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陈澣立
“那有没有过世的叫陈澣立的人?”
左航在我问出这句话之后,眼神亮了亮。还有一种可能,无头尸体的意思并不是让我找一个叫陈澣立的人,而是他自己就叫陈澣立。
“这”陈爷爷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老头子,前几天死的那个哑巴不就叫陈澣立吗?”最后还是陈爷爷的老伴——翠芬开了口。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无儿无女,还是个哑巴,我们平时就叫他哑巴,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他也叫陈澣立。说起这哑巴他还挺可怜的,前几天被货车撞了,飞了十几米,什么脑袋啊,脚啊,全部都散架了,尸体还是我们村的人草草收拾的,现在连头的没找到,不知道被撞到哪里去了。”
对上了,都对上了。难怪他一直不说话只给我塞纸条,原来他是一个哑巴。难怪他的左右脚是反的,肯定是村民草草收拾的时候给他放反了。陈家湾水沟,他的脑袋应该就在某条水沟里!
“是的吗?”左航见我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现在就去解决了吧。省的你晚上记挂着睡不着。”
“谢谢你,左航。”我确实想尽快去解决,毕竟关乎自己性命。
“大爷,可以麻烦你带我们去一趟那个陈澣立出事的地方和他被安葬的地方吗?”
“你们这么晚去那地方干什么?怪渗人的,不去不去,你们找别人去。”大爷连连摇头十分抗拒。
“大爷我们这不是为了去抓鬼嘛,当然得晚上去,您就带我们过去就可以了。”我掏出八百块钱塞到陈爷爷手里:“您就帮帮忙。”
陈爷爷看了看手中的八百块钱叹了口气道:“跟我来吧。”
我和左航对视一眼,跟在了陈爷爷身后。
将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我感觉赶了今天一天的路我的脚都起泡了。
“就在这里,你们看马路上的血迹都还没洗干净呢。至于哑巴,我听说他就被埋在前面的小山上。”陈爷爷用手朝我们指了个位置又接着说道:“毕竟尸体都碎成那样了,他们也怕,拿布包着尸体,挖个坑往里一丢就都跑了,连头都没找回来。”
“那肇事司机和他的家人呢?都不管管吗?”
“害,司机撞完人就跑了。至于家人,他那里来的家人?从他几岁的时候家里人发现他是个哑巴之后就把他扔了,吃百家饭长大的,东家蹭西家蹭也没少被骂过。长大后好在会写几个字,靠帮人写写信赚钱,不过后来有了手机也就没有人找他写信,收入也断了,就饱一顿饿一顿的过活着。因为他是个哑巴,又穷,没人姑娘愿意跟着他,自然也没有孩子。”
陈爷爷叹了一口气,我和左航也沉默不语。
“好了,我先走了,收了你们的钱事情我也办到了,你们自己小心。”
和陈爷爷告完别后我们就沿着路边的水沟找。我们俩个人都没有说话,心情有些沉重。到最后还是左航打破了这种氛围。
“这只鬼简单,是一只横死鬼,生平又如此坎坷,撞死他的凶手逍遥法外,最后尸身都不能保全,怨气极重。你能从他手里活过来也不容易。”
“等我们找全他的尸体后就报警吧。总得给他一个交代不是。”
“苦命人啊,苦命人,死后也没有安宁。”
我和左航再没有说话,好在终于找到了无头尸体的头。头颅在水中泡得浮肿,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还夹杂着一股腐臭味。确实不是一般人敢去碰的,我和左航面面相觑。
我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头颅给包了起来,然后用双手捧着。说实话捧着一颗腐烂的头颅的心情确实格外复杂,我的双手还是有点控制不住的微微发抖。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没有出息,同时也格外感激村民将陈澣立爷爷安葬在了附近。不然我捧着一颗脑袋招摇过市算什么事啊,别人不得报警?
陈澣立爷爷的墓很容易找,没有墓碑的那个小土丘就是他的。我捧着陈澣立爷爷的头,左航挖土,很快便看到了他的尸首,果然村民在慌乱之中将他的左右腿放反了,难怪他走路是那样子的,我将他的脑袋和双腿放到正确的位置上,朝他的尸骨磕了个头,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警方了,我相信政府会给陈澣立爷爷一个交代。
处理好一切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和左航找了一家民宿住下,实在是疲惫得不行。
这一夜睡得格外的安稳,生命威胁解决了感觉浑身轻松,陪左航在陈家湾逛了几圈,交换了联系方式,我便准备赶回去,明天还要继续营业呢。而且明天我想早点开业看能不能多赚点钱充实一下我的钱包。因为不需要赶时间了,我是走了一段路然后坐大巴回去的,转了三趟大巴也就不到四十块钱,想到那个收了我三百车费的黑车司机我就恨得牙痒痒。
想到大麻烦已经解决了,我感觉自己有浑身的力气,将所有的商品整理了一下,然后列了一个清单,方便之后去进货,这一忙活就到了晚上十点。
我伸了个懒腰,正准备上楼时,叮铃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条件发射地看向门口,大门紧闭着。我不是都已经帮他找到头了吗?他为什么还要缠着我?我的心里有些慌乱,难道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正当我拎着操刀警惕地朝门口靠近时,一张纸条飘到了我脚下,和他之前塞到我衣袋里的纸条是同一种纸,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捡了起来,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谢谢
原来是来道谢的啊,我松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敲击玻璃的声音传来,我回头看去,一个和蔼的老人正站在窗户外朝我挥手,是陈澣立爷爷!正当我发愣时第二张纸条在空中飞舞着,我伸手抓住了它。
我之前是来找你帮忙的,因为怕吓到你所以我去服装店偷了一个脑袋装上,但我没有想到还是吓到你了。我又不会说话无法和你解释所以我就只能匆匆写了一张纸条塞给你,结果你却用舌尖血喷我,我有点生气,第二天过来就是想吓吓你,顺便告诉你我大致的情况。但是你在门口贴了符纸,我进不来。很抱歉吓到了你。
“什么吓吓我?你明明就是冲我命来的。先是拿花盆砸我后来又推我滚下山,幸亏我命大,不然就死在你手里了。”我看到这些话却有些气愤,之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腰上腿上的伤口现在还疼着呢。
他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摆摆手,又想到了什么,一张张纸条朝我飞来。
不是我。我还指望你帮我找回尸身怎么可能会去取你性命。
不是他?对啊,他想要我去帮他找脑袋又怎么会百般设计想要杀我。我的血液瞬间凝固,除了陈澣立爷爷之外还有谁?到底谁想要杀死我?
我来找你的第二个晚上,遇到了一直很强大的厉鬼在你门口徘徊,你自己要小心,她盯上你了。我也该走了,本次委托的报酬我放在门口了,你自己拿一下。
是了,明明之前陈澣立爷爷是无法破开符纸的,可早上的时候符纸却变成了一堆灰,这是一只比陈澣立爷爷更加强大的厉鬼。我以为解决了无头尸体的事就会万事大吉,却没有想到暗处还有一只厉鬼在害我,我对她一无所知,她却对我了若指掌。她出了两次手,我两次都差点被她害死。我感觉十分疲倦,每天要提心吊胆,随时随地担心有人会害自己,我怀疑自己迟早会被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