现在有空不如跟我说说你的律所到底怎么样了,剃头党骚扰你和陈杰了?你要找狗护着?”

    谢留行从摄政王的关切问话里也瞄出了他根本没计较的迹象。

    可是,刚才的礼节性试探还悬在头顶上,霍骧一度比他更在乎二人的反馈感受,谢留行觉得这人对自己心存的顾虑绝对还是有的……

    “你又不在,问这么多也没用啊,王国市场的“土皇帝”和“土将军”都并非你我,再说,一家律所的起步需要经营,我这边的进展暂未到对外可以公开的时刻,放心吧,律师这一行绝对会是我除了皇帝干的最好的第二职业了。”

    谢留行按住下唇,保持轻描淡写对他一挑眉。

    等一等。藏起心意的霍骧用指头一抵掌心,脸转向自家这位准内人:“你的第二职业不是少奶奶吗?总督府卧室的窗帘动手洗好了没有?别以为钻石可以取悦我。”

    谢留行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想起他今天初次着手的家务,这个下嫁过去受苦的皇帝陛下哀怨抱住头连连打滚:“我一个人洗了整整一个中午,洗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有人竟然好意思让一个皇帝给你当牛做马,结果我的手都快洗破了,他回来都不给我一个好脸色,或者听听我想对他说什么……”

    行为蹊跷的谢留行绝口不提自己的真实诉求,一张嘴光是抱怨霍骧对他的不作为,霍骧有点不理解这是卖什么关子。

    霍骧一迟疑,谢某人装乖抱起了鹅毛枕,他拿装魅影的童话书打动别人:“是不是突然好奇起来了?来,告诉谢律师,这位腿长腰细的大帅哥,你想听点关于伊甸园节的节日故事吗?”

    霍骧:“不想听,我和您的毕业舞会也是这天办的,我比谁都对这个节日怀有特殊情节,不需要您的点拨。”

    “哦!”谢留行故作诧异,他揉揉浴巾下的发丝,下睫毛扎人的眼角往将军的心房挑了一下,“我怎么记得,你那天根本不是很高兴?一直臭着脸骂我。”

    霍骧啧他了一下,谢某人继续装模作样帮他追溯原因:“因为这是一场面对全学院人的节日化装舞会,我是紫袍巫师,你做冰雪公主,我这位智慧聪明的巫师强娶冷艳的公主不成,便想出用一柄灯笼手杖把你变成了老太婆,唯有一张捕梦网能永久解开黑发变白发的魔咒……”

    快30的人完全不起劲。

    听到背过去的霍骧真以为这是一场彻底没营养的午夜对话,把手挪走浴巾的谢留行见霍将军用背肌表达兴趣缺缺,这意思是大晚上不耍流氓也别试图催眠,皇帝陛下失笑了一下:“你可别后悔,你这傻瓜蛋。”

    什么……旁听者似乎察觉出了这个故事的马脚,下一秒,霍骧感到皇帝那边有东西落地。

    谢留行唤他。

    “公主,你带了捕梦网吗,把我变回来一下吧。”

    耐心等候中的谢留行十分希望等他亲自回头看一眼,阔别这一幕许久的将军也做到了诺言,他收到了白钻后的第二个礼物。

    从胸上松开手的白发男子动人一笑,他用水弄湿无法见光的病态头发,银白发湿漉漉滴着泪痕披在了后背和眼眶的边缘。

    “我觉得我这个样子还是有点丑。”

    但爱是一百年的势均力敌,也是一秒钟的一败涂地。

    “巫师也中了您的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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