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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贼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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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撒谎,黑狐,你的脱身术退步了。”

    瞳孔剧烈一缩的黑狐元帅没摸准霍骧当面翻脸糗他的原因……

    卫斯理心想:蛇杂这次的反应怎么那么快!他以前可是很会被原则感误导判断力的!

    霍总督也从牙缝挤出一句脏话:对付你们这种烂人,我还谈他妈狗屁原则,你会懂我差点死过一次‘国王’的心情?

    正好舞台那边到处闹哄哄。

    一群结党密谋的旧贵族被金牛座他们给揪了出来,还扒光了裤子。

    腊月天,能源供给不足,外头是一群依赖此前降税政策才能苟活的老百姓,他们倒好,当着将军的面,手里一把把星币丢的比皇帝每天的基本生活支出还高!

    这群烂人还在大叫:“陛下陛下!按照民生法裁决,我们享受此类特权是无罪的!我们有郡地,还能交税!皇室不能与我们割席!贵族永远是国王的臣子,可将军不是!这次一定是有人递出了谗言!”

    “有陛下颁布的‘贼雀令’保护!龙影杀不了旧贵族!”

    贼雀令……

    霍骧全部听到了。

    这个所谓的王令也是他七年都没法越过王权处决这群人的一大阻碍。

    卫斯理奚落一笑。

    哎,看看,多可悲腐朽的国家政权啊,堂堂皇帝和将军加起来杀不了一群腐败者……

    他说:“霍总督,你要不放了我吧,七年前的刺杀真的不是我,我……”

    霍骧眼底升腾起远古泥沼蛇怪之血:“你带着明晃晃的杀气前来,还说不是为了刺杀?若不是我的‘国王’先前让你兜兜转转失去了杀气,你早已经冲着他的命去了。”

    卫斯理开始装,“你如此说,我要对‘国王’叫救命了!他一定还在!你们的外交策略就是赶尽杀绝吗!又不是只有白矮星想杀——”

    霍骧:“除了你,我会调查其他怀疑对象,先把白荆棘交出来。”

    卫斯理说你想得美。

    霍骧:“你的部下——那个著名星际海盗是一个莫卧儿血统的瘸子吧,他喜欢劫掠黄金钻石,人目前在水星座,你培养这个人就是想用官方力量袒护他,他再帮你在各星球上抢钱。”

    卫斯理大概明白蛇主自愿跟着自己的原因了……

    霍骧怕是早把皇室的床头柜和自己据点的结构都摸透了……

    这条蛇还招招手暗示:“你说我找他聊未来的合作,他会答应吗?”

    “……哈哈,算了,这次就来真的吧。”

    卫元帅一计不成失了面子,他利索划出一个十字,人与黑袍一并翻飞,劈脸砍向了霍骧俯下的背脊。

    轻微踉跄的霍骧一直有旧伤在身,他的眼底又填入了名将迎战的杀气,卫斯理用搏斗技巧把他的胸口横向砍破。

    霍骧的黑色高领衬衫陡然间开了一个大口子,剧烈运动后,他的脖颈左侧散发一点激素残留,卫斯理的鼻子很灵:“嗯?你刚和人……”

    说完黑狐阁下一脚落地踩在窗框上见这条蛇真的反应略慢,他混沌不明的目光禁不住干扰霍骧的意志,

    “你不会是为爱献‘身’了?可‘国王’是活了,他对你是真的吗?你独揽大权,他怕是会拉拢……他恐怕志不在此,我太了解政治人物们了,若有人没得到过爱,他给的那些亲密和暗示也全是……”

    卫神父这次有点用力过猛了。

    霍总督的无名火烧起。

    反正潜伏回主星的他今日杀一个不多,杀两个不够。

    他不能对皇帝怎么样,但能处置敌军:“立刻枪决斯宾塞,送他上路前告知一句,卫斯理承认卖国了。”

    卫斯理:“你不要脸……”

    霍骧真和敌国名将比比谁够下流了。

    “你以为你消失两年的原因是一个秘密?你吃着兜里的玩意儿都要救国,可你的幼主年仅八岁,你比我活的更悲哀,因为白矮星前一位皇帝死了之后,你的伊卡洛斯之翼就折断了……”

    卫斯理丢来一句‘闭嘴’。

    霍骧说那皇帝少年时是不是有个外号叫雪王子,据说他总在下雪天时穿白色的衣服。

    卫斯理一听拔了刀。

    霍骧对峙敌人的蛇牙印在卫元帅刻了一枚雪花体的军刀侧面。

    卫斯理恶狠狠的:“蛇杂,你们国家一定没体会过割地割到一百五十年被按头打的感觉吧?若我死了,我也会诅咒你等早日亡国,保佑我的祖国……”

