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只是略有文化

    次日，易莲去上班。

    也不知道是因为前一天吃的好还是因为修习了脉流术，总之就是十分的神清气爽。她想，自己的这具身体正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确实应该好吃好喝一点，以后还是要多组组昨天那种局。

    刚到店里，就看见胖老板坐在柜台后面，一只手托着腮，皱着眉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易莲心情好，于是很礼貌地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老板，早上好呀，你在干嘛呐？”

    本来她不过是客套一下，谁想那老板见了她，脸上一喜，对她招了招手：“阿莲啊，来来来，正好你来了，你算数好，帮我看看我这有没有落下的。”

    易莲走过去，见那一张纸上写了好多人名，还乱七八糟地划了好多线。她对着那张纸左瞅右瞅，不明所以地抬起头，问道：“这是啥意思？算什么？”

    老板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你就帮我看看，我这有十个人，呃然后呢，我每次做任务的时候需要两个人，但是出任务的话我不想让他们重样，所以我把所有的组合都列出来了……你帮我数数，我有落下的吗？”

    原来，胖老板不仅管着帮派里这小杂货铺的买卖，还管着手底下的人去收债，昨天之所以暂停了一天进出货，是因为收债出了一点问题。

    本来他做事向来很稳，谁知道手下两个打手，竟然吃里扒外，和欠债的人串通一气，反倒是把债主给坑了。

    那债主在流民区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下就去找他们帮派的老大讨说法，老大便把他叫去训斥了一番，末了让他总结教训，以免再出现这样的问题。

    他知道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主要是那两个打手总是一直一起去这家收债，久而久之，就发生了这种职业道德问题。这个年代，还没有企业管理学一说，老板只好自己琢磨，思来想去，他才想到了这个方法，那就是以后再去收债，就每次挑不同的人一起去，下次再换一组，依次轮换。

    胖老板虽然没有和易莲说那么多，但易莲听他描述的意思，立马明白了过来。要说这老板也是个人才，凭自己琢磨出来了现代的“轮岗制”。

    易莲一边看那张纸上的人名，一边说道：“十个人的话，那就是45种组合，数数个数对不对就知道有没有落下啦。”

    老板十分惊讶：“45种组合，你确定吗？你怎么一下子算出来的，简直神了！”

    “就是10乘以9再除以2啊。”易莲说道：“这不是个排列组合问题吗？”

    老板不明觉厉：“什么是排列组合问题？”

    易莲突然想起来，虽然这不过是一个高中数学最简单的排列组合公式，但是在这个连九九乘法表大部分人都背不下来的地方……她确实可以算是人形计算机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之前她靠九年义务教育就找到了工作，现在又靠高中数学被老板封神，难道这就是老天给她开的金手指吗？靠拉低周围其他人的文化水平突出她的能力。

    易莲突然有点哭笑不得，但是人家是个电气工程师耶……然而这里没有电。

    老天爷，你在耍我吗？

    易莲感觉给老板解释什么叫排列组合问题有点麻烦，于是拿来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画了一个表格，她让老板把十个人的名字分别在横向和纵向都填进去，再把重复的空格划掉。

    她告诉老板：“就是这45种组合了，每次你用掉一个组合，就划掉一个格，就不会弄混了。”

    老板拿起纸看了看，突然抬起头来说，目光诚恳：“你是神童吗？”

    不，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来自于21世纪的电气工程师。

    易莲感觉有点尴尬，只好编造道：“呃……我父母很喜欢研究算数，他们教给过我一些技巧。”

    老板怜爱地说：“唉，可惜了，你这样的孩子，却生在流民区。”眼睛里似乎有泪花点点。

    在老板炽热的堪称崇拜的眼神中，易莲赶紧跑去上工了。