    昆仑星第一名将可不想佩服这位敌军的爱国情怀。

    他抄起洁癖患者的靴底送这只狐狸滚下楼。

    “碰!”,这一脚给的结结实实,卫斯理瘦瘪、怪异的军人胸膛一陷,人也砸进了三楼某包房……

    “咳咳咳……”

    卫斯理七窍流血。

    神父装里掉出一个药瓶。

    白白圆圆的东西全是暗物质腐蚀身体后的绝症药。

    五彩斑斓的狐狸瞳孔看到催命的高帮靴又来了。

    卫斯理:“不要踢脸,我要维持美男的修养,我想见你家‘国王’,我真的有可交换的情报。”

    霍总督想起谢陛下说过给活口留点血,拿出三成力对着这张脸结实踹了过去。

    卫斯理的通讯器“啪嗒”掉了。

    嘟嘟后,黑狐不再动弹,霍骧开始联络己方:“收网,顺着原定路线放走斯宾塞,看他去找谁,从现在起,全力追查水星座动向,夺回陛下的白荆棘。”

    “是!将军,楼下的贼雀计划也已经开始了!”

    ……

    谢留行动手系好腕上的黑纱巾,他垂落下这根拥有艳丽装饰的手臂,单手理好衬衫慢走了出来。

    这一折腾都快下午了,室内外温差真的好冷,他捂嘴立刻咳嗽一声吐出白茫茫的肺部病气。

    久等的侍卫长递上了缎面刺绣手帕。

    手很干净、无气味的谢留行睨人一眼,他没多表态地挥手:“下楼吧,快找人把蛇主吊起来,出去后别说我见过谁。”

    很明显,皇帝走进了这种地方,包括他花费长时间逗留在某个屋内的原因都是大新闻,先出来的那个人更是……

    侍卫长想起了霍骧和他对视的一眼。

    那种直面惊天八卦的心情真难以形容,房内的对话也给他造成了心灵冲击……

    小松鼠:我不会被灭口吧?都怪我说什么理解不理解,陛下不然还在星梦准备他的演讲!

    欧阳努力冷静下来问:“是,陛下,你待会儿要对那些旧贵族们直接露面吗?”

    “对啊,”谢留行不以为意,这人把绑成蝴蝶结的纱巾抬高,眼神懒洋洋往上数着数字选座位。

    “有戏还不看?”

    比起他早上出塔前,他如今的胸腔真心泄出一点愉快的哼哼,这时候的欧阳听到谢留行长长的‘哼’了一下,他轻描淡写指着对面最高的地方:“我还会坐下来好好看最后一出戏,为什么不行?我可没跑来干荒唐事。”

    小松鼠用眼神表示:陛下,您是认真的吗。

    他瞅了一眼谢留行轻松插兜的手腕。

    谢留行眯眯眼也看着被某人熨烫过的手心,他不心虚,不脸红,更不怯场:“对,我顺便抽空确认了一件事,我真的是gay。”

    欧阳:“……”

    谢留行:“也多谢你点醒了我,今早之前,我都不清楚自己是一个想艹男人的gay。”

    欧阳:“……”

    谢留行:“这可是大功劳,我会赦免你跟崔佛他们一起骗我这件事。早上那些树木的香气,我早在梦里闻了七年,但我醒来竟然信了你们的话术。”

    ………………

    一向性子矜持的皇帝这次竟放的很开。

    谢留行懒懒玩纱巾,哼着曲子,“主星从来没有你们说的那家医院吧?我受伤后是被那个人直接带到黑潮岛去的,我重度昏迷的每一天,他都在我旁边守着我对吗?只有苏醒的那一刻,我是在塔内的。”

    被识破的侍卫长感觉人生走到了尽头。

    侍卫长尽可能挽回:“您为什么不和将军直接聊聊这方面呢……”包括手术露馅的事。

    “他啊……”

    谢留行收紧情绪完美不失败的下巴,他脸上全是玩味的笑也不解释。

    皇帝一笑了之的样子,小松鼠似乎懂了一切。

    “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不会怕皇室绝后吧?昆仑星的同性是可以自由交往的,这还是彩虹大帝特批的政策,我想开明的人都不会介意,无论性取向是什么,我不影响朝政局势就行。我和霍骧也能做回朋友。”

    谢留行说完回过头来对他写满失望的反应提了一下眉。

    他们一起前走。

    不承认心思的谢留行把双手插在长裤袋里轻快踢踏过楼梯。

    看他的表情,皇帝陛下又草率丢开了耽误事的情爱之念。这人的调性看起来比将军更冷血,比卫斯理更狡诈,任何人永远别想猜透一个皇帝的心,他可是流星大帝。

    好在谢留行一个人看戏并不起劲的眼睛接下来迎上了霍骧所说的戏中人。

    楼下在唱歌剧。

    帷幔见血的舞台前有一群捆好的旧贵族——谢留行立刻知道他们的罪行了,耳边这出歌剧叫《贼喜鹊》。

    也就是有人给他抓来的‘贼喜鹊’。

    “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寓言故事说过,某座城内发生了一起盗窃,法官判定是一名少女作案,判处她绞刑,但人们不知道是一只喜鹊叼走了人民的果实……喜鹊在法律面前享有特权……”

    谢留行讲出来的这个典故对昆仑星来说很特殊,它不仅是寓言,还涉及民生法内一条只针对旧贵族的法令:

    ——“若贵族贪污,只要家中合计所得未超过当年税收的240%,皇帝将会赦免。”

    ——“若贵族杀人,只要死伤者并非同为贵族,以及贵族饲养的珍稀物种和任何军功获得者,皇帝都会赦免。”

    ——“贵族可以做盗贼,可以违法征用,但在此基础上,若贵族再犯贼雀令,则不可饶恕。”

    欧阳:“将军说,除了前日先死一步的皮耶罗,这里的所有人都违反了‘贼雀令’,他已经帮您把府邸抄干净了,其他等您发落。”

    谢留行:“那他们今天都得死。我当初就说了,人的胃口是会越养越大,贵族们的家私就是‘韭菜’,现在不割,以后长大也能割。他们真以为这是免死金牌?”

    说完的谢留行把腰抵在楼梯上,血糊糊流淌一地的场面也象征着国库多了一笔收入,他还发现在场唯一没事的是葛乔夫人。

    贵妇和金牛座站在一起,她顶着唇膏花掉的脸,表情好像在说,有位傻姑娘被她调戏了。

    欧阳告诉谢留行,霍将军这次也没抓到她的错。

    谢留行抬起大拇指表达了折服:“夫人不愧是夫人,你看,任凭所有人惨死在面前,她总会站在最对的风口。”

    欧阳:“您得小心这女人……她之前拿您的身世……”

    “可不能这样说,我的身世不是都被苏三明写在报纸上了?我还必须见见他。”

    谢留行招手:“姨母!你怎么在这里?”

    贵妇一听这声音踩着流苏红高跟鞋也来了。

    她提裙大步走来的姿态明显是得知了报纸的事,但楼上楼下的各位没等来二人举枪,每双眼睛看到了年轻皇帝和贵妇拥抱到了一起。

    谢留行吸吸鼻子,他眼圈渐渐红了:“姨母,我担心死你了……要不是我来的快,我真怕您死的很难看……”

    任凭谢留行的亲爹黄昏大帝来了都得说他孝心一片。

    葛乔夫人趴在好大儿怀里呜呜:“留,留行!我知道,我都知道,这里乱的很,你怎么还是带着病来了!看你的脸色多像一个快死的短命鬼,让我给你找件衣服,我的孩子——”

    金牛座这姑娘第一个吓到了!

    将军不是说葛乔夫人这次想故意害死陛下么!这又是闹的哪一出?难道,这俩真是母子!

    她岂料一位‘绯闻亲妈’正弯腰趴到‘便宜儿子’耳边问:“谢留行,你信不信我立刻大喊出‘王后’是谁?你不怕吗?”

    谢留行不吃这套,他还嘴说:“这是您的自由,喊出来,‘王后’不过是棋盘上已经被吞吃的一枚棋子,但您接下这个身份,‘王后’从此将成为离君王最强的棋子。死去的‘王后’怎么比得上活着的‘王后’。”

    葛乔:“陛下从何说起啊。”

    谢留行的眼底抽离走了温度,他对贵妇机警的眸子留下悬念,“我要的不是母亲,我是要您和我在政治上一同大干一场,我这么说,您懂了吗,我即将亲自邀请加入内阁的……女相阁下。”

    葛乔瞪大了眼睛。

    她听到了什么!女相!那可是站在君王旁边的首相之位!她只听说过财政大臣邱平目前最有可能成为……

    她不过是一个没政治经验的有钱寡妇而已!

    “邱部长为左,您为右,除了黑潮岛总督……我目前还需要两位信得过的文臣,嗯……三天后,看您的态度吧,如果顺利的话,您会接到调令。”

    年轻的君王对她亲自发下誓言,他用手背扶住了葛乔夫人的腰肢,一边倒数三,二,一。

    葛乔变脸,她附耳回了一声儿子,“你可不能反悔!”

    可……这个年轻皇帝真他娘的是块干政治的料。不,应该说黄昏大帝真是向冥府女神跪了八千年才生出了个奇葩。

    他也是葛乔近几十年所见过的……整个宇宙中最拥有皇帝气质的个体。

    或许总有人,如流星横空落世,于苍穹银河之处称帝为王。

    谢留行:“我们接下来一起要搞什么来着,妈妈。”

    “医疗,陛下。”

    葛乔狠狠跺脚。

    全民医疗!她就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